第12章 边疆将危
第十二章
赵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皇妹已经回宫，是否应该改回国姓了？还有镇西王府沉冤得雪，也该改回李姓了。”
本来打定主意冷落皇帝，可是事关女儿，李太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传令钦天监，晚晚的名字交给晚晚自己选。这也是其他公主皇子都不曾有过的殊荣了。”
“儿臣明白。”母后总算是肯理自己了，赵祯心中暗喜，遂转头看向老太君。
老太君朝着赵祯微微欠身：“镇西王府只是收养了镇国长公主，和太后娘娘可是并无半点干系啊，陛下。”
树大招风、功高盖主的道理，她懂。就算皇帝现在重视血亲，英明孝顺，可难保以后糊涂。
毕竟先帝年轻时，也是个心怀天下的翩翩公子啊……
李家已经亡了，她可不希望凤家再消失在自己手中。
赵祯清楚老太君所虑，李家如此知趣，赵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是害怕“功高震主”这四个字的。
不过，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外祖家，赵祯吩咐自己身边的太监：“拟旨！镇西王府镇守幽云一十六州，护佑大宋万民平安，居功至伟！”
“传朕旨意，封镇西王府嫡长女凤卿柟为护国公主，嫡次子凤卿楠为护国将军！”
“陛下，这可使不得啊！”老太君颤颤巍巍的就要跪下，凤若微连忙紧走几步扶住了她。
赵祯安抚道：“外祖母，若没有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朕的皇位又如何坐的安稳？再说，本就是赵氏皇族对不住李家……”
见老太君还想说什么，赵祯笑道：“老太君推辞了李家的荣耀，可别再拦了表哥表姐的！”
李太后也在一旁柔声安慰着，老太君这才领旨谢恩。
赵祯又对凤若微道：“安平，你回去劝劝你哥哥。朕也是怕朝臣众口铄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也不至于闹到辞官的地步吧？”
凤若微自然知道哥哥辞官不是因为这个，但是她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李太后瞧了瞧缩的像只鹌鹑似的沈姨娘，对赵祯道：“皇帝，钦天监把吉字送过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沈姨娘也看看。”
“晚晚一走，凤家可只剩下两位姑娘了。若微又是安平郡主，自然是要入族谱的。”
沈姨娘受宠若惊的谢恩，凤若微却拉着李太后的袖子撒起了娇：“姑姑！我不喜欢娘亲喜欢的字嘛，我要自己挑！”
李太后笑逐颜开：“好好好，咱们小四和姨娘一起挑！”
确实，沈姨娘要是再挑什么“弱”啊、“微”啊的，李太后难保不会气出个好歹来。
皇宫之中正是一片祥和的景象，夜幕之中，一匹快马闯入了京城……
急报送到了庞太师府上，被侍女从睡梦中唤醒的庞太师不耐的抖开信封。待他读了两行后，豆粒大小的汗滴从他的额头上淌下。
宴会进行到尾声，一个外殿的侍卫竟然闯了进来。
“何事？”赵祯心中隐约觉得不安。
“陛下，庞太师求见！”
“宣。”
庞太师连乌纱帽都还歪着，官服更是穿的凌乱不堪。看到庞太师这副样子，赵祯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浓了几分。
“陛下……”庞太师冲进来，连礼都顾不得行，直接跪了下来，颤抖的语调都带着哭腔：
“前线急报！老镇西王突发急症，昏迷不醒。契丹趁机来犯，镇西王世子带着两位小将军出关迎敌，然后、然后——”
“说！说下去！”老太君狠狠的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双昏浊的眼睛闪着狠厉之色。
“快说！”赵祯颤着音道。
“镇西王世子被重兵围困于鬼泣谷，将士们拼死掩护两位小将军突围，凤大姑娘不慎被俘，凤小将军也不知所踪！”
“凤家军被打散，云良驻军三万将士全部……全部壮烈殉国！”庞太师说完，重重的将头叩了下去。
“皇上！”老太君跌回了椅子，此时的她镇定的可怕：“皇帝，圣旨还是莫要宣了。换回一位将军的筹码，可换不回一位公主啊！”
“外祖母……”赵祯心中惭愧，外祖母一家为自己的皇位鞠躬尽瘁。事已至此，外祖母最在乎的竟然还是皇室！自己竟然还担心什么狗屁的功高震主？！
“不！”凤卿晚紧握双拳：“必须宣！只有让契丹知道长姐在大宋举足轻重，他们才不会伤害长姐！”
“晚晚！”老太君呵斥道：“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大宋的公主？！”
“卿晚知道！”凤卿晚直视老太君的双眼，话语置地有声：“长姐若不能平安返回汴京，卿晚提头来见！”
“晚晚！”
“皇妹！”
“三姐姐！”
在场的几人都慌了，没一个答应凤卿晚带兵前往。
“提头？提头？”老太君更是被气的神志不清：“你的头有多值钱？顶的过几座城池？还是几支军队？啊？”
“三姐姐，不然……让大哥去吧！”凤若微焦急的道：“我一定把大哥劝回来！劝不回来我就把他绑回来！”
“大哥还要守着御林军、守着这皇宫呢！”凤卿晚微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发顶：“你好好的陪着外祖母和你姑姑！等我回来。”
“皇妹！朕……”赵祯脸色发青，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三姐姐去，是最合适的。”冷静的凤夜羽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赵祯抬眸看着她：“此言怎讲？”
“契丹的主帅是我的亲哥哥。三姐姐曾对他有救命之恩。”凤夜羽平静的说着：“既然各营驻军都动不得，那么三姐姐带着我去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也去！”凤若微猛的站了起来：“我也跟着三姐姐去幽云，把长姐带回来！”
“万一回不来呢？”李太后突然开口，木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凤若微。
凤若微被问的愣住了。
李太后低低的笑着，就连指尖被玉如意划伤了也丝毫不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镇西王府，还是要留个女儿家的……”
是啊，万一凤卿柟回不来，那凤若微就是凤家最后的女孩子了……
“母后！”看到自家母后这幅模样，凤卿晚心里很不是滋味。
“哀家前些天在开封府时，做了一个梦。”李太后虽是喃喃低语，但是此时落针可闻，每个人都安静的听着。
“哀家梦见你被契丹的军队埋伏，就在一个山谷里……”
“晚晚很厉害，杀了很多很多的敌人。”
“不知杀了多久，你还是被敌人挑落马下，一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