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准备
第四天上午,巴巴图仍无法站起来。李碁宇走过去打算和他说点什么,他却赌气似的转过身,面朝潮湿斑驳的墙壁。
“后天,我将率领军队攻打托勒姆。”李碁宇顿了顿,没有等到巴巴图的回应。“阴大哥不是我杀的,那个白精怪杀了他,我很抱歉没能救下他。”
“我又不是瞎子!”
李碁宇怔住了,然后苦笑着问:“你故意激怒我?让我惩罚你?”
“我已说过,我不是练武的料,你却逼我,我想不到其他办法逃避训练,只能激怒你。”
李碁宇不认可巴巴图的生存方式,但理解他的想法。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要求别人如何生存和生活,即使认为那么做是为他们好。
“你很虚弱,我想许大人不会让你加入军队的。”李碁宇露出轻松释然的微笑,等来的是沉默。“你好好休养吧,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站起来。”
最后一句话一语双关,巴巴图是否能领悟到就是两码事了。
许玥没有出现,梅姨也没有来告诉李碁宇原因。被两个美丽的女人围着转了三天,李碁宇多多少少有点失落。他是一个理智、理性的人,却非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
他的情绪低落——或者说忧虑——还有一个原因,随着时间推移,许大胖子还没告诉他应该准备什么,也没告诉他敌人的情况。
他既不知“己”,也不知“彼”,有点懊悔那么痛快地答应许大胖子。至少,他应该问些问题,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徒劳的抱怨或者忧虑不仅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增添麻烦。他让狐徒监督格拉迪特训练,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回忆在军事学院学到的知识。
“知识就是力量”是否成立的关键是知识被掌握在什么人的手中。
在军事学院的时候,李碁宇不能说是No.1,却名列前茅。他没得第一的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否则以他的智商,军事理论课所涉及的课程他都可以考满分。
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有些知识已经被遗忘,有的知识却像昨天才学过似的。
临近中午,他揉了揉有点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出去,敲门声响起来。
“统领,大小姐来了。”
狐徒的声音刚刚落下,门就被推开了,许玥无所顾忌地走进来。“碁宇哥哥,看看我今天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说着,她在原地转了一圈,掀起一阵香风。
“你好像比昨天更苗条了。”李碁宇哪有心思发掘许玥身上的秘密,随口说道。
“真的?”女孩子听到夸赞的话就会忘乎所以,许玥眨了眨眼睛,满怀期待地问:“还有吗?”
“气质也上了一层楼。”上了贼船就别想轻松地下去了,李碁宇叫苦不迭。
“嘻嘻,碁宇哥哥的嘴真甜。”许玥紧紧地盯着李碁宇的嘴唇,好像那是一块美味香甜的糕点。“不过,你都没猜对。”
她跳到他的面前,慢慢地转动精致的面孔。“闻到了吗?我涂了新买的胭脂,丁香花味的,好不好闻?”
李碁宇假装嗅了嗅,香味确实不太一样。“好闻,与大小姐的气质十分契合!”
“嘻嘻,你喜欢吗?”不等李碁宇开口,许玥踮起脚尖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然后扭身跑走了。“明天上午,我再来找你玩!”
房间里只剩李碁宇一个人——刚才只有他和许玥,他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摸了摸嘴唇,喃喃低语道:“我的初吻……我的初吻……”
像无数时光一样,那天下午平静而平淡地过去了。傍晚时分,李碁宇又去看了巴巴图一次,看到他在呼呼大睡。向狐徒了解了巴巴图的状况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打了一遍军体拳,练了练格斗搏击术,拿起青铜短剑。通过与阴箫对战,他将一些格斗招式融入到剑招中,效果还不错。但他知道他只能对付普通的格拉迪特,勉强能够应付阴箫那个水准的对手。
对此,他倒不是很担心。
根据许玥的说法,巫先生击溃精怪后,许大胖子依靠自己的武装力量打退托勒姆。而且,他还要报复托勒姆,主动攻击他。
这些事实说明,托勒姆的军队中最厉害者和厄文差不多。进一步推理,他或者他们不是阴箫的敌手。这意味着,即便李碁宇打不过他们,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李碁宇完全依靠个人的超高智商做到“知彼”,至于“知己”,他也有一些猜测或者推测。不过,他还得再等等,才能下最终结论。
我的基因一直在“突变”吗?练习了一会儿剑后,他发觉不仅伤口和断裂的肋骨已彻底复原,力量、耐力和敏捷好像再次得到一定幅度的提升。
在地球上,人类的寿命从一百岁提升到三百岁,基因科技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那是人类有意为之,而不是受到某种外部环境的影响。
他倒没有特别担心,因为除了上述对他有利的状况,他并没感到任何不适。
吹灭油灯,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点睡意都没有,干巴巴地望着深沉的黑暗。黑暗凝聚成形,幻化成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
他忍不住眯起眼睛,听到心脏“咚咚”地猛跳了两下——梅姨!他没有品尝过爱情的滋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内心的激动、紧张和期待。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梅姨有没有看到许玥“夺走”他的初吻。
好像为了惩罚他的“轻浮”,梅姨的面孔消散在虚无之中。
我真不是那样的人。他无声地自己辩解,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第五天,许玥没有遵守约定,厄文却出现在院子中。
“李碁宇,许大人命令我把你带走城中心的广场,请吧。”除了最后两个词,无论语气,还是态度,全都散发着傲慢和鄙夷的气味。
“你们继续训练,等我回来。”不到万不得已,李碁宇不会跟一条恶犬较劲斗气。他看都没看厄文,径直朝大门走去。
“哼!”厄文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似的死死盯着李碁宇的后背,模糊不清地咕哝道:“再让你嚣张一天,明天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广场中的民众不像参加丰收节时那么多,仍坐满四分之三的座位。他们看见李碁宇从东边的廊道走过来,立刻高声呼喊他的名字。或许人数没那么多的缘故,李碁宇觉得欢呼声不像前几天那么响亮和热烈。
“你看上去恢复得很好嘛,”许大胖子主动迎上来,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一边拍了拍李碁宇的胳膊。“我相信由你做统帅是我许某人这一辈子最英明的决定之一!呵呵,跟我来,让许地的人们见识见识你的风采。”
李碁宇跟着许大胖子登上广场中央临时搭建的台子,再次接受民众的欢呼和掌声。
许大胖子伸出胖乎乎的双手,广场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