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母亲的悲哀
37岁那年,我开始寻找其他的心理辅导方法。在近十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寻找新的育儿哲学并合理运用它们。我里里外外的生活都与向我咨询的家庭非常相似,像他们一样,我也感到负担很重。我和丈夫迈克尔养育了两个年幼的女儿,尽管我们聘请了保姆,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我们在照顾孩子。随着女儿逐渐长大,我决心参与她们大大小小的事情:制作新鲜的三明治,撕掉生菜上令人反胃的烂叶子,督促她们洗澡,监督家庭作业,安排游戏时间,甚至每天早上像优秀母亲代表琼·克莱弗[1]那样和她们挥手告别。就像向我咨询过的很多母亲,我希望事必躬亲。我也和她们一样,有很多其他的抱负:我想继续从事令人充实的专业工作,保持体型和健康,看电影,打理花园,每周至少读一本专业杂志或书籍外加每天读报,在女儿的学校担任多个委员会的负责人,烘焙……还有,上萨克斯培训课程。
当然,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有各种机会获得成功,实现自己的目标。因此,除了学校作业、家庭作业、游戏时间之外,她们每周会上一次私人音乐课;如果她们在学业上有困难,我会请人来辅导;小女儿也在踢足球。她们的每项活动安排都被记在两个日程表上:厨房里的大日程表和我保管的日程预约簿。每个人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
每个工作日,我都是6:15便起床备好午餐,然后开车出门。大多数的上午,我都会先去健身房或与朋友一起健走,接着才去上班。下午4点,孩子们放学回家时,我已疲惫不堪。到了晚上10点,我早已累瘫了。这并不是我的初衷,我原本打算和丈夫共度晚间时光,看电影、做爱或者谈谈我们这个小家庭以外的事情。每天晚上,我都发誓明晚要和他待到很晚,但是,通常第二天晚上等我进入卧室时,我的爱人已经睡着了。
虽然精疲力竭,我还是睡得不踏实。我会半夜醒来,一看时钟发现才凌晨1:25或3:30。那些白天无暇处理的事情,总在睡眠时间侵扰我。偶尔,我也乐意利用这些机会安静地反思,然而更多时候,我会花时间来筹划第二天大大小小的事情:苏珊娜的老师给家长们寄了个便条,说“明天带纸巾卷”。我觉得这不是指整卷纸巾,而是指去掉纸芯的纸巾卷。我应该将厨用纸巾整齐地摊开并把它们折叠好,还是让苏珊娜上学时什么也不带并可能因此无缘参加美术课程呢?
在晚上,我最容易担心起自己的年龄问题。我35岁生下苏珊娜,39岁生了艾玛,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象未来……艾玛21岁时,我就60岁了。如果我更年轻点,我会有更多的精力来照顾她们吗?女儿们结婚的时候,我多少岁?有70岁了吗?那时我还活着吗?我的朋友们似乎都不大可能看到她们的孙辈结婚。所以,我们以前到底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