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孩子:犹太人教子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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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正观念: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哈西德派的思想中有一种平衡的观念:“口袋里要永远放着两张纸。一张写着‘我是一粒尘埃’;另一张则写着‘世界为我而造’。”神圣与平凡,在犹太教的理念中是水乳交融的。一年中最圣洁的日子不是赎罪节,而是每个周六。这本来是每个星期中平常的日子,但它之所以变得如此独特的原因是:按照犹太教传统的教义,成群的看护天使会跟随每个人从教堂回家,帮助他们在当天保持着独特的心态。

在犹太教中,圣殿不是宏伟壮丽的教堂,而是在后院或阳台搭建的、方便在初秋时节庆贺万物丰收的简陋小屋。圣物呢?就是用羊皮纸缠绕在两个不起眼的木制滚筒上的《摩西五经》。圣餐呢?是普通的鸡蛋面包:白面包。世界的未来取决于什么呢?不是取决于伟大的英雄主义行为,而是取决于正在学习传统文化的学童。这种非常民主的制度将特殊的恩典给予了每个孩子,却不会将任何人吹捧到天上。

在犹太教中,我们可以找到一种解药来矫正我们文化所形成的这种“特殊性”。犹太教要求我们在抚养孩子时,不是希望他们成为救世主弥赛亚,而是希望他们成为自己。不妨思考一下早期哈西德派领袖和民间英雄祖雅拉比的智慧吧。祖雅谦虚仁慈且广为人知,尽管对《摩西五经》知之甚少,但他因清白和正直而获得了声望。他在去世前说:“当我去世以后,上帝不会问我为何不像摩西,而会问我为何不像祖雅。”

犹太教不断提醒我们要考虑孩子的差异,并让其天赋展现出来。在整部《摩西五经》中,圣贤们都谈到我们在布道和引导他人时需要因人施教。在逾越节的宴席上,我们会按照传统的教导讲述先民获得自由的故事,这样一来,不仅聪慧的孩子能够理解它,淘气、幼稚和无知的孩子也能理解它。每个人的能力各不相同,各自拥有自己的风格和语言。犹太教传递的信息始终是每个孩子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对待所有孩子,否则你将无法打动他们。

如何能清晰地觉察到孩子的天赋和不足呢?我们能够并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听凭上帝的安排呢?以下有一些准则,曾经让接受过我心理辅导的许多父母受益匪浅。

了解并接纳孩子的性情

我曾经读到过“现代教育家”的精妙学说。原话是这样的:“试着将你的孩子当作一颗没有标签包裹着的种子。你的工作是给它提供合适的环境和营养并清除杂草。你无法决定花朵的类型和开花的季节。”如果我们乐意接受孩子的差异,就能提供必要的土壤让他们蓬勃生长。

西蒙的父母来向我咨询,因为他在学校成绩落后。西蒙在三个孩子中排行第二,他的节奏和天分不同于其他家人:吃饭更慢,不喜欢阅读报纸上的漫画页,运动天赋更好,艺术气质更强,比父母和兄弟姐妹外向。如果全家人外出郊游,遇到有人在吃冰激凌甜筒,性情随和的西蒙可能会说:“好像还不错耶!是什么味道的?”然后,他就毫不费劲地结交了新朋友。

西蒙就读的学校课业繁重,他很难跟上学习进度。在我与这个家庭会面时,西蒙脸色苍白,沉默寡言。他五分之四的科目都要请人辅导,同时还在接受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治疗。此外,他还食欲不振,脸部抽搐。后来,西蒙转到了一个节奏较慢的学校,交际和学业的压力都减轻了,他也不必再去补习功课,而是改成每周放学后去溜冰两次。于是,西蒙慢慢康复了,不再需要通过服用药物来专心完成功课和家庭作业,整个人的情绪也好起来。

许多家庭都有西蒙这样的孩子,他们的天赋、节奏和需求都与其他家人截然不同。你的“另类”孩子可能节奏很快、不耐烦并且风风火火,而其他家人往往行动较慢,会再三思忖。要明白,孩子的气质是天生的,已经烙在他的个性中,即便他想改变,也难以扭转。如果你难以理解他应对世界的方式,不要因此感到烦恼,而要尝试去容忍这种差异的存在。

我们理应知道,“正常”这个术语在精神病学中有广泛的含义。在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性格研究中,美国研究学者斯特拉·切斯和亚力山大·托马斯发现,在婴儿期孩子的天性就会显示出差异,但这些差异都是正常的。他们研究的特征包括:

·情绪强度 有些婴儿很少哭泣,也容易安抚,有些婴儿则经常感到沮丧或不安,有时会哭闹数个小时。

·持久力 有些孩子很容易投身新活动,不会坚持己见,而有些孩子则拒绝合作,并坚持继续从事自己所选择的活动。

·灵活性 有些孩子对变化、惊喜或偏离常规具有很强的适应力,有些孩子则坚决拒绝任何新事物,例如切成三角形而非矩形的吐司。

·敏感性 有些孩子往往无法忍受噪音、异味、粗糙或黏糊糊的东西,或者衣服上的标签。这些孩子通常洞察力很强,能感知情感的细微差别或视觉上的细枝末节。他们会注意到你的情绪变化,排水沟中的彩虹,妈妈的新耳环或是意大利面条形成的字母“X”。

·活力 有些孩子睡觉时会翻来覆去,进出门时会跳起来触摸门楣,每顿饭都会打翻牛奶,也不能忍受长时间的乘车旅行。有些孩子则会静静地坐着玩几个小时,慢悠悠地转入新的活动。

·应变能力 遇到新情况如新食物、新的汽车座椅或新的玩伴时,有些孩子的最初反应总是谨小慎微,有些孩子则会立刻融入其中。

·情绪 有些孩子开心而乐观,有些孩子则严肃或易怒。

·社交能力 有些孩子较为孤独和内向,他们通过乐高积木或拼图游戏等单人活动来调节情绪。而有些孩子会通过与人交往来调节情绪,他们乐于分享想法和感受,喜欢交流并且很贴心。这些孩子会跟着你去洗手间,站在门外不停地自言自语。

父母常常将孩子的某些行为视为叛逆,但事实上,他只是忠于自己的天性。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源于我们希望孩子成为自己的作品。我们指望他们酷似我们(且比我们更优秀、更聪明、更有志向),如果他们朝不同方向上走得太远,我们就会认为他们这样做肯定是为了吸引注意力或是想反叛。领养孩子的父母会认识到自己与孩子之间的固有差异,但是亲生父母有时却迟迟领悟不到这个事实。了解孩子的气质,是我们可以馈赠给孩子最慷慨的礼物;而在了解以后,我们就要学会努力接受它。

适应性别差异

在选择批评的目标时,你需要小心谨慎。丽莎告诉我,在她打算放松对儿子奥利弗举止的严格要求后,她便意识到:“我始终都在数落他,就像个诊断医生一样,无论什么时候让我看到奥利弗的状态,我都可以告诉你他做错了什么。”

她决定不再动辄批评儿子,而是选择每次试着纠正孩子的一种行为。她首先选择纠正他跳上家具的举动,试图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考虑到儿子精力充沛,她给他提供了新的跳跃机会:在家庭娱乐室中配备迷你蹦床。她还在沙发上放了张写着“不许跳跃”的牌子,之后要是奥利弗继续跳跃,她就会禁止他进娱乐室:“抱歉,奥利弗,你今天失去了使用家庭娱乐室的特权。你肯定还没忘记昨天定下的规矩。”等到“不许跳跃”成为习惯以后,丽莎就开始帮助奥利弗记住:在家的时候说话要平缓,而不是大喊大叫。丽莎解决其他行为问题的方式是保护奥利弗远离诱惑。既然奥利弗在超市里会忍不住推着购物车沿过道狂奔,她就决定,除非别无他法,否则就不带奥利弗进入超市。她的总体目标是什么呢?就是避免给奥利弗留下他应该为自己的粗鲁行为感到可耻的印象。

为了帮助你的女儿在充满各种期望(成为完美无瑕的美人,成为未来的外科医生)的世界中保持平衡,你应该坦率地与她讨论这些问题,并谈论需要将所有事情做得尽善尽美的压力。鼓励她追求自己的兴趣以及让自己感到开心的事情,而不是全力以赴地渴望在大学成绩单上获得高分数。不去嘲笑或贬低她青春期早期的虚荣心或对男孩的痴迷。你还要留意自己树立的榜样。有个妈妈在我们的课堂上说,她照镜子时总是会摘下眼镜,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距离太近而看到自己的缺陷。还有个人向我们坦白说,她每天要称两次体重。实际上,向你的女儿隐藏这种把戏是没有用的,她洞若观火。如果你热衷于批评自己,那就不要指望她也接受自己的缺点。如果要真正为她树立榜样,那你必须摆脱束缚,接受镜子中真实的自己,就像上帝当初创造了你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