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语数分开

1990年暑假开学，由于立新小学的钱校长年岁已高，身体欠佳，辞去了校长职务。同样的原因，程主任也辞去了主任的职务。

在立新小学全体老师的心目中。李牧走进领导岗位，应该和冬去春来的自然现象一样。调令发下来了，结果是朱立仁调回立新小学做校长，不善言谈的于长占做主任。王伍权掉到东沟小学做校长。由于学生减少，教师也逐步减员，不再设副主任岗位。这次人事安排在全体老师的心中画上了大大的问号。

立新小学有一位功夫叫王忠富，他比李牧晚到立新小学一年。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文化水平很高，性格过于直爽，口无遮拦。

那天，李牧值班。王忠富指着李牧说：“李五子（李牧排行老五，年长的老师都这样叫李牧），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李牧笑着说：“盘着也好，卧着也好，总比整日劳心劳肺的好。”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年轻的朱立仁校长很有魄力，在教师任课上做了很大的改革。原来的班主任老师教语文、数学双科，他根据教师的特点改为单科教学，即一个老师教两个班级的语文，一个老师教两个班级的数学。这真的是改变了立新小学多年来的习惯性分工。说句实话，这样分工确实能充分发挥教师的各自特长。

李牧的班级已经是毕业班了，孩子们对换个老师来教数学很不适应。然而，李牧却十分开心，因为他喜欢教语文，尽管他的语文教学成绩不如数学。

在开学不到两周的时候，班级发生了令李牧啼笑皆非的事儿——那天，李牧走进教室，黑板上沾满了学生的简笔画。内容大体是老师的心一大半儿给了六年二班，一小半儿给了六年一班。最惹眼的是中间那幅画，题目是《老师的心》：一颗大大的红心，被一条黑色曲线上下分开，比较大的部分写着6.2，比较小的小部分写着6.1。李牧庆幸这些心都是红色的，没有画成黑色。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李牧着实有些猝不及防。他冷静地思考后，觉得也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孩子们，突然失去了老师的一半儿时间，自然也会有些失落。特别是李牧回班总说：“咱班纪律不好，你们看看二班，纪律可好了？我们得向人家学习。”这也给孩子们心中产生了偏心的错觉。

数学老师来讲课这些学生也不好好听讲，气得数学老师总是告状。面对这种情况，李牧给学生开了个讨论会，让学生把心里话说出来。谈谈为什么不好好听数学课，谈谈老师是怎么偏心的。

总体情况和李牧判断的一样，换老师讲课不习惯，老师把一半儿时间给了二班心里不平衡。李牧语重心长地对学生们说：“在你们的学习道路上会遇到很多老师，到了中学李老师一节课都不会给你们讲了。在你们看来，那时老师就是没心了？”孩子们也开心地笑了。最后，李牧给学生们读了自己写的小诗：

有同学说老师偏心

老师听了好伤心

你们都是老师的学生

我只有一个信念

让我的学生长大成人

也许你们还小

不懂老师的良苦用心

有一件事儿

我要悄悄地告诉你们

老师不偏心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

我会永远把你们装在心里

我希望

无论何时

我们师生永远都

——心连着心

读到动情处，李牧眼含热泪，孩子们也都无声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