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蟾蜍城外,有个清静地方叫青苗镇,镇上有一位公孙员外,年近花甲,夫人已经去世。膝下只有一子,名叫公孙远,年近二十,生的文秀聪明。家中有一个老仆人名叫范鸿,还有一个仆人叫郑谦,与公孙远年龄相仿,在公孙府上与公孙远为伴。
突然有一天,公孙员外染了重病。公孙远衣不解带,侍奉汤药,日夜伺候。过了数月,公孙员外的病情越发严重,公孙员外自知大限将至,便对公孙远说:“我平生最喜欢山川美景,我死之后,就把我葬在望月山,我愿足矣!”说罢瞑目而逝。
公孙远见父去世,悲恸大哭不止。范鸿苦苦劝慰公孙远,将公孙员外收敛了。公子远遵照公孙员外的遗言,将公孙员外葬于望月山的深林茂树之间。
时光荏苒,过了秋冬,就又到三月。公孙远吩咐范鸿置些东西,去公孙员外坟前祭祀。范鸿将东西备妥,公孙远换上衣服上了马,来到青云寨外。
这青云寨虽属望月山的地界,离公孙员外墓还有数里远。公孙远骑马,范鸿与范庭随在其后。主仆三人缓缓而行,直奔望月山的路径而来。
深山古洞多住妖魔鬼怪。这座望月山,奇峰直通霄汉,峻岭横锁烟霞。此山有一个古洞,因为没有修行养性的真人居住,洞内便生许多兔妖。为首的是一只修了千年长毛白兔精,因法力强大,所以群妖都尊称她为白仙姑。
白仙姑因修炼有些道术,专门,时常变化美女,在外四处交友闲游。她有也有几个相知,也都是有千年道行,时常你来我往,相互走动。
三月时节,春光明媚,群兔妖都动了平日修炼时收敛的春心,释放野性。一个个言语颠狂,情思迷离,更是勾起白仙姑的春性。
白仙姑心中暗想:“我必定是一洞之尊,如果也像她们一样直露本性,以后还有何脸面服众。”便吩咐群妖看守洞府,自己慢慢的走了出来,幻化成一位绝色女子,走上小路,见外边花香柳媚,万紫千红,蝶舞蜂飞,鸟声呖呖,不由的动了贪恋红尘之心,迷乱本性。
白仙姑正在思春之际,忽听马蹄响动,惊了一下,抬头顺着声音望去,远远的看见一个骑马的少年,只见那少年身穿白色罗袍,系着白玉腰带,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长着一对清秀眉毛。身后跟着一老一少,那老年人弯着腰,挎了个装满纸钱的篮子,为了走路方便,把衣袖都扎了起来;那少年双手叉腰,肩膀上挑着祭祀用的东西,走起路来健步如飞。
白仙姑知道是祭扫坟墓的人,仔细看马上的少年,与那些山野农夫田园俗子相比,别有一番景象,便隐住身形,专一偷看那骑马少年,竟看的痴了。
公孙远主仆三人,不多时到了那墓园的门首。守墓的仆人,早早的已在门口迎接,把公孙远搀下马,将马系在树上,便请公孙远主仆三人到专门为扫墓人准备房内歇息。
公孙远随便吃了一些东西,用清水洗了手脸以后,走到公孙员外坟前,将祭品供在石桌之上。
范鸿划了纸钱,公孙远跪倒拜墓,用火将纸焚化,忍不住的两眼流泪,越哭越发悲怯。
范鸿与家仆劝解多时,公孙远方才止住。公孙远站起身,哽咽着看着向坟头发怔。众人见了,连劝带拉的把公孙远带离了墓地。
白仙姑隐藏暗处看的真切,心中暗想:“这位公子,不但相貌超群,而且更兼是孝顺。我看他年少英华,精神百倍,目若秋水,元阳也定是充足。”,白仙姑正看的痴迷时,公孙远与众人已从面前走过,看着公孙远白仙姑身体都酥了。
白仙姑一直看到公孙远走入房间,方才转睛,心中暗叹:“我自居此,也时常出来寻人消遣解闷,虽然也见些人,但不是精神暗昧,便是气浊志昏,哪像这位公子一般出类拔萃之士!”想至此处,白仙姑不禁砰然心动,心性动摇,哪怕数千年修炼之功毁于一旦,也要引诱公孙远。
公孙远用饭之后,见天色尚早,又喜欢望月山的景色,便独自一人,走到坟地后面园内游玩。
公孙远走过玉石桥,穿过两旁石人石马,遥望前方瀑布清泉,芳草遍绿,在看周围峰峦耸翠,云雾缭绕,犹如仙境。
公孙远穿过一片柳树林,突然,看到一块大青石好像有个人影,也不多想快步走进仔细一看,竟然是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长的婷婷玉立,头戴金丝绕双凤钗,一双杏眼,细弯弯柳叶眉,身穿春日暖翠薄袖,杨柳腰,纤纤玉手托腮斜倚在大青石上。白仙姑变化得神形俱妙,公孙远都看的痴了。
公孙远原本打算到后山散散心,解除悲伤,没有想到竟然会遇一个美人。公孙远已经年方二十,也有了惹草拈花的心性,整了整衣冠笑盈盈的,两步并作一步走到白仙姑身边,深深打了一躬说:“姑娘在此,真是让这里山水增光啊!”
白仙姑故作惊慌,满脸绯红,将身体倒退两步,神色紧张看着公孙远。公孙远感觉失态,慌忙解释说:“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在下公孙远,青苗镇人氏,因今日前来祭拜家父心中悲切,想到此处散散心,不曾想遇到了姑娘,刚才言语有所轻薄莽撞,还妄恕罪,恕罪!”
白仙姑轻轻的点点头,轻声的说:“奴家该走了!”
公孙远一听,赶忙问白仙姑说:“姑娘且慢,请问府上贵姓?小姐芳名?所居何处,还望指示,他日也好相见”。
白仙姑见公孙远说话急切,已经知道公孙远心已动,心中暗喜,含笑回说:“大家萍水相逢,他日何的相见?奴家姓常,小名燕霖,久居在此处,我父亲早已去世,现在和母亲相依为命。今日趁母亲不在家,偷偷的跑了出来。没想到会遇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公子家父坟墓在此,想必以后定是常来。奴家再来看景也算有个相伴的了!”
白仙姑莺声燕语,又作出许多矫情,公孙远被迷的神魂颠倒,也并不详究问,把白仙姑的虚言当作真言,慌忙回说:“姑娘如此说,承蒙不弃,小生哪敢不从。”
公孙远已是心急难耐,也不敢冒昧,便说:“姑娘,这里未免有些寒冷。不如到前方亭子里歇息一下,我派人送些热茶来,略表一下心意,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白仙姑虽然心里愿意,但怕人撞见,看出她的破绽来,面带含羞的笑着说:“公子情谊奴家心领了,奈何我已经出门多时,恐我母亲回见不到我责怪。我已出来多时,也该回去了,以免母亲回来不见我心里挂念。”公孙远听罢,心知难以强留,流露出恋恋不舍之意。
白仙姑一察觉到公孙远的意思,故意说:“既蒙公子不弃,奴家应该听从。奈何此时有许多不便,故不能遂公子之意了。若公子不嫌弃奴家寒微,诚心相待,请公子暂且回去等奴家,奴家回去与丫环等说明,瞒我母亲一人,那时情愿不辞奔波,亥时与公子相会,倾夜相谈,岂不比此一时好吗?”。
公孙远正想要开口再说,白仙姑已经向公孙远深深道个万福,故意头都不回的直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