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烙铁
绿蛇拿出银子的瞬间，众位姐妹都惊讶的看着她，绿蛇平时穿的破烂，整个人邋遢又穷，谁能想到她身上竟能拿出二百两银子。
“行，今晚让管事给你们安排住处，房间应该可以勉强住人，今晚将就歇息。”黎小小安排完所有人的住所，便准备早些休息，她的体力早已不能支持。
说完便洗漱回到房间，径直走向床上，不一会，一大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黎小小捂着肚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抽搐着，祁钰一进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黎小小。
慌忙赶过去，把黎小小抱在怀里，细声询问，“娘子，你这个怎么了。”这个八尺有余的男人脸上浮现慌张，黎小小苍白的脸色多了些暖意，这是自己养的小奶狗，平时凶巴巴，一副高冷的模样，还不是乖乖的抱着她。
“无妨，把我抱到床上，我得休息一会。”
祁钰乖乖抱起黎小小放在床上，坐上床边盯着面前的门好一会，才问道，“你为何要帮董娘子，分明那山寨不简单，甚至会有去无回。”
面前这个脆弱的女孩并不是之前认识的那个恶毒的黎小小，也不是那个刻薄的黎小小，分明这女人有胆识，有武力，有外貌，有智谋。
这一切都从那天洗衣回来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就算之前黎小小之前对他百般折磨，祁钰还是会忍不住期待，也许他们会成为一对不错的夫妇，两人一起努力，他迟早要登上高位。
这是从很久之前就一直怀着坚定的信念，他往日必定出人头地。
男人正胡思乱想，不经意间看到黎小小稍微敞开的衣领，露出一片雪白肌肤，好看的蝴蝶骨映入眼帘，鲜血顺着流向颈间，映衬得面前一阵白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内里的血管，像是雪山上的彼岸花，妖冶又禁忌。
那瞬间，祁钰感到呼吸有些急促，甚至有些发热，脑子突然出现不该出现的场景，慌忙把黎小小放在床前，暗中调整呼吸，他不是已经无欲无求了吗。
黎小小的唇间还在不断外冒鲜血，祁钰回神后拿来手帕，轻轻为女子擦拭，黎小小已经说不出话来，手艰难的拿出几两银子放在男人面前。
祁钰突然想到，董娘子借过三两银子给黎小小的娘亲下葬，因为报恩吗？什么嘛，黎小小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祁钰把她手中的银子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桌上，伸手褪去她的外衣，往日这般他轻车熟路，可今日手里的外衣像是被一块烧红的铁钳烙烫，怎么也下不去手。
“咳咳咳。”黎小小又咳出血来，祁钰顾不上褪衣，又开始擦拭血迹，想到家中的水治愈效果格外好，黎小小曾说过，她混入过药液，治疗效果很好。
他慌忙从桌上拿来水，拿着杯子喂黎小小喝下去，可水总是能溢出来，“娘子，喝点水。”祁钰把杯子放下，心一狠，直接喝下水，俯身上去。
.......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总算是将水喂了下去，祁钰捂着自己跳动的心口，躺在一旁，周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黎小小总算是不吐血了。
祁钰睡在一旁，总感觉唇间冲斥着一股甜味，男人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陷入睡眠之中，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能感受到自己在变化。
也许，她是唯一能让他当男人的女人。
这一晚，祁钰彻夜未眠，黎小小昏睡了一夜，辰时，外面在敲门，祁钰不得不起身更衣，开门正好遇到绿蛇及陈雪卿等人。
“各位姑娘，娘子动武伤及血脉，昨夜吐血不止，今日才好些，需要休息，今日恐怕不能商讨大事，还请姑娘们自行安排，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辛苦姑娘们再去寻找老吴一趟安排修缮事宜即可。”
把门打开，入眼可见，地上全是血液，而黎小小格外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
众姑娘们一惊，总算是明白黎小小昨日有多艰难，若是祁钰没有喊人上来，估计黎小小也得葬身火海，她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祁主子，是我等冒犯了。”
祁钰伸出手，将银子放在陈雪卿的手里，“你是众姐妹的能说话的，这银子你拿去安排。”陈雪卿应下，这才拎着众姐妹一起跟着祁钰一起坐上牛车。
绿蛇倒是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黎小小，最终还是蹲在门口，这时白依过来了，看到一地的血，又匆匆离开，随后过来一个盆子，拿了个布料，趴在地上开始擦拭起来。
“小孩，你杀过人吧。”白依没有任何表情，反而干脆的答道，“嗯。”
“听说之前闹的沸沸扬扬的卖身葬父，莫非就是那人？听说那家人女儿和儿子都逃掉了，唯独那男人被烧死了，烧的面目全非。”
“嗯。”白依没有否认，认真的擦拭地板，不一会地上被清理的很干净，绿蛇突然对着门口笑了笑，随即离开这里。
真勇敢的孩子啊，当初若是她也这般勇敢就好了。
白依擦完地，又找到黎小小的染红的衣物，只是眼中多了份狂热和崇拜。
绿蛇默默走开，来到后山无人的角落，伸出手，衣袖里就爬出五条蛇和两条蝎子，“在这里养养吧，以后得长住这里。”
那蛇和蝎子一梭一扭，消失在树林里，绿蛇眼睛含泪，这么多年她要找的仙神泉水在黎小小这里出现，以后她的脸会愈合，身上的毒会慢慢的稀释。
祁钰下了牛车，径直前往学堂，可山长却在学堂门口焦急的转来转去，不知道要做甚，看到祁钰的瞬间，整个人眼前一亮，连忙走了过去。
“哎哟喂，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今日暂且不去学堂，先随为师去一趟内阁。”祁钰点头，跟着王山长一起去单独的书房。
山长四处看了看，把门窗掩上，老脸颤抖，“上次你娘子给我的那纸，我看了，你娘子说，可用寻常的树皮麦秆等制作，让纸张变得平凡人家也可用，我看了质量确实不错，连夜寻好友询问一番，关于你娘子提交的方案，如实报上去，终于定下来，可以让你娘子得到这个方式的制造权，以及自行造纸利润的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