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傻妞助力
鸡肉蒙面是真好吃。
继续安排傻妞打王者和直播。邓磊早早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邓磊就收到了寄生虫老师的邮件,叫写一篇寄生虫自传。可以加平时分。
邓磊没有头绪。叫傻妞开了专注模式,开始看关于寄生虫的文献。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邓磊的灵感忽然就有了,而且码字根本停不下来。
见下文。
代表伊氏锥虫给人类的一封信
自以为是的人类:
没想到你们今天会给我们(你们眼中的寄生虫)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借此良机,我要一表衷肠!真的,有些话,憋在我的心里很久了!
我叫科博特,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在你们人类眼中我们伊氏锥虫是可恶的寄生虫,但是我们生来就是如此生活,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我们也是地球妈妈的子民!你们人类有一句话我有所耳闻,所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人类杀害吃食甚至灭绝其他动物的时候,怎么不叫自己吃肉兽?
深呼吸!我太激动了,容我冷静下来,把自我介绍做完。
我们伊氏锥虫在地球之母的生物界是占有一席之地的。首先我们属于原虫,是原生动物亚界的单细胞真核生物。虽然我们原虫大家族的整个机体由一个细胞构成,但我们这唯一的细胞却具有执行生命活动的全部功能,如摄食、代谢、呼吸、排泄、运动及生殖等。绝大部分营自由生活的原虫是我们的远亲比如说草履虫表兄家族。他们广泛分布于地球表面的各类生态环境中。小部分原虫营共生生活,剩下的最后一小部分营寄生生活的原虫是我们伊氏锥虫的近亲,如杜氏利什曼原虫表妹的家族。
从你们人类的分类学上讲,我们伊氏锥虫属于锥虫科锥虫属。因为我们独特的外形,你们又把我们和几个表亲家族统一叫做鞭毛虫。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拥有窈窕婀娜的鞭毛,伸展起来比你们人类的舞蹈好看多了。
看到没,我科博特身体细长,呈卷曲的柳叶状,长达34微米,由头到尾部宽1.5~2.5微米不等,平均25微米×2微米。是我们家族难得一见的美美虫!我前端尖,后端钝,中央有一个较大的椭圆形核,后端有一强健的动基体。我的动基体也叫运动核,由位于前的生毛体和后方的副基体组成,鞭毛由我的生毛体长出。我的鞭毛与身体之间有薄膜相连,我在锻炼身体的时侯鞭毛旋转,此膜也随着波动,我们叫它波动膜。你们人类给我们染色以后,我们的核和动基体呈深红色,鞭毛呈红色,波动膜呈粉红色,原生质呈淡天蓝色。
我还有个哥哥叫斯科博,按你们的话说,我们是双胞胎。我们是在一匹叫加菲的母马体内诞生的。加菲她是亚热带地区野马群中的一匹小母马。加菲常说这片草原的吸血昆虫非常多。事实上,这些吸血昆虫是我们家族繁衍离不开的族群。
我们的生日是加菲马三岁六个月零七天的上午八点十分十二秒。我们的“爸爸妈妈”是同一个虫,它叫科博,它被一只吸血虻从另一匹马的血液吸入,又被传到加菲的血液中来。科博后来又在加菲的脾脏内“生”下了我们,这个脾脏就是我们永远的故乡!
我们从来没见过科博,因为我们诞生的那一刻,我们就成为了它!听姨妈讲,它当时沿体轴做纵分裂,由1个分裂为2个,我们就诞生了。听说厉害的家族成员甚至可以分裂成三个乃至四个!那时候,姨妈没有和我们讲的是,为了生我们,科博承受了多大的痛楚!
我们出生后顺着加非的血液一路观光旅游,同时我们也在渐渐长大。是啊,不论什么物中,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只能用尽全力地为生存搏命,繁衍后代,把我们的基因流传给后代!
我们不像你们人类那么复杂,我们并不贪生怕死,相反,为了种族延续,我们向死而生!我们生存的长远目标就是为了进化,我们深知愚公移山,精卫填海非一日之功,因而我们定了个小目标,先扩大族群基数,“生”它个几千亿,让基因在繁衍的路上闪闪发光!
好!收起我的内心独白。我和哥哥斯科博都已经长大成虫了。这一分,这一秒,好像我们身体周围加菲的红细胞都停了下来,我们靠在加菲冠状动脉的血管壁上,思考着该何去何从。
哥哥斯科博不想继续漂泊下去了,他想去加菲的脑内定居,听二叔说脑脊液的营养更均衡。我觉得那样对加菲的伤害有些大,但我知道,斯科博也是为了有个安全温暖的家去“生儿育女”,我劝不了他。我们约定一起探索完加菲的淋巴循环以后,就在加菲的中央淋巴结作别。
分别的那天,外面的世界应该是杨柳依依吧,但我们只能寄马篱下,不见天日。很喜欢你们人类的诗歌,那天,我给哥哥写了几句:“劝君更进淋巴液,西出阳关无科博”,“淋巴外,血管边,营养碧连天”,“莫愁前路无知己,加菲何处不相逢”,“天生我虫必有用,鞭毛散尽还复来”。哥哥也送了我一首,但让我先保密。我们紧紧地抱住彼此,我们的鞭毛久久不能分开,我们伊氏锥虫没有眼泪,但此时此刻,我的动基体颤抖不停,我才知道分别是这样的难过!
……
哥哥应该已经在加菲的脑脊液定居。
而我仍然是一介侠客,孤身由于这血液中。我的基因告诉我这个世界很大,大到加菲亦是这世上苍然一粟。我想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于是我知道我要作出抉择了!那时候,我就会想起哥哥送我的那首诗歌: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条小路上,
都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啊,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把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因此走出了这迥异的旅途。
于是,每当遇到血管的分岔口,我总会选择更小的那一条。就这样,一路披荆斩棘,我来到了加菲脖子表面的毛细血管。我在等着一个契机。
那是加菲纪年三岁六个月十二天的下午八点九分十二秒,一只叫小美的厩蝇袭击了加菲。她是只母蝇,她本喜欢吸吮加菲肥硕屁股上的血液,但是那一天,加菲的尾巴反抗的非常激烈。
一路辗转,小美来到了加菲的脖子附近,本着快准狠的原则,那一瞬间,我亲“眼”看到三百多个红细胞从加菲被钻开的毛细血管的裂隙飞溅而出。我紧紧地靠着管壁才幸免遇难。我看着小美的口器,真是庞然大物,只在血管壁和小美口器狭小的间隙中,我看到了蓝天和白云一瞬间。
接着我便被小美吸到了口中,和成千上万的红细胞进入了小美这只厩蝇的体内。
说实话,小美体内的生活环境真是脏乱差,但我不后悔,因为这是我选择的生活,作为一只有理想的伊氏锥虫不能一辈子活在一匹马体内。
于我而言,小美就行一架私人飞机,尽管不能亲眼看见,但我随着她飞行的律动,好像对生命意义的感悟更上一层。生存和繁衍永无止境,这是宇宙留给生命的终极话题。
十八个小时三分零二秒,小美再次出动。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完成传播的使命,因为命运安排我又回到了加菲体内。我想也许我还能再见到我的哥哥,或者他的孩子。
在我即将生我的孩子之前,我写下了这封信。目前加菲还没得病。但基因告诉我不远的将来,由于我们在血液和造血器官中大量繁衍,我和后代在生活中产生的大量代谢废物毒素,以及我们死亡产生的毒素,加菲会出现红细胞溶解和再生障碍,从而会贫血,血红蛋白积滞在加菲的肝脏,转变成胆红素进入血流,那时候加菲的黏膜和皮下组织会出现黄染。
血管壁受损,通透性增大引起水肿;甚至加菲会由于心肌受到侵害而发生心机能障碍:肝脏受损,肝糖原不能储存,加菲还会出现低血糖和酸中毒。也许我的哥哥和他的后代还会侵害神经系统,引起发热和运动障碍等。
用你们人类的术语讲讲我不擅长谈的话题。我们伊氏锥虫引起的病你们又叫苏拉病。潜伏期为4~11天。急性的患病马多为不典型的稽留热(多在40℃以上)或弛张热。骡对我们伊氏锥虫的抵抗力比马稍强,驴则具有相当的抵抗力了,多为慢性,他们即使体内带虫也不表现任何临床症状,甚至经常可以自愈。
讲真的,我不希望加菲死亡。但恐怕会到那一步,因为你们人类流调结果是不经过治疗,苏拉病的死亡率是100%。而加菲是一匹野马,这里没有人去救她。也许那时候加菲的尸体会很消瘦,黏膜也呈黄白色。一副了无生机的样子。最可怕的是皮下及浆膜胶样浸润,还有全身性的水肿、出血、淋巴结、脾、肝、肾、心等均肿大,自然有出血点。也许在血液中可检出吞铁细胞。
我有深深地无力感,因为规则如此,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都是不可逆的结果。
……
听说在所谓的疫区,就是你们人类和我们共处的环境,你们通过血清学诊断如间接血凝反应和补体结合反应、病原检查如压滴标本检查和血片检查,最后还有惨无动物道的动物接种实验,来及早发现病畜和带虫动物,进行隔离治疗,控制含有我们伊氏锥虫的患病动物。
那些动物中有很多是我没有寄生过的,比如骡子,小牛犊,水牛,以及和你们人类共处的狗狗。你们还会定期喷洒杀虫药,千方百计的消灭吸血昆虫。不得不说,这些残忍的手段非常地狠辣,大大地遏制住了我们种族的小目标,即扩大族群基数,“生”它个几千亿的小目标。
说实话,我其实很害怕你们发明的“生化武器”:萘磺苯酰脲、喹嘧胺、三氮脒、氯化氮胺菲啶盐酸盐。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伊氏锥虫也不是任由你们人类揉捏的软柿子,听三叔说他们正在磨练耐药性来抵抗你们的袭击!
最美伊氏锥虫-科博特
加菲纪年三岁六个月十四天的下午三点二十分二秒
邓磊感觉非常好,当即打包在邮件,发给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