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匪
刺史将请驻守在泾阳附近的泾阳军出兵协助,余者泾阳本地的英雄好汉们,愿意出手帮忙的,事毕官府皆有酬谢。
告示一经张贴,先不说有没有百姓愿意协助官府剿匪的,就说这山匪问题多年未解决,也没见官府有什么动静,眼下州府似要一举剿灭山匪的决心,倒是引起了祈城百姓的一番热议!
“这旭阳山上的山匪都为祸多少年了州府都不管,怎么现在想起要剿匪了。”
这大概是最多祈城百姓的心声了,语气之中不乏对州府治安管理不利的不满。
“可不是吗,这些年来往的百姓商旅多少遭了祸的,都没见官府吱声儿。”有人便附和了。
“这旭阳山在咱们泾阳和理县之间,虽然离咱们祈城近些,可理论上却是大部分属于理县的地界儿,这山匪又凶恶,不管哪边出面解决,都是个不小的麻烦,管了这事儿出力又不讨好,谁想管呐!”
有看的清形势的,便大致明白州府的小心思,出声发表自己的看法。
“再者说了,理县和咱们祈城都出兵剿过几次匪,可哪一次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地回来了,州府里的酒囊饭袋哪几个又是能顶事的。”
有些人便低声八卦了起来,“于是乎,剿了匪没几次便没了下文。”
“还有啊!这旭阳山上的山匪虽然猖狂,但到底没胆大到来咱们祈城撒野的地步,剿了他们也无甚好处,州府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错不错,就如今刺史那懒怠的性子,连升堂问案都没心思,那里就愿意出兵剿匪了。”又有百姓小声嘀咕。
“不管怎么样,可那些商旅和百姓总是无辜的,特别是那些被糟蹋的年轻小娘子,真是些杀千刀的山匪。”
一些百姓便觉得,不管州府如何地不称职,这次颇为迅捷的行动便是好事,若真是将旭阳山的山匪剿了,可是为当地的百姓解决一桩大麻烦。
“是啊,希望这次能一举剿灭这些天杀的强盗吧!”
……
不管祈城的百姓们怎么想,这次刺史想要剿灭旭阳山山匪的决心倒像是十足。
祈城里那些会些拳脚功夫的好汉,或者曾经受到山匪劫掠想要报仇的商户、百姓,每天拉帮结派,弄得城中是好不热闹。
这边的事暂且不提,说说祁涟姐弟被茶棚伙计的一碗加了药的茶水药倒后,再次醒来,便到了山上的土匪窝里。
这旭阳山的山匪窝里,自然是男多女少,这些山匪们个个身形魁梧彪悍,每天似有发泄不尽的精力。
这火气一旺,便会出事。
不是山寨里几个不对付的打起来,便是几人骑着马匹去祸害老百姓。
他们本是靠劫掠为生的一群人,骨子里便是嗜血残暴,对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年轻娘子便是更不会客气,要是有这样的女子路过便会指使路上茶寮的伙计,通常一杯茶水便能成事。
而那些被掳到山上的女子,通常结局都很惨烈。
为何这旭阳山的山匪被这么多人唾弃,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便是这个了。
对妇孺孩子下手可是最为人所不耻的,这附近不知有多少遭了灾的人家,夜里做梦都在咬牙切齿想要灭了这群山匪。
不过幸运的是,祁涟姐妹俩年纪都还小,加上这段日子受的罪,样貌实在不佳,脸色蜡黄,瘦的像个猴儿。
这群山匪们瞧着实在是没有下口的欲望,便多是让他们干些端茶倒水伺候人活计。
涟漪公主多么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干得好这些端茶倒水伺候人的工作呢!
结果便是祁涟不是将茶杯摔碎,就是将饭菜漏洒,就连洗个衣服,也能掉河里被水冲走。
但这些山匪又哪是些好脾气的主儿,一见祁涟这干不好那也干不好便是轻则辱骂,重则踢打,身上的淤青伤痕自上山起便没断过。
“大姐,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儿啊!映之好疼。”
又一次被山上的孩子欺负以后,映之哭着来找祁涟诉苦。
祁涟又气又心疼,拉过映之的手臂细细察看。
他的手臂上全是被山上山匪的孩子扔石子落下的青青紫紫的瘀伤,轻轻一碰便疼的不行。
祁涟只觉得心疼,心底又泛起一股无力感,她从没想过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会如此地艰难,没有人庇护,人命如草芥。
前世,她在深宫中至少还有启嬷嬷,可如今她成为了那个保护者,才知道那是个多艰难的事。
“昨日旁边屋子的青竹姐姐也被人带走了,今天早上才回屋子,我看见她的时候身上有好多青紫的伤痕,这群人都是些坏人,大姐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语嫣也说道。
语嫣自小便懂事,此时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也知道该如何做才不会惹怒这群山匪,所以这些日子她最多遭些责骂,身上却并无伤痕。
虽然语嫣不知道青竹经历了什么,但从她清晨脸上那种痛不欲生、绝望的表情来看,那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语嫣打心底里不愿她和大姐也经历这些。
祁涟打起精神安慰他们,“映之、语嫣别急,大姐这几天都在想着逃出去的办法,很快咱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这山寨守卫森严,加上山匪们本就对刚掳上山的人格外注意,因此祁涟她们行动并不自由。
不过祁涟三姐弟自上山以来便从未反抗或闹事过,一直是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近来山匪对他们已经放松了警惕,看管没有之前那般严格了。
她已经发现后山有一条下山的小道,平常寨子里的管事多是从这条路下山采买物品,这段时间祁涟一直尝试着与管事套近乎,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真的吗?”听得此言,衡小弟和语嫣都十分高兴。
“是的,”祁涟肯定,“不过这几天一直还有人在监视我们,所以你们还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打草惊蛇,一切都听我的,知道吗?”祁涟认真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