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晏鸽灵的身世。

戈雅暗流旁的人们已经完成了祷告，不单是为了今天死去的人们，更是为了祷告长时间在戈雅暗河死去的人，以及漂浮的死尸。

众人的仪式也已经到了尾声。

“失明行动？”刀子顿了下，又确定的问道？

“我目前还知道的就是除了LAWS和被遗忘者以外还有其他几个社群，也在参加这项围剿任务，所有的动作本来都是定点打击，只有被遗忘者那帮野蛮人才会搞这么大动静。”

“你们为什么要在阳泉山脚下抓人呢？”刀子又问道。

“这的人好抓，现在幻视的城市各处都有屏障，你想进也进不去。”蒙克说到。

“那合川市里今天早上的动乱呢？”刀子问到。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知道是谁在合川的屏障里撕开了个口子，这才让这批野蛮人闯进去的。真不是我吐槽，那帮人简直不可理喻，摘个眼球也都不会。”蒙克吐槽到。

“那要不要摘下来你左边那颗。”刀子调侃到。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啊，你不记我功劳也得念着我点给你这么多信息的苦劳啊，大哥！”蒙克慌忙的捂着自己的左眼，生怕刀子一时开心给他做个眼部手术。

这时，河岸边的仪式彻底结束了，大家准备纷纷退散了，为首的一个男人，领着一众人走到刀子面前。

所有人齐刷刷的跪下，以谢刀子今日的救命之恩，随后众人便要回到自己之前的农庄。刀子其间提议，休整一晚上，明天可以一早一块儿去阳泉山的庇护所里逃难，为首的男人表示，还是要回去，带上家人们一块儿上山。

刀子也不再劝留，他心里清楚，灾难间不可独活，家人才是他们最坚实的依靠。大家伙将要走向丛林的时候，刀子才想起他们还落下那姓晏的小姑娘没有带着。

但是为首的男人表示他们并不认识那女孩，甚至连眼熟都谈不上。

趁着泡椒和晏鸽灵还没有回来，刀子准备找个过晚的地方，河岸旁的工厂显然是不错的首选。

待刀子走近，发现工厂大门早就尘封了起来，而挂着铁索已然沾满了灰尘。刀子拿起野刀，一刀斩断铁索。

推开门的刹那，一股陈腐的味道扑面而来，刀子在一旁拉开电闸，整个房间瞬间亮堂了起来。

工厂是个加工车间，平整的机床台面上，还摆放着一些大小不同的机械义肢，从背甲到手臂一应俱全。

男人至死是少年，刀子看到这些机械摆件，一时间竟驱赶了本来一天的劳碌感。

刀子立马唤出千年眼，让千年眼给他讲解这些有趣的钢铁玩具。

“这是一把德尔特2000的铁手臂，掌内附滑膛的弹道武器，威力不错，但是缺少减震辅助设备。”千年眼在简单扫描后说到。

刀子自小是个垃圾公，六十年前那会儿上物理课做实验的时候，总会把同学不要的一些小零碎带回家里。

“这个呢？”刀子拿起一长条链子，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仍沾有绿色粘液，刀子一阵嫌弃，扔下了链子。

“那是一根人工脊柱，可以帮助脊柱破坏的人们重新站起来。”千年眼又是扫描片刻回答到。

刀子手里又拿起个头盔，刚想问的时候，突然发现工厂角落里有个被铁链封锁的木制箱子，刀子扔下手里正把玩着的头盔，拔出野刀，一刀劈开。

本来刀子以为箱子里面必然会大量积灰，但是真实情况是，箱子里竟然无比干净，更让刀子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有一个他极为熟悉的东西。

“智能手机？”刀子疑惑的看着。

这次千年眼扫描的时间明显要更长，待刀子将这个手机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该物品暂时没有资料显示，但应该是通讯设备。”千年眼说到。

“天，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刀子说到。“但是，这玩意我熟悉。”

六十几年前，刀子还在上大学，他还记着那会儿，有人会傻到割了腰子去换最新的手机。

当他拿起手机的瞬间，突然手机收到条短信。

刀子赶紧抬眼望向四周，空无一人。刀子清楚的发现，手机的电量竟然还是满格。

随即刀子点开了短信，一时间，他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突然看向四周，然后脑子里于千年眼系统默念到。

“千年眼，帮我看看周围是不是藏着什么人？”刀子一时间把手机放到桌上，把野刀横在手里。

“经系统检测，唯一生命迹象是被你捆在外面树上的人。”

刀子简直不敢相信，擦了把眼睛，又底下头看了眼手机中的信息提示，上面赫然写着：

【刀子，我会找到你的。】

刀子把刀放到旁边，并且交代给千年眼，如果有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他可以直接征用身体的控制权限。

刀子拿起手机，编辑一条回复短信：

【你是谁？是你要追杀我么？】

刚准备点击发送键的时候，他发现短信的发送地址竟然是空的，他仿佛遇到了幽灵，正在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一举一动。

刀子突然想到了千年眼系统，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对这个太过聪明的系统起疑心了。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泡椒和晏鸽灵回来的声音。刀子拿起手机，暂且把手机收到了自己的兜里。

泡椒背着晏鸽灵从远处蹦跳着回来了，两个女孩蹦跳的感觉毫无烦恼，远远看到刀子从工厂的门口走出，立马挥起手臂。

泡椒和晏鸽灵的收获不少，她们俩自制的网兜里竟然捕获了满满一网的萤火虫。

就在几人准备进工厂度过夜晚的时候，刀子听到绑在外面的蒙克突然大叫起来。

“兄弟！看在刚才那么多情报的份上。让我也进去吧！”蒙克扯开嗓子大喊到。

“你就在外边吧，要求还挺多的。”刀子回应到。

“不让你进来！”晏鸽灵扯开嗓子大喊到。

“兄弟啊，你说这大半夜要是有个什么超自然的东西，我怎么办啊？”蒙克他越发的着急起来，两腿之间一时骚热，尿了裤子。

任由蒙克再怎么叫唤，刀子三人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工厂。

一天的灾难，让几人早已疲惫不堪，刀子生疏的从幻视的服装在线工厂中变出了几条毯子和枕头，泡椒抱着晏鸽灵很快就入睡了。

而他虽然身体疲惫但始终睡不着，刀子望着手机，一直想着这诡异的短信。

是谁？为什么要来找他？为什么要在他苏醒的时候就派人来追踪他，刀子想这一夜他注定无眠。

当然，他惆怅了十分钟后，便靠在墙边睡着了，而作为宿主的保护系统，千年眼整晚上便守护者他们的安全。

若此时有人进了工厂便会发现刀子那奇异的睡相，他如同猫头鹰一般，左眼闭着，而右眼始终睁着，甚至一百八十度在时刻旋转着，散发着蓝色的微光。

在梦里，刀子梦到了父亲和母亲，父亲怀里还抱着个男婴，他猜可能是棒子，梦境如金光的涟漪，突然打破，那金色的全家合影便荡漾开，而一个黑影在朝他慢慢走来。

那黑影看不清脸，慢慢走着，步伐优美，他隐约从身形的曼妙中发现端倪，是个女人，像是旧时的弄堂女子，轻佻，让刀子有了生理妄动。

即刻，那女子便消失不见。

当涟漪慢慢再归为平静时，刀子好似又看清了那女子，她正在穿着旗袍，衣服下摆的岔缝中，隐约可见那光滑的腿。

那女人轻轻点上一支烟，吐开，霎时间，烟云入脑。

正当刀子想着长梦不醒的时候。

女人张开了嘴，轻吐出几个字。刀子读懂了女人唇部的语言。

“你从未被困在这里。”

刀子想说什么。发现自己也和女人一样，囚困在无声的空气中。女人接着又说：

“刀子，我会找到你的。”

刀子猛然惊醒了，醒的力度太大，甚至后脑勺重重的撞住了身后的墙，刀子像是溺水刚得救过来，喘着大气，而眼前他又吓了一大跳。

晏鸽灵竟然在他面前嘟着嘴盯着他看，而她的眼睛，格外的圆。

“你真有趣大哥哥，睡着了猫头鹰一样，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我去，你吓死我了。”刀子闭着眼惆怅到。

“做噩梦了，大哥哥？”晏鸽灵弯着脑袋问道。

这时刀子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但是人的梦消散的很快，他赶紧拼命剥夺回自己梦中的记忆。

【你从未被困在这里。】

刀子似乎感觉自己曾经在哪里做过这个梦，太真实了。晏鸽灵看着发呆的刀子，索然无趣，嘟着嘴跑到一边，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了张白纸，叠起了手工折纸。

泡椒还正在睡觉，哈喇子流了一胳膊。嘴里念叨着各种美食。

“喂，起床了！”刀子拍拍泡椒的脸，嫌弃的说到。“真是个猪肘子”

泡椒慢慢睁开眼睛，恍惚间醒了过来，接应着刀子的话说到。

“大猪肘子！”泡椒打了个哈气。“真香。”

刀子一时语塞，他从没想过一个人这么好的身材，竟然是个吃货，但他听到自己肚子里的咕噜声，才想起两人前一整天并没有吃啥东西。

晏鸽灵已经叠好了折纸手工，她跑到泡椒身边拿给泡椒看，然后坏笑的大声说到：

“姐姐，姐姐，哥哥说你是猪！”

“老头！你真欠！”随后把自己枕着的枕头一股脑的扔向刀子，刀子躲闪不及被砸了正着，一脸苦笑的向晏鸽灵做了个鬼脸，这个鬼脸也着实把孩子逗开心了。

笑声如铜铃般响彻整个空荡的厂房，泡椒这时才意识到看热闹的晏鸽灵。

“傻丫头！不准笑。”泡椒故作生气的说到。

晏鸽灵一把捏住了自己的嘴巴，随后又没憋住笑了出来。泡椒捏了把晏鸽灵的脸蛋，然后看向小丫头手里拿着的折纸飞鸟。

“丫头，你手好巧啊，这是谁教你的？”泡椒问到。

“我妈原来教我的。”晏鸽灵回应到，她特别开心收到泡椒的称赞。

“这是什么鸟啊？燕子？喜鹊？”泡椒问到。

“你再猜姐姐。”晏鸽灵期待的看向泡椒。

“海鸥？大雁？”泡椒逗着晏鸽灵说到。

“我给你学啊姐姐，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晏鸽灵撅着嘴可爱的学到。

“是鸽子！晏鸽灵中间的小鸽子！”泡椒捏着丫头的脸蛋说到。

“猜对了姐姐！我妈妈那会儿最喜欢给我学鸽子叫了，一学鸽子的声音，我就扑进她怀里去。”晏鸽灵突然变得有些难过。

刀子突然感觉想起了昨天和蒙克的对话。

“严明杀妻案里的小女孩长大现在也该有十一二岁了吧。”

泡椒一把把晏鸽灵搂进自己怀里。

“别想了丫头，姐姐知道你又伤心了，没关系！以后姐姐就当你的妈妈。”刀子轻抚着晏鸽灵的脑袋说到。

“真的么姐姐！？”晏鸽灵高兴的问到。

“来咱俩拉勾啊。”泡椒和晏鸽灵手指相勾。“拉勾，盖章，一百年不许变！”

看着两人开心的样子，刀子也感觉一扫了心中的阴霾。

“姐姐，其实我昨晚说了个谎。”晏鸽灵突然低下脑袋说到。“这个本来是个秘密，但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和你说的。”

“说吧，丫头。”泡椒说到。

“我爸爸妈妈其实都失踪了，七八年前，他们就突然消失了，我怎么找都找不见。”说到这，晏鸽灵又梨花带雨抽噎起来。

刀子在一旁听着，突然心里一惊，他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晏鸽灵就是严明杀妻案里的小女孩。

“妈妈消失的那一天公司就来人了，他们说我爸妈都死了，然后把我带到了合川市的福利院里，还给我改了姓氏。”晏鸽灵说到。“我原本其实姓严，严格的严。”

“丫头，你爸爸是不是叫严明？”刀子突然插嘴问到。

“爸爸妈妈叫啥我都忘记了。”晏鸽灵摇摇头说到。

泡椒白了刀子一眼，摆手示意刀子出去，然后拿着自己海盗服的长袖衣摆给晏鸽灵把落下的眼泪擦了干净。

“我很不喜欢福利院里的人。”晏鸽灵说到。

“那里面的老师和小朋友是不是欺负你了丫头？”泡椒问到。

“也不全是，但总有几个黑衣人跟着我，我感觉我干啥都会被盯着。”晏鸽灵继续说到。“昨天合川市里突然有大炮响了，福利院里的钟楼都被炸塌了，我就趁乱跑了出来，结果就被那些坏人给抓住了。”

“没事丫头，后面姐姐带着你找妈妈，你爸妈肯定没事的，可能就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工作。”泡椒安慰到。

“我也不知道，但福利院里的老师让我保密，不准和任何人说。”晏鸽灵说到。“我有一次跟一个小朋友说起这个事，那天我就被福利院的老师打了手板，而且我还记得当时那几个黑衣人就在屋外听着，侧着半张脸，吓死人了，肯定是他们告的密。”

紧接着，晏鸽灵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而且那个小朋友后来也不见了，我听他们说那小朋友和家人出去了，但后来我听说那小朋友被数据化了。”晏鸽灵说到。“我感觉我害了他！”

“丫头！不怪你，以后姐姐会好好保护好你的！”泡椒安慰到。

“那。。。”刀子突然眉头紧皱的想问些什么。

泡椒不停的摆手让刀子出去，示意不要在问了。

刀子无奈的走出大门，此时阳光正好，刀子冲着不远处的阳泉山上望去，半山处，隐约能看见一个眼睛的雕像，就像是石头缝里开出的眼睛花。

他伸个懒腰，朝着昨晚捆着蒙克的树旁走过去，他想去问问晏鸽灵母亲的名字。

突然，刀子发现，蒙克消失了，树下，只留有一串孤单的铁链子。

等刀子再走进细看，他发现地上有不少打斗不少的血痕，再抬头细看，粗大的树干上沾有少于的血迹。

刀子心生了一种潜在的不安感，他想起昨天智能手机和刚摸起手机就收到的短信，仔细想来，甚觉不妙。他赶紧跑回工厂，对着泡椒和晏鸽灵说到:

“收拾好，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