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决裂！

在杀死噬魂者沈三千后，刀子把他的几把刀都收进了空间储存站，等上了阳泉山的庇护所，再想办法把刀子里囚禁的灵魂再解放出来。

刚才突然出现的强电磁干扰，让老罗的影像受到了极大的干扰，也不知道是沈三千刺杀刀子时所带来的干扰，还是源于阳泉山庇护所巨大的雷达站所带来的暂时性的电磁风。

总之老罗无论再怎么呼喊，都一直没有再出来。

刀子顺着之前棒子给指示，在找一棵奇特而巨大的树，树并不难找，在这独山的雾气当中，径直往前走便慢慢的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中。

树是一颗巨大的古槐树，远远看去，巨大的支冠郁郁葱葱，和阳泉山一路的光秃秃，有着鲜明的对照。

正好时间赶巧，还有两天就是古时候节日里祭拜的时令，这显然说傻了泡椒和晏鸽灵丫头。

刀子看见树旁边隆起的小坡，旁边立的木板，长时间的风化，让木板有凋破不堪了。

上面隐约写着：

“吾父老刀墓。”

刀子想起了死在低谷时期的父亲，一时心中万千苦楚再次袭来，竟憋红了双眼。

刀子拣了几根树枝，长短削齐后，磕了三个响头，点燃树枝，插进了土包里。

“爹，小刀子来看您了。”

这祭拜让旁边的泡椒也眼神酸楚起来，倒是旁边的晏鸽灵小丫头，在一旁玩的不亦乐乎。

“老头，爷爷是个啥样的人啊？”泡椒抹了把眼睛问到。

“你爷爷从小是个孤儿，从小没名字，他爷爷死了以后，他就一人混着口百家饭长大的，为了活命啥都干过，当时还给人表演盲眼扎刀子，有一天，他得了感冒。一直头疼，表演的时候就生生的把自己小拇指给连根扎断了。”刀子回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刀子叹了口气。

“那会儿他也没名没姓的，但别人总说他是老玩刀的小子，他也觉得名字叫的老，欺负他的人就少，那会儿他就叫自己老刀了。”刀子说到。

“我一直以为我爹那会儿说爷爷叫老刀是个昵称呢。”泡椒说到。

“也算吧，因为你爷爷后来大了点，十五六吧，别人看他刀玩的好，就让他干点脏活，起初只是吓唬吓唬人，后面就成了杀手了，你爷爷第一次杀人，就在墙上用血写下了五个大字。”刀子说到。

“哪五个字？”刀子问到。

“杀人者，老刀！”刀子说到。

在刀子和泡椒说话的时候，晏鸽灵突然发现树上有个大洞，晏鸽灵人小淘气，索性伸手入洞，突然发现里面有个袋子，但死活够不上来。

“这树上有个洞。”晏鸽灵赶紧给两人汇报她的新发现。

三人围在树边，刀子抱起晏鸽灵，伸手掏洞，果不其然，在洞的深处有个袋子，但是深处不知什么卡着，晏鸽灵用力一拽，袋子被拽了出来。

同时三人都并未在意，在洞的深处传来轻微的卡扣声。

“咔哒。”

包裹保存很好，打开袋子，里面是个颇为锈蚀的铁盒子，揭开盖后，让刀子无比吃惊，里面是一本关于鱼的书。

“《鱼货品类大全》。”晏鸽灵逐字读到。

“奇怪，书是新的。”刀子随便翻看了下书尾的日期，书是最近的日期。

“你们现在还看书么？我还以为现在已经没有传统的纸媒行业了。”刀子问到。

“不看啊，这玩意早就淘汰了，我没记错的话大低谷时期书就不时兴了。”

随后几人便打开翻阅，翻了几页，晏鸽灵和泡椒被翻出了兴趣，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丰富的鱼类。

刀子则陷入了沉思，铁盒子里除了这本书以外，还有些小零碎，像是他父亲的老式石英表，还有一把短小的匕首。

刀子认出了这把匕首，刀子爹从小希望刀子能有点血性，那会儿上学的时候，经常女生欺负了他，他都没还过手，还美其名曰：绅士儒雅，但只有刀子爹说刀子是个草包怂蛋，所以刀子爹在刀子十二开金锁的生日礼上，送了刀子把刀子。

“你说是爹放进来的么？”泡椒问到。

“我也不知道，应该吧，因为就算不是你爹放的，也肯定是极其熟悉你爷爷的人放的。”刀子说到。

“为什么？”泡椒问到。

“那会儿你爷爷给人干脏活的时候，没人说自己是杀手，都叫自己是宰鱼人，这是黑话，他们会根据不同的目标用鱼的名字来去代称，手法也会按杀鱼的手法来称呼。”刀子说到。

“有什么鱼啊？”晏鸽灵问到。

刀子想了片刻，随即说到。

“像金鱼，就是女性目标，鲅鱼，就是底层目标，因为是深海鱼，还有鲨鱼，就是目标是狠角色。”刀子说到。

“那肺鱼呢？”晏鸽灵指着书里的鱼种说到。

“肺鱼是两栖鱼，所以指双重身份的人，卧底什么的。”

“那鲤鱼呢？”晏鸽灵又指着问到。

“鲤鱼当时一斤卖的最便宜，所以鲤鱼就是普通人喽，当时也很少有宰鲤鱼的任务。”刀子摸摸晏鸽灵的脑袋说到。

“人类的说法很有意思，但我听不懂，能给我解释一下么？”千年眼系统突然冷不丁的问到，这也着实给刀子吓了一跳。

正好，晏鸽灵也在询问称呼的缘由，刀子索性就在父亲坟前讲了起来。

“金鱼呢，就是漂亮的鱼，鳞片也波光闪亮的，所以金鱼就是女性目标。那鲅鱼呢，是一种深水鱼，如果大海就是我们现在的社会，那鲅鱼就是深海的底层了。还有就是鲨鱼，大白鲨好理解吧，那么可怕，原来的电影还有很多讲鲨鱼吃人类的段落。”刀子一连串说了不少。

大家都没怎么见过鱼，于是跟着刀子的陈述，一直在想象游鱼的模样。

“我第一次感觉人类的语言很神奇，我感觉这是我自科学家建造出来后第一次学习上有了挑战。”千年眼系统说到。

“哇塞，你第一次说我诶，原来总是本产品，系统什么的，冷冰冰的，现在感觉你说起我来，都像是个人了。”刀子说到。

“本产品还需要很多很多学习，谢谢你教我这些。”千年眼在短暂的停顿后说到，而且它又刻意将‘我’变成了‘本产品’。

刀子感觉千年眼有一丝丝的反常，甚至感觉系统在学习人类的思考方式和说话习惯。这让刀子又开始了奇怪的心理论证，一丝对抬头三尺有神明的害怕和突然犹如人师的满足感。

“那是不是这本书，更像是一本杀手用来交流的书籍呢？”千年眼问到。

“应该是的。”刀子说到。“我还记得那会儿给我爹派任务的那些老行家，都会快递一本鱼类百科书，然后在目录里勾画着什么鱼，然后还有该人的地址和照片，这样弄，就不会有人发现有什么端倪了。”刀子说到。

这时晏鸽灵又突然提问到。

“刀子哥，鲸鱼是是指什么啊？”

“鲸鱼不算鱼，鲸鱼其实是哺乳类动物，就跟咱们一样，一般不叫宰鲸鱼，叫屠鲸，因为鲸鱼体型太大，这个目标应该也是如此的，像是什么国家元首或者历史中极其有影响力的人。”刀子说到。

刀子想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只要接上任务，就会送他一本跟鱼有关的书，所以他几乎认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鱼类。但在他的印象中，父亲从未有一次任务和鲸鱼有关，那样的目标绝不是父亲这种级别能接触的上的。

他印象自己有个叔叔，叫“滑膛”，这是他唯一知道接过屠鲸任务的人，那叔叔喜欢用枪，而且是不画膛线的滑膛枪，当时他屠鲸的目标是合川一个顶级高层的脑袋。

突然晏鸽灵从鲸鱼那张图画旁边，拾起张照片。

“为什么这还有你的照片呢？刀子哥？”晏鸽灵问到。

刀子突然心里打了个寒颤。

“那是不是说，你是目标，而且是份量不轻的目标。”千年眼问到。

刀子沉默的接过晏鸽灵手中的照片，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正是昨天自己在合川冬眠基地的照片。

不止一张，晏鸽灵又递给他三张，分别是在棒子家，在戈雅暗流的入口处，还有就是他们初上阳泉山的刚才。

“是不是你！？千年眼？”刀子问到。

“请和我，不，请和本产品有基本的信任感。”千年眼说到。

“那你给我解释！除了你，没有人和我一直在一起。”刀子说到。

“还有泡椒女士。”千年眼说到。

“不可能！家人绝不可能！而且我和棒子说话那会儿，她出去了，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刀子说到。

一种不置可否的不信任从刀子心里产生，他突然拿起父亲留给他的小匕首，逼向眼睛，而这个怪异的举动也着实吓了泡椒和晏鸽灵一跳。

“老头！你疯了！”泡椒惊呼到。

“你别管泡椒，我们一直被监视着，都怪这个眼睛。”刀子大声喊到。

“请宿主冷静！”千年眼系统说到。

“我冷静个屁！”刀子说到。

刀子喘着粗气，他聚焦看向刀尖，他现在如同予之前蒙克跟他讲的LAWS的人，拥有巨大的决心。

以自己一颗眼睛的代价，换来的是自我的安定和人类自由的权益。刀子不再犹豫，荡起手臂向眼睛扎来那一刀。

晏鸽灵和泡椒的心都悬在嗓子眼里了，拼命上来夺刀。

当刀剑几乎碰到自己右眼眼珠子那一刻，刀子的手定在了原地，他此时此刻，满头大汗，而眼球也在不停的抖动着。

“你他妈的放开我！”刀子怒喊到。

“老头你疯了！我不放开！”泡椒说到。

“不是说你！”刀子喊到。

“这儿除了晏丫头没别人了啊！”泡椒看看四周，说到。“你是不是又看着鬼了？”

“不是！我是说住在我。。。”刀子呕了一下，他的胃部像是遭受重击，话到嘴边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们之间有过协议，不允许暴露我的存在。”千年眼说到。

“我偏说！有个。。呕。。”刀子又是一阵干呕。

“我必须干预你的行为，抱歉。”千年眼说到。

“是啊，你现在已经完全会干预我的身体了，甚至你都不需要再经过我的允许就有占据了我的身体。”刀子又转回了默念。

此时的泡椒和晏鸽灵看着刀子的自言自语，都觉得刀子被下了降头，赶紧跟刀子爹磕头保佑起来。

“因为宿主要伤害自己，这与本产品的程序相背，我必须保障宿主的安全。”千年眼说到。

“我又没害自己的命！”刀子心里怒吼到！“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刀子心里一阵阵的重复着，慢慢的由愤怒变成了无奈，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违背千年眼系统的，他心底变得无比绝望。

“请宿主冷静，不妨想想，这一路是谁在保护你？”千年眼说到。

“我看你想杀我！”刀子无奈的说到。

“我要想杀你，从植入人工虹膜的第一刻起，便可以操控你掐死自己。”千年眼说到。

“那是，那是为什么？”刀子说到

“和你说的一样，我们被跟踪了。”千年眼说到。

“是谁？你不是神通广大的最新人工虹膜技术么，你肯定知道。”刀子嘲讽到。

“抱歉，我不知道。”千年眼说到。

“呵。。你不是不知道吧我看。。你是被我问傻了吧。”刀子说到。

千年眼没有回答了，在这一会儿，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刻，千年眼的情感系统悄然已经突破了四级的界限，变成了五级。

而这一刻，系统显示，初步具备人类情感。

突然，刀子感觉自己的手能动了，但是自己再也没有勇气将那匕首的利刃划破自己的眼眶，连根剜下右眼的眼珠了。

“我不在占据你的身体，后面系统也将关闭，你的眼睛也会恢复成正常的虹膜一代的眼睛了。”千年眼说到。

“你要干什么？”刀子问到。

“再见了刀子，我将来不会再干涉你的身体，我也想睡一觉了，我查过资料，人类在疲倦的时候需要睡眠。”千年眼说到。

“奇怪，人工智能还会睡觉，你哄谁呢？”刀子再次的嘲讽到。

再次之后千年眼系统没有再理会刀子的请求了，刀子突然感觉到，他右眼的千年系统今天说了无数个我和我们，而千年眼最后所谓的睡眠，竟特别像自己母亲原来会说的话。

此时此刻，他感觉千年眼仿佛变成了一个幽怨负气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