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京秀

原以为冬天要比夏天过的快，可今年1999年初冬天却特别慢。

京秀早早起床，没有设闹钟还是那个永远不变的时间，时间长了没有闹钟是最好的默契。闹钟会吵醒父母的，在这一层楼的小房子里。这小房子加厕所厨房前前后后七十多平米，对于京秀加父母三个人来说并不大，小房子看着就很坚固的样子，外面还没有完全装修好，但是里面已经很有家的味道了，谈不上漂亮但是却也满足基本生活条件。

京秀今年16岁上半年生的，是个会早恋的年纪，同时也是刚上高中的黄金年龄，京秀是个偏科很严重的孩子，当时也是自己最擅长的语文和英语帮了自己，考上了一所本地普通高中。

京秀原本不想读书了，初一那年就想缀学了。后来还是被55岁的吴如燕苦口婆心的劝住了，吴如燕是京秀的母亲，是个说话轻言轻语的人，做事默默无言，称的上贤惠了。年以过半白的她只有京秀一个女儿，她因为常年勾着腰干活，腰上有很严重的旧疾，她又是好强的一个女人，平时又不爱吭声，现在在镇上新开的一家兰姐生活超市管卖菜的。年轻的时候学过做鞋子，还做过裁缝。

京秀父亲是个58岁的老人了，这个年龄原本是个快要颐养天年的年龄，被生活逼的不得不在外风吹日晒。他做的是泥水匠，一天到晚在日头低下晒，导致皮肤黝黑范黄。但是一点也不妨碍他年轻时留下有棱有角的脸庞，鼻子高挺，年轻时应该也是个俊男。

京秀难得的翻了翻日历，1999年1月5号，明天是小寒了，京秀吹了吹玻璃上的雾气，看着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又想想学校里的同学笑嘻嘻的模样，心里开心多了。

京秀熟练的做起了早餐，然后刷牙洗脸出来，吴如燕和京武已经穿好衣服起来了。都是要起的很早的一大家子，现在才五点一十分。

“秀秀啊明天就是小寒了记得再加件衣服”吴如燕苦口婆心道。

“知道了，我走了啊”说着就在桌子上拿了个鸡蛋和面包就走了，豆浆也不喝了。

“豆浆干嘛不带着，我和你爸爸吃不了…”

还不等吴如燕的话说完就被京武打断了“好了，她要是想吃自己会带的，你不要老是一天天叨叨，快点吃吧！”

吴如燕也不说了。

慧远普高虽然是所很一般的普高但却非常的大，差不多是两个大村庄合并起来那么大，人数加老师校长，和生活阿姨也有4千以上人数，因为规模很大所以这所学校在宦淮是很出名的学校，说是说大其实是两个学校合并建成的，最大规模的无非就是大学部这边了，另一边稍稍小规模的是高中部，都是打着慧远招牌的学校，京秀就是另一边考过来的，虽然是一个招牌学校，京秀也是过了门槛凭本事升上来的。

京秀每天早起要绕到学校大门的另一边去小卖部开门，京秀在小卖部做临时工，5点半开门，等到七点其他员工来了就赶七点半的早读，京秀所在的小卖部不属于学校而是正好在学校围墙外围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小卖部。

因为店老板和京秀有一点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再加上京秀很激灵讨的老板喜欢混的又熟。所以对京秀小卖部老板很宽容，早上二个半小时，晚上放学五点半到晚上十点半，不上晚自习可以做三个小时，再加上周六周日一个月也可以拿个二千来快，对京秀来说可以补贴家用很满足了。

七点四十不到，店里的老人刘姨就来了“姨早啊！”

“秀秀早啊”刘姨是个热亲亲切的人，做事又老实勤恳，很受欢迎的中年女人，留着短发，皮肤白，皱纹也挡不住她的秀气。

“姨你来了，那我上课去了”京秀边说边往外走。

“快去快去，别迟到了这里有我”刘姨说着挥挥手示意她经管去。

刘姨喜欢文化人，最喜欢帮京秀跳班让她去提前上课了。

教室里京秀不是第一个到的，第一个在教室的是胡轻，她是语文课代表也同样是高一届年级前三的人物，为人处事不拘小节，主要性格还很好，京秀上课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她不一样的气质。

“胡轻好早啊！”京秀热情到。

“你还不是一样”胡轻礼貌的回笑道。

京秀笑的回到座位上，“听说今天下午要考数学是真的吗？”京秀找话题。

“嗯”胡轻心不在焉的回道，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京秀本来还想说什么来着，见胡轻已经拿出课本默背起来也就算了。

上午上课还是很冷的，教室前后门都关的死死的，这会子班上人到默契的很，调皮捣蛋的，学习好的都是紧紧裹着棉袄躲在自己的座位上，从未如此和平又默契过。

中间倒是有几个人要上厕所，有的走教室前门，有的走教室后门，结果门没关好导致前后门被一阵冷风同时吹开了，班上的一群人有吸引力的同时一阵哆嗦起来。

教室前门坐着好学生，后门坐着一群调皮捣蛋的学生，同时连连朝前后门口嚷骂着“哪些傻X不关好门，小心回来NS你！！”。

这时候场面乱做一团，也分不清哪些是爱学习的学生和所谓的坏学生。前门后门的骂声一片搞笑滑稽，引得不少女同学的笑声，还好是课余间老师都躲回办公室里喝开水去了，也没被这里小打小闹引起注意。

教室走廊长久没有换新，扶手已经开始有了斑斑锈迹，走廊的墙角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裂痕，看起来很旧了。学校初建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久到京秀没出生这所学校就已经建在了，而且那时是这所学校的巅峰时代。出了好几个去BJ的好苗子，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不了那时。

差到开始有些走后门的学生都可以跳过高考进a班，更别说考清华北大了。这所学校开始被省里淡忘，有了拆去一些不必要规模的想法。这所学校占了一块非常好的土地，可惜的是这里发展不起来，导致这所城市这么多年还是个不起眼的十八线城市。

临近中午了，太阳终于有了温度，空气没有早晨那么冰冷。京秀课余间扒在走廊扶手上，高一五班在五楼，京秀足够看到校外风景，发了一会呆，又看了看校门口，校门口离京秀的教室很远，远的只可以看到大概的模样，京秀看出了神看了好一会儿，看到有个身影从校外走进了，完全看不清是男是女，距离很远京秀只能看到像蚂蚁大的人形。

只见他走进校门，沿着两排排树植中间的大路走进来了，穿过一棵棵树影，那个身影若影若现，不知道他要往哪里走，京秀目光跟随着，她还想仔细再观察一下，听见上课铃响了，无奈回教室。

京秀吃饱饭就坐在教学楼最高一层楼梯间上坐着，这里是看风景的好地方，可就是太高了，教学楼第八楼上第九楼的楼梯间，这一层围栏都是铁栏杆，所以看哪里都不会被挡到。

第九层楼是长年被锁起来的，锁起了的门也是一条条铁栏杆门，门已经很锈了，周围的栏杆长久失去打理已经彻底锈掉了色，换个角度想想都是时光的痕迹。

这里很多同学也会来这写一些小秘密，到处是粉笔灰擦拭的痕迹，这里是放松的好地方，看着校外的一片空地，有几棵桃树长的很随意，也只有短短五颗，桃树是很大的在很远的地方，春天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一点点粉色，最吸引人的还是周围平坦的草地，绿油油的没有一点瑕疵，就像画里一样看起来很假，但是也只有春天看的到，外面还有田地，像方格一样，现在还是空的，只可以看到麦草根一株株有规律的树在那里。

午间很快就过去了，下午数学老师果然要考试，简直是京秀的噩梦，考试不要紧，考完了还要带一张回去写，京秀就差把痛苦写在脸上了。

校门口人来人往，京秀就在其中，推着很旧的自行车，出了校门口京秀就骑上了自行车身上，像往常一样骑去小卖部。

小卖部位置特殊所以生意时而好时而不好，但是也不会亏，老板并不是每天在店里，因为老板不只这一家店，他还要其他分店，生意还不错。

闲下来时京秀总会在隔壁报刊借几本书看看，也能看到附近的小学生初中生来来这里买些言情小说。

这间报刊和京秀所在的小卖部是同一年存在的，所以一样看出了岁月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