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谋事在人
贾琮字孟坚，东郡人。历任京县县令、前交趾刺史、现冀州刺史。一个技术官僚的典范。
无论是两次士族遭到的禁锢，还是现在雒阳内部现在天子和大将军争斗，对他的影响都微乎其微。但是张氏这次的叛乱，作为冀州刺史的自己不得不关注。而且也很清楚在的局面形成原因。
当时自己和幽州刺史一起上书上报这件事情，并没有自己预计得到朝廷的重视。而是正在斗争大将军何进和天子的“阿姆”张让做一次默契的“合作”：
只不过按政治规矩太尉崔烈罢免。
以省钱省事为目的，征讨没有动用大军更没有动用名将，只是用孟益这个中郎将挂帅，事实上公孙瓒为主导的在幽州这边直取张氏。
然后用一纸空文命令南匈奴进行边塞外扫荡。实在是比张举选择的时间更加糟糕的选择。
贾琮很清楚，因为天子的倦怠已经朝廷实在是没有钱的原因，而且因为某种原因朝堂诸公对这次边疆叛乱都不上心。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可以预计的结果是：南匈奴可不会因为自己单于都姓刘就不会没有利益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期望整个南匈奴全心全意去对抗乌桓和鲜卑！只怕反叛可能性更高。
而幽州这边公孙瓒虽然骁勇善战，但是兵力实在太少，一不小心就有闪失。只怕冀州幽州都会遇到麻烦！
就算是公孙瓒将张纯赶回幽州，也没有缓解自己的焦虑，反而莫名的更加心惊胆战，因为不知道就会接到公孙瓒落败消息。果然公孙瓒的人真的到了，给自己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张纯已经伏诛，幽州境内已经基本安定！
坏消息是果然如自己所料，张举、乌桓和鲜卑果然沆瀣一气。而公孙瓒已经孤军出塞了！
而带来的这两个消息的是公孙瓒帐下别部司马也是他的师弟刘备刘玄德。对于公孙瓒来说是绝对可靠的，而且现在求援还真是为自己公孙瓒这个师兄兼长官考虑。贾琮不得不问确定地问道：“你真的确定公孙瓒必然被围困！”
“吾能确定的乌桓和鲜卑必将有所动作，而吾兄虽无性命之忧，但是……”刘备并未说完就拱手行礼。
“你可知，就算如此，吾也无能为力！”
审配见贾琮居然还在打官腔。不得不捅破窗户纸道：“贾公此言差矣！刺史虽不能离职离州，但是准备士卒，可是分内之事！”
“还是要禀报朝廷的！”贾琮道：“孟益为何不来见我！”
“孟中郎将已经回京了！”刘备也不隐瞒答道：“因为事关重大，孟中郎将需要回京述职，以求支持。”
审配接着道：“吾等皆知，现在朝廷无心边疆，所以贾公早做准备，以为朝廷分忧！”
贾琮沉默以对。
现在一州刺史和未来州牧有巨大的不同。贾琮已经算是很强势的刺史，也只是有监督职责发挥到极致，能够调动部分军事资源而已。而且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不是朝廷分忧四个字就能打动的！
审配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贾公是否认为现在冀州无事？所以就想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是乌桓、鲜卑真的入侵，冀州可以独活否？”
“吾只希望贾公能够提前准备，自然要等朝廷下旨！”刘备插言道：“也不会调动冀州过多精兵强将。”
“汝何意？”贾琮并不是怕事的人，只是不愿意简单地给这个人情，最少要让审配做自己的主簿！可是这个刘玄德的意思是，自己早晚都要准备，而且自己领兵即可！
审配心想怪不得要拿上自己，就刘备自己来，只怕已经被轰出去了！不得不出言道：“贾公，边疆有难吾等责无旁贷，更何况这两年以来张氏之乱，也该平之！还边郡朗朗乾坤。”
审配接着便拿出自己筹码：“我会筹集粮草，亦作后卫。”
“吾弟张飞张翼德奉公孙都尉之名探察之时，发现通胡之人，已经有所处置，但是需要朝廷以做定夺！”
贾琮依然不言。
刘备突然道：“贾公认为雒阳这次会不会派一个将军以统领此时，贾公认为最可能是谁？”
审配道：“用熟不用生，贾公就可胜任！”
贾琮道：“尔等是要我自荐？”
审配道：“不只如此，玄德已经有拖其师做举荐！而且杨公也应该乐见其成吧。”
贾琮再也无法沉默了，确实是一个巨大的诱惑，而且也是在天子与大将军争斗之间，一次对于其他人的一下利益的收割。特别是对于自己的恩主杨氏来说确实是一个机会。但是要怎么运作呢？
贾琮看向审配问道：“大将军为何要用我？天子如何能用我？”
审配哈哈一笑道：“如贾公愿，何难只有吗？”
刘备想一想之前自己的遭遇冷笑一声道：“贾公缺钱否？”
贾琮和审配一愣，也只能无言以对。确实只要钱给得够天子和阉宦不会有太多意见。要是杨氏和卢植也推荐。现在焦头烂额何进自然也会顺水推舟。
审配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刘备要寻找自己，让自己一起来，并不是刘备没有思路，而是第一身份差距，第二看来刘备绝不是一个温文儒雅之辈！反而把自己衬托的圆滑起来。
贾琮看着这个事情已经一副敲定的样子，多少觉得一个冀州本地士族，一个边郡司马，多少把朝堂之事想简单了。但是自己要是多年在地方，未成真的在雒阳待过，但是对于雒阳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怀着想要敲打一下两人便说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天子所思与之前大有不同。特别重视军权。对于武官职位甚至于都可以不出钱。
更重要的是何大将军也是开始紧紧抓住军权，但是他对于那几位将军并不信任，要不然孟益也不可能成为一方将领！
现在就算杨、卢提出我这个人选，也不一定能够成事。天子、大将军可是会各有各的打算的。都想着如何收军权于手中。”
“因为天子身体不佳！”刘备说出一个某个人告诉个他的判断。
“何以见得？！”
“何以知之？！”
“贾公、审公黄巾之乱后天子最以什么为重？”刘备问道。
“钱财。”审配也不避讳直接答道。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对将领突然不然阉宦插手？刚才问贾公是否缺钱也不过是意气之言。因为根本无需钱财。只需‘忠心’！为什么天子对忠心如此看重？因为天子想要为儿子选的。”
“玄德，要是为儿子，也不至于和大将军.......”
“玄德，你说的意思是天子想要另立储君？”审配先反应过来，直接打断贾琮道。
“吾只说天子已经在安排自己后事了。但是却不想何皇后成为何太后。最好何皇后变成宋皇后。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贾公获得这个机会。”
“吾不欲.”贾琮不但对刘备的称呼变了，也对自己面临所谓的机遇忐忑起来。
“天下谁想呢？”只不过是为这边郡百姓做些事情罢了。审配道：“贾公应该知道，为谋不如进取的道理！”
“某这就去修书！”贾琮起身道：“不留二位了。”说完贾琮就已经自己回到内堂去了。
审配皱眉多少有些无所适从。刘备起身拉着审配离开刺史府。离开刺史府审配见着刘备云淡风轻的样子。思考一番问道：“玄德是认为已经成了？”
“审公，假如沮公与对贾公会怎么进言？会阻挡吗？”
“自然是不会的，与沮公与有什么......?”审配回忆一下刚刚情况不在言语，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确实确实，贾公表现得实在是过于……”审配抚须而言：“看来我还是小看贾公。玄德为什么不猜是其他人。”
“因为性格为人处世的方式。”刘备答道：“冀州其他人刚才这番对话，还有谁能在后堂忍得住，还能让贾刺史这么魂不守舍，想要尽快商量的人？”
“虽然玄德真是妙才呀！”审配现在确定刘备不只是知道自己。田丰、沮授、沮宗等人也是很清楚地知道的，不得不赞叹道：“闻其名就知其行。”
“非吾之能，而是吾弟张飞张翼德之能也！”刘备摇摇头道。
审配好奇问道：“是斩杀张纯的张翼德吗？真是奇才呀！吾定见一见！”
刘备哈哈一道：“定有机会，这次讨伐乌桓、鲜卑之后，吾与翼德找审公来讨一杯酒喝！”
审配也不是扭捏做作之辈。哈哈大笑道：“善。到时必将不醉不归！”
刘备点点头道：“现在嘛，就看朝廷做什么判断啦！”
审配点点头真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前方沙尘滚滚。为首两人，直接来到刘、审两人面前，为首两人同时下马走到刘备身旁，其中一个身长九尺，虎背熊腰、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正是关羽关云长，关羽对刘备拱手道：“幸不辱使命。”
然后指着身边那个八尺有余的彪形大汉道：“这位便是平原鞠义鞠思明！”鞠义上前对刘备行礼道：“平原鞠义见过刘司马！某愿随司马赴关外！”
审配感叹别看刘备手底下人确实厉害。这个壮汉不但仪表非凡而且居然自己一个人就让冀州人都头疼不已桀骜不驯的鞠义给收服！定然是那个张飞张翼德。
鞠义参加这次讨伐之战，真是两全其美之事，既可让鞠义这个冀州不安定因素离开，又可以让这次讨伐之战多几分胜算！
刘备事实上也有一些惊讶，虽然张飞给自己说的时候，对于关羽能不能做成还是有一些怀疑的。但是正如张飞所说的，关羽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现在自己能够努力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有等待了。
“玄德，鞠思明我是知道的当年灭凉州之乱之时，也是勇名远播！这位是？”看着已经自然而然站到刘备身后的关羽和鞠义，审配问道。
“此乃我麾下曲军侯，关羽关于长。”刘备介绍道。
审配大为吃惊心中暗道：“居然不是张飞张翼德！刘备区区一个司马，手下居然有两个这样的人物，这个关羽能够压服鞠义必然不只是骁勇无比，也很能收拢武人之心！
而那个张飞不但凶悍无比，而且善于揣测人心！难怪刘备敢大着胆子筹划讨伐乌桓、鲜卑这件事！”
“关军侯，果然一表人才！”审配感叹道：“现在我等只需要等待朝廷回复！”
“还是要劳烦审公调动粮草已被大军后勤！”
“自然。”审配清楚这段时间人吃马嚼自然只能自己去协调的，刘备也好、贾琮也罢都是无法解决的。只有自己能解决这件事情。而且顺便还可以人更多人参与，说不定真的能够把这件事情去影响朝局！现在就可以去沮授家，无论他在不在家！
“那么就此别过。明日我再来寻玄德！”
“善，我等也就此告辞！”刘备拱手率领关羽、鞠义离去！
刘备不知道的是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审配惦记上的沮授确实在贾刺史的内堂。原来孟益在见过刘备之后，还是和自己一个恩主的同僚贾琮。但是并没有思考得过于复杂，只是觉得这是一个让自己摆脱傀儡主帅的机会，也希望贾琮能够帮助自己。
而贾琮清楚这不是孟益想的那么简单的。马上就想到沮援这个冀州大才，寻其问策不给答案，就将其困于自己的内室之中。一直到见完刘备和审配。
贾琮重新做到沮援对面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开口，和刚才匆匆忙忙样子大相径庭。沮援揉一揉额头道：贾公，那个刘玄德不但说服了孟中郎将，还说服审配，那么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尝试，而是有不少把握，来见您不过是阳谋而已，顺水推舟即可。
“吾知道。”贾琮不以为意道：吾不明白的是这个刘玄德是如何精准拿捏雒阳内的情况？而且对孟益和对我的说词语，谈不上完全不同，却能够迅速找到我们的心动之处！
难道就因为他是卢子干的弟子？公孙瓒可不是这样的人！某很好奇刘玄德谋划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还不能窥其全貌？公与可否教我？
沮援无言以对，自己被‘请过来’是因为贾刺史自己对剿灭张张举叛乱动了心思。而自己一直不愿意掺和，因为孟益的反应自己不认为对大局会有什么影响，就算边疆出了什么岔子，也绝不是自己能够叼琢的事情。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刘备却只用自己讨伐黄巾时建立的微薄的关系，以及卢子干弟子这么一点名声就敢于在这件事情上动手？不知道是不知者无畏还是视天下为玩物？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刘玄德仗着的是自己足够好运气！张纯居然被刘备麾下曲军侯斩杀！而且这个曲军侯还真是敢想敢做，在公孙瓒出塞之后，居然在幽州以发现通胡之人。借着共公孙瓒的凶名必然有所处置。
“刘玄德依靠是自己的军功、勇力！而对于雒阳之事不知道吾猜测是之前所知推测！”
“所以他的谋划可行？”
“自然地方上和冀州之士，控幽州之豪强，要是成功入雒阳对贾公也是正当其时。”
“善，那么我这就去修书。公与到时候与我同去如何。”
不是征辟就行。沮援起身拱手行礼道：“顾所愿也不敢请耳。”
贾琮也终于满意的放沮援且去写自己上书以及给自己恩主杨彪的书信。
当贾琮的自荐上书和给自己恩主的杨彪书信都到达雒阳的时候。所有的张飞的谋划可控的部分终于全部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