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让他跪到死也行
萧珩低哑的声音一下子把李卿凝拉回神来，语气有些慌忙地回道：“本来是要买拨浪鼓的。”
萧珩唇角微扬，道：“去买吧。”
李卿凝看了一眼郭宇，郭宇一改方才嚣张的态度，连忙给李卿凝让了路，红玉连忙跟上。
萧珩放下帘子，似是在静静等着李卿凝回来。
郭宇站在马车边，一时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胆战心惊地问道：“丞相大人这是刚才宫中回来吗？”
阿洵见郭宇这会儿装作个人样的，忍不住笑了一声。
别人面前当爷爷，他家主子面前变孙子的，欺软怕硬的东西。
刚才郭宇堵着李卿凝的一幕，萧珩早就看到了，若非红玉处事拖沓，也不会让阿洵赶着马车过来。
萧珩似是没打算回应郭宇，郭宇有些尴尬，但还是自己给了自己台阶下，道：“丞相大人日理万机，那我就不多加打扰了，郭某告辞。”
正当郭宇打算带人开溜之时，马车中的萧珩忽地开口道，“跪着。”
郭宇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地站在那里。
阿洵嗤笑了一声，重复道：“大人让你跪着，没听到吗？”
主街上人来人往，许多人都好奇地探着头往这边看，郭宇若是在这里跪着了，以后指定要成京中笑柄，脸面都不知道往哪里搁。
郭宇苦着脸，赔笑道：“丞相大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改日我定当携礼，亲自登门赔罪。”
郭宇因为不学无术，只能靠着家里的关系，身上挂着个闲散职位。平日里是鲜少碰到萧珩的，但是他爹宣平侯却经常要在朝中和萧珩打交道，萧珩当了丞相之后，他爹也在家中再三强调过，不可与萧珩为敌。
尤其还特别提点过他们几个容易闯祸的子女，让他们别去招惹萧珩，若是遇到了也是能避则避。
郭宇也在外听说过萧珩的许多传闻，心里早就对萧珩忌惮得不行，若是求求饶就能让萧珩放过他，拉下点脸面也不算什么。
但是在主街上下跪这事，向来在京中称王称霸习惯了的郭宇着实做不来。
萧珩不想理会郭宇的这些废话，打断道：“在这里跪着，或者请你父亲一起来这里陪你跪着？”
阿洵得意地轻哼了一声，手里巴掌宽的长刀出鞘一半，微微扬着下巴，示意郭宇乖乖跪着，否则休怪他亲自动手帮他一把了。
郭宇一噎，咬了咬牙，把憋屈的火气都撒在边上的小厮身上，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让那群看热闹的贱民离开！”
那几个小厮连连点头，听了郭宇的命令，把围在一旁的百姓都驱赶开，但也挡不住过往的人投来的目光。
郭宇屈辱地屈膝跪了下来，膝盖抵在石板上，他父亲都还没这么罚过他！
郭宇心里记恨起萧珩，但又不敢表露，只能咬着牙问道：“丞相大人，我这要跪多久？”
萧珩没有回应，马车也没有要动的意思，郭宇只能干巴巴地继续跪着。
卖拨浪鼓的摊子方才被郭宇误伤了一鞭子，小贩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准备收拾收拾回家，自己的命才是最要紧的。
“我可以买这个吗？”
李卿凝拿起方才看中的拨浪鼓，在愣住的小贩面前晃了两下。
小贩磕磕绊绊地道：“当……当然可以，小姐可以多买几个。”
李卿凝点了点头，从腰间拿下自己的荷包，每次出宫前常嬷嬷都会让李卿凝带着荷包，荷包里面放了一些碎银子和金叶子。
李卿凝拿了个金叶子放在摊位上，问道：“这个够吗？”
小贩见着金叶子，倒吸一口气，颤颤巍巍地接过，“够了！够了！小姐买下小的这整个摊子都够了！”
李卿凝摇了摇头，她只要一个而已。
红玉见李卿凝拿了一枚金叶子换一支拨浪鼓，忍不住提醒道：“公主，你给多了，拨浪鼓不值那么多钱。”
李卿凝一愣，看向红玉的目光里透着点迷茫，她是第一次自己买东西，她也不知道一枚金叶子算多还是算少，曦玉宫的金叶子跟每日送来的糕点一样多。
在寻常百姓看来贵重无比的东西，对李卿凝来说，是每日触手可得的。
红玉对上李卿凝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道：“公主高兴就好。”
李卿凝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带着红玉回去。
郭宇还跪在马车边，膝盖抵得发疼，见到李卿凝回来了，也没了之前那副兴致。
李卿凝站在郭宇面前，心里骂了句活该，让他到处欺负人。
“公主说你什么时候可以起来，你就什么时候起来。”萧珩的声音漫不经心，随后又透着一点浅浅的笑意，道，“公主想让他跪到死也行。”
郭宇咬着牙，对李卿凝道：“还请公主高抬贵手。”
李卿凝虽然没打算让郭宇死，但也没想轻易放过他，说道：“你在这里跪到太阳落山再离开。”
这会儿才过了晌午，要到太阳落山，起码也还有三四个时辰。
李卿凝没看郭宇心如死灰的表情，拿着自己买的拨浪鼓，上了萧珩的马车。
萧珩这会儿已经摘了官帽，轻闭着眼睛在小憩，他也没有盘着发髻，几条发辫散落在肩头，多了几分少年气似的。
李卿凝跪坐在一旁的软垫上，萧珩睁开眼睛，对外面的郭宇说道：“好好跪着，若是擅自离开了，明日就让宣平侯亲自砍了你的两只脚送来丞相府。”
本来还想着偷懒的郭宇浑身一个激灵，连忙跪好。
阿洵赶着马车，刻意凑到郭宇身边过去，马蹄扬了他一嘴巴的灰。
马车行驶平稳，李卿凝跪坐在小几边上，拿着个石榴剥着，饱满晶莹的石榴一粒一粒的放在一旁的水晶杯里。
不过萧珩又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
李卿凝问道：“萧大人头疼吗？”
“嗯，有一点。”萧珩说道，这几天他没怎么休息好，确实犯了头疼，打算回府泡个药浴。
但是没想到会在路上遇到李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