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权臣大人心上撒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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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

“听听,听听……”

李泓邺又从宫里偷闲跑了过来,听红玉说李卿凝还在休息,便没叫红玉去打扰她,而是自己跑到东厢房去找听听玩。

李泓邺原本只是想看看妹妹,但是没想到在他来了之后,听听很快就睁开了眼睛。

与半个月前才出生皱巴巴的模样完全不同,听听已经是个大眼睛水灵灵的娃娃了。

听听的性子也闹,晚上睡醒看见身旁没人就要哭闹起来,李卿凝又疼她,不舍得把听听给奶娘带,所以总是在听听一哭的时候她就起来哄听听。

萧珩自然也要帮着一起学带孩子,给听听洗衣服洗尿布这种事一开始萧珩还会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做,现在倒是习惯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过最让他心烦的还是李卿凝的身子,生下听听之后,李卿凝身体底子一下子又亏空了,现在半夜还时常要起来,脸色更不是不好。所以萧珩不能狠下心,把听听放去厢房,晚上让红玉和两个奶娘带着。

一开始李卿凝还很是不满,但萧珩还是吻住她,对她说道:“我才是最爱你的,我要你好好的。”

自那之后,李卿凝便再没有逞能的去照顾听听。

听听睁眼看到李泓邺,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

李泓邺路还没走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爬上龙椅,什么都不懂地站在文武百官面前,可还是仗着自己胆大愣是一点都不紧张。可现在被听听盯着看了一会儿,李泓邺便红着脸,神色颇为拘谨地道:“朕……不不不,我我我是你哥哥,我叫李泓邺。”

自认为介绍好自己,就能叫听听认人,李泓邺趴在摇篮边的手又紧了紧,再问道:“我可以捏一下你的脸吗?”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李泓邺看着听听那白嫩嫩的脸,伸出自己的小爪爪,然而还只是稍微碰了一下,听听就声音嘹亮的大哭了起来,一下子哭得脸都红了。

李泓邺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手忙脚乱地道:“你你你你别哭,哥哥错了,别哭啊。”

但是听听的哭声一点没小,还大有哭得更大声的趋势,李泓邺一急,便想直接爬进听听的小床。

然而还没来得及爬上去,后领就被人拎了起来。

李泓邺两脚在空中扑腾了一下,回头一看,便见脸色不善的萧珩正盯着他,一副要给自家女儿报仇的样子。

“姑丈……”李泓邺底气不足地唤了一声。

萧珩不领情的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客气地把李泓邺丢了下去。

李泓邺没站稳,还摔了个屁股墩,萧珩皱眉道:“怎么还是这副样子,练武又偷懒了吗?”

李泓邺心虚地移开眼,许是以前受鸿引和萧珩的影响,他到现在还是偏爱蛊术,只是在大邺皇宫里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炼蛊,所以每次都只能偷偷摸摸的玩,自是耽误了去习武。

不过好在因为听听一直在哭,所以萧珩没功夫继续追问下去。

萧珩抱起听听,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听听,又俯身亲了亲她的脸,听听的哭声才收住了一些。

“听听是不是饿了?”李卿凝也收拾好自己,晚萧珩一步走了进来,老远便听到自己女儿的哭声。

李泓邺见李卿凝来了,鼓着脸说道:“对不起,姑姑,是朕把妹妹吓哭了,朕只是想和她玩而已。”

李卿凝自然不会怪李泓邺,听听出生那天李泓邺都没来得及抱她一下,然后就因为宫中有急事匆匆回去了。直到今日才偷了闲,来了李卿凝这边。

“听听没有被你吓到,她只是尿裤子了,你先出去,一会儿给听听换好裤子再给你抱抱她。”李卿凝蹲下身子,揉了揉李泓邺的发顶。

李泓邺忙不迭地应道:“好。”

李卿凝和萧珩把尿布给听听换好以后,听听才老实了下来,小手放在自己嘴巴里含着,口水流得满嘴都是。

李卿凝拿帕子给她擦的时候,还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小脏鬼。”

萧珩

听听长得其实更像萧珩一些,可那双眼睛还是与李卿凝更加神似,

李卿凝接过蛊盒,打开看到以往像虫茧一样一动不动同生蛊,此刻已经破茧而出,变成了两只轻轻扇动着金色翅膀的灵蝶,两只灵蝶的蝶翼花纹有所不同,但又互相吻合,并且蝶翼的颜色从尖端到根部从金色一直渐变到火红,如同朝云晚霞,又如涅槃之火,这便是同生蛊真正的面目。

“同生蛊只认祖母的血肉,祖母在最后一次进宫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但那时她并没有将此事声张出去,一如你不让她见小公子一样,是你们之间最后的嫌隙。那日你愿意抱着小公子来风家见她,祖母便下定决心,以心头血为你养蛊。”

如果风老夫人没有用心头血养蛊,或许还能再活一段时间,但是在风老夫人安排好了所有一切以后,她便自己停了汤药,取了心头血,又叫了风烬陪她最后一程,将风家家主信物交给风烬,最后含笑而终,并无任何遗憾。

风烬看着红着眼眶流下眼泪的李卿凝,压下心中酸涩,说道:“这是祖母自己愿意做的事,夫人不必觉得太内疚。祖母也很喜欢你,她与我说过如果她也有个小孙女,也希望那个小孙女也如夫人一般聪慧。”

风烬将同生蛊交还给了李卿凝,然后便退下了。

李卿凝看着蛊盒中的灵蝶,视线被泪水模糊,她指尖轻轻触碰灵蝶的蝶翼,感受到的温暖一如曾经握住风老夫人的手的感觉一般。

她感激风老夫人为她所做的一切,也感激风老夫人的宽容与温柔,让风家和李家的后辈不用再为了先辈的仇而互相厮杀。

……

夜晚,白棠殿。

李卿凝沐浴之后,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长发,身上披着一件外衣坐在桌案前看书,等着萧珩回来。

白棠殿中的藏书不少,还有许多南疆的古籍,李卿凝在宫中的一年时间,几乎将这些书都看了个遍,一些书上还有萧珩亲自写下的批注。萧珩并非觉得书上写的都是对的,许多他觉得自己与书中想法有所出入的地方,他便会标出来,李卿凝常常看着萧珩写的那些批注,时间久了发现自己的思绪也会被萧珩带着走。

萧珩事先派人告知李卿凝今日他要出宫办事,会晚些回来,但没想到李卿凝竟然等他到了这么晚。

“怎么还没睡?”萧珩道。

李卿凝两手托腮,抬头看着他,灯光映着二人的侧颜,金色的光描绘着轮廓,“睡不着,便索性在这里等你了。”

李卿凝嗅了嗅,皱眉道:“你去喝酒了?”

“喝了一点。”萧珩老实交代。

李卿凝道:“要不要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不用,只喝了一点不碍事。”萧珩也只喝了两杯罢了,还不至于醉。

李卿凝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有些出神,萧珩看出她有心事,便与她对立而坐,问道:“今日发生什么事了?”

李卿凝眨了眨眼睛,说道:“风烬回宫了,他把这个交给我了。”

李卿凝把同生蛊拿了出来,放到萧珩的面前。

萧珩看到了盒子中的两只金色灵蝶,李卿凝说道:“风老夫人用自己的心头血将同生蛊炼了出来。”

萧珩微微睁大眼睛,似是也没想到风老夫人竟能做到这般地步。

李卿凝托着腮,低垂着眼看着这两只灵蝶,眼前似是闪烁着泪光,“我也在想为何风老夫人能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我真的值得她这么做吗,我坐在这里想了许久,看了很多书,但是最后也没能得出一个答案。”

“值得的。”萧珩毫不犹豫地说道。

李卿凝怔愣地抬眸看向他,萧珩说道:“风老夫人在世几十年,活到龙钟老态,这一生她经历了太多,爱过恨过迷茫过也清醒过,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更能明白有些东西的宝贵,如你的善良,风烬的未来,对我的忠诚,或许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她付出性命也愿意去留住的。”

“这样啊……”李卿凝呼出一口气,慢慢仰起头,想要将眼眶中的眼泪倒流回去。

萧珩看着落在蛊盒中的金色灵蝶,缓缓伸出左手,将其中一只拢在掌心中。

同生蛊咬着他左手的掌心,鲜血自他掌心流出,同生蛊自伤口进入他的体内。左手手腕内侧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一个形如火焰的灵蝶刺青浮现在皮肤上。

另一只同生蛊在蛊盒中缓缓扇动蝶翼,然后在萧珩左手的手腕上盘旋了两圈,最后飞向了李卿凝。

李卿凝摊开右手的掌心,金色灵蝶停在上面,一如另一只一样,咬破人的手掌钻了进去,最后在李卿凝的右手手腕内侧留下一个形如火焰的灵蝶刺青。

从这一刻开始,李卿凝生,萧珩生,李卿凝死,萧珩死。

……

迈入初夏,战争还没有结束,持续了大半年的战争让南疆开始隐隐有了败势。而由谢景明带领的邺军则是越发勇猛,局势开始慢慢改变。

李卿凝依然在等鸿引的答复,但是显然鸿引并不打算就此认输。

战线愈发逼近朝夕关了……

李卿凝心事重重地坐在院子里,她摸了摸后颈,虽然已经与萧珩种下了同生蛊,但是在所有事情结束前,她是不会让萧珩给她解开长生蛊的。

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李卿凝的目光落在另一边由阿左和阿右带着抓蝴蝶的迢迢,迢迢现在也满周岁了,也能稳稳的独立走路。虽然会说的话还不多,但是能说出口的都吐字清晰,而且逻辑也不会乱。

“呼呼!看福蝶!”

李卿凝:“……”她收回夸迢迢吐字清晰的话。

迢迢把两只小手手合在一起,里面拢着刚抓到的蝴蝶,然后献宝似的捧到李卿凝的面前。

“是姑姑。”李卿凝叹了口气,已经不记得是第多少次纠正了,她点了一下迢迢的额头,心想着要么是迢迢和她还有小皇弟一样不太聪明,要么就是迢迢故意的。

迢迢鼓了鼓肉嘟嘟的脸,然后摊开手掌,蝴蝶从他的掌心飞出。

在邺朝的人看来,只要是与南疆沾边,那都是有罪的。

南疆人养蛊,每日与毒虫为伴,传言他们为炼蛊,会将刚出生的婴儿抛入炉鼎中,以此为蛊王献祭。但这些都是传言,没有知道真正的南疆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关于南疆人的传言越传越邪乎,没有人敢去揭开蒙在南疆上那层神秘的面纱。

面对柏砚的质问和所有人目光的猜忌,萧珩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慌乱之色。

片刻之后,萧珩忽地抬脚走向那玄铁制的笼子,萧珩一动,站在他旁边的大臣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阿洵低垂着头坐在笼子的一个角落,萧珩站定在他旁边,蹲了下来。阿洵依然毫无反应,萧珩眸色沉了沉,伸手抓住阿洵散乱的头发,撑起他的额头,异族的容貌便露了出来。

萧珩命令式的口气,冷声道:“醒过来,鸿引。”

昏迷中的阿洵似是对萧珩的话有了反应,艰难地睁开眼,但看到旁边的萧珩时,唇角勾了一下,气若游丝:“别叫了,还活着。”

在萧珩叫出鸿引这个名字的时候,便已经是承认了一切。

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怀安在内,却没有一个人敢轻易说拿下萧珩。

外面的雷雨越下愈大,殿中的烛火明明灭灭,李卿凝躲在屏风后面看着今日这一场变故,久久回不了神。

高位龙椅上坐的李怀安,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头上戴着帝王冕,袖子下的手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在微微发颤。

他迟早都是要摆脱萧珩的,如今送上来的机会,可他现在羽翼未丰……

“皇上,臣请命拿下南疆贼子萧珩,谨遵先祖遗命,势必要将南疆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为保我邺朝江山太平无忧!”

正当李怀安还在犹豫不决时,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一品武将出列,高声请命。

有了一个出头鸟,后面立刻有了跟着附和:“皇上,臣也请命!拿下南疆贼子!保我邺朝江山太平无忧!”

一个又一个站了出来,萧珩权倾朝野,被欺压了太久的朝臣们此刻都决心反抗。他们都知道这一次是扳倒萧珩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一次。

如果这一次萧珩没有死,死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众人推墙到,破鼓万人捶。

萧珩扫过这些都要他命的人,他不自觉地抚了抚左臂上缠的菩提珠。确实恶事做多了,就该遭全天下的人唾弃,这些人恨不得此刻就杀了他。

萧珩侧眸,视线与屏风后躲着探出半个脑袋的李卿凝撞个正着,微微愣了一下,又不禁无奈地失笑一声。

萧珩动了动唇,无声地对李卿凝道:别哭了。

李卿凝在听到所有人都把萧珩拉下来的时候,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

萧珩是个大奸臣,他杀了无数的人,满腹阴谋,这样奸臣人人得而诛之,他就是该死。

可是李卿凝再恨萧珩,却也见不得他死。

她想萧珩活着。

萧珩做了那么多坏事,骗了她的身心,怎么能随随便便一死了之。所以将来无论萧珩会有什么报应,那都是他活该,他要活着去受着!

李怀安下了令,“来人,将南疆贼子打入死牢。”

李卿凝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宫了,暴雨将至,整个京城好似都安静了下来,繁华殿中铺着暖玉,但是李卿凝依然手脚冰冷。

萧珩被打入死牢的第二天,谢景盛便从刑部出来了。没有萧珩插手其中,李怀安要保谢景盛就变得很容易了。

但是萧珩倒下,不代表着邺朝就会稳固,没了萧珩,朝堂上又陷入了另一阵动荡中。

虽然之前在秋闱和春闱中选出许多新的官员,但他们还远不如扎根在朝堂几十年的老臣来的狡猾。而且朝堂上还有许多依附于萧珩的官臣,如今心思各异。

李怀安在宫中手忙脚乱,虽然有谢景盛和柏砚帮扶,却也还远远不够,但李怀安这一次没有再来找李卿凝商量。也不是怕李卿凝偏心萧珩,而是怕李卿凝伤心。秦太后倒是躲得远远的,自己关在长乐宫,半步不出。

李卿凝坐在繁华殿外的长廊上,她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偶尔转动一下发出声响,看着外面的秋雨出神,公主府里一片静谧,最终只能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

李卿凝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外面在下雨,她的眼睛也在下雨。

公主府中一片太平,但外面早已乱做一片,李卿凝带着花容和千枝去过外面一次,外面的街道上外出的百姓都少了许多,时不时有佩刀军队或者宫中快马出来传令的宫人走过。

齐欢从宫中送了两封信到李卿凝这里,信中说了革职萧珩的事情,也说了李怀安有意提拔柏砚代替萧珩的位置。

李卿凝对着两封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却没能看到齐欢说要如何处罚萧珩的内容。

于是李卿凝便回信直接问了这事,整整隔了三天,齐欢才写了回信,也不知是宫中忙,还是不知道怎么回李卿凝。

李卿凝展开信封,齐欢告诉她,萧珩和鸿引世子难逃一死,被关押的这些天里不断有人来劫狱,但谢景盛亲自带重兵守着死牢,还没有人劫狱成功过。现在朝堂局势很乱,哪怕萧珩现在已经入狱,但判处萧珩的旨意也不能随便就下,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最后齐欢还提醒李卿凝,不要这时候进宫。

李卿凝看完齐欢的信,就把信纸烧掉了。她走到房间的书架前,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的是李怀安送给她的空白圣旨。

……

又过了几日,天气终于放了晴。

李卿凝去了一趟天牢,天牢有重兵把守,并且位置险峻隐秘,为了就是防止有人越狱或者劫狱。

李卿凝不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了,她以前跟着萧珩,没少往这里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来这里是为了看萧珩。

李卿凝从马车上下来,很快便有人进去通报,不一会儿谢景盛便出来了。

谢景盛脸上还带着伤,显然是他被扣在刑部的时候留下的,不过看他脚步平稳,想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

再见谢景盛,李卿凝能感觉到谢景盛眼底隐秘又炙热的感情还是没有变。

但是李卿凝觉得自己已经受不起了。

都说人是偏心的,她李卿凝这辈子就是偏心向着萧珩了。所有人都希望萧珩死,只有她希望萧珩活着去接受一切,如果她都放弃萧珩了,她怕以后萧珩哪一天遭了报应死了,都没有人给他收尸。

“谢景盛,我可以贿赂你吗?”

鬼婆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萧珩和李卿凝离得又有些远,鬼婆才会一下子把他们当成外来闯入者。

萧珩一出声,鬼婆眼中的杀气一下子散开,苍老的声音“哎呀”了一声,连忙把刀丢一边,然后应了上去,“原来祭司大人,老婆子还以为入土前都见不着您了。”

鬼婆走到萧珩面前,这才发现萧珩背上背了个人,疑惑地抬了抬眉。

李卿凝歪了歪头,与鬼婆四目相对,一个正值妙龄的倾城美人,一个是皮囊已老,但骨相仍美的美人婆婆。

鬼婆先是大笑出声,咧着嘴,嘴里的牙都没剩几颗了,但笑容清澈又明媚,“祭司大人怎么还带了个小美人回来,这小美人也能和我年轻时的容貌一较高下了。”

李卿凝攀着萧珩的肩膀,眨了眨眼睛,脆生生地道:“谢谢夸奖。”

鬼婆更乐了,连忙招待着萧珩和李卿凝到竹楼外的桌子边坐着,然后上楼去给他们泡茶。

李卿凝把萧珩的外衣还给他,然后看了看在屋里忙活的鬼婆,问道:“她也是南疆人吗?”

萧珩点了点头,道:“她叫鬼婆,我们可能要在这里住下两天。”

李卿凝看了看四周,又问道:“她一直一个人在这里住吗?她是你的亲人吗,她方才是不是喊你祭司大人,南疆人都像她这样喜欢住在树林里吗,她也会养虫蛇吗……”

李卿凝的疑惑一个接一个问了出来,她第一次踏进萧珩的故乡,与大邺的繁华京城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萧珩似是感受到了李卿凝的不安,萧珩静静地听着李卿凝一口气把所有问题都说完,然后又见李卿凝像蔫儿了的小花一样低下头。

萧珩摸了摸她的发顶,道:“赶了一天的路,公主不累吗?”

“累啊。”虽然有一半路程都是萧珩背着她走的。

“那先休息一下吧,至于你问的那些事,等你睡前讲给你听。”萧珩知道李卿凝在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很难入睡,以前在宫中便是这样,曦玉宫的嬷嬷偶尔会为了哄她睡觉,都会睡前和她说说话。

李卿凝不算开心地点了下头,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你不会丢下我的,对吧?”

萧珩无奈地看了一眼李卿凝,他在李卿凝心里的形象究竟是有多坏,才会让李卿凝都这时候了还在怀疑自己会不会丢下她这种事情。

萧珩捏过李卿凝的下巴,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以此为证,不会丢下你,可以相信了吗,公主殿下?”

李卿凝撇过头,“勉强吧。”

“没想到祭司大人也有心上人了,这可是好事。”泡好茶的鬼婆端茶走了过来,笑着道。

萧珩看了一眼鬼婆,问道:“鸿引有来过吗?”

鬼婆把茶水放在桌上,回着萧珩的话,道:“来过,去那边跪了许久才走的,世子之后还会离开吗?”

萧珩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道:“不会了,以后……世子会让你们都回家的。”

李卿凝对萧珩和鬼婆之间的话一知半解的,不过她看到鬼婆因为萧珩的最后一句话,红了眼眶,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老身就不走了,这里还有好多孩子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