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要贴贴
一番折腾下来，李卿凝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要没了。
萧珩原本是打算天亮就带着李卿凝离开的，但李卿凝这样，便也只能再在猎户家多休息两日。
萧珩等在院子中，背倚着墙，天际破晓的光勾勒出他的侧颜轮廓。猎户娘子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心中感叹着这兄妹二人虽然长得不像，但各个样貌都惊为天人似的。
猎户娘子关上门，道：“给她收拾干净了，只是你妹妹应该是身体底子不好，这刚来月事就疼得脸色都白了，以后得好好照顾。”
萧珩看了一眼猎户娘子手中端着的木盆里，堆放着染了血的床单和被子，他道：“把这些拿去烧了。”
猎户娘子本来是打算拿去河边洗洗的，但见萧珩那神色是执意要烧了，想到昨日他给的那些银两，也不差这一套被褥，还省得她花力气洗。
“好，全听公子的，过会儿我再去备些生姜红糖水。”猎户娘子也是可怜李卿凝疼成那般，动了些恻隐之心。
同为女人，自是知道月事肚子疼起来有多要命。
萧珩目光凝了凝，道：“多谢。”
猎户娘子受宠若将，连忙摆手，不敢接这声谢。
待猎户娘子去了后院厨房，萧珩才推门回了房间。
李卿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但应该是猎户娘子以前的旧衣服，穿在李卿凝身上十分不合身，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她这会儿正攥着被子，缩成个虾米似的，肚子疼得厉害，双腿之间也很不习惯，害得她动都不敢多动一下。
萧珩伸手撑开李卿凝额前的碎发，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李卿凝睁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珩，“疼……”
若非以前落了病根，李卿凝不会疼成这般。
萧珩握着李卿凝的手腕，暗自给她把了脉，道：“公主怎地小小年纪就有宫寒之症。”
萧珩之前也给李卿凝把过脉，当时便断言小公主以后若是生了什么大病，很大可能会夭折。
但没想到这么磕磕绊绊几次都活了，就是这身子确实不好治。
李卿凝心里是有些准备的，因为章太医就给她把过脉，哪怕喝了那么久的补药，但伤了根本，哪有简单的治愈之法。
李卿凝哑着嗓子道：“小时候被几个皇兄和皇姐捉弄，大冬天的把我推湖水里去了，要不是怀安把我拉上来，我可能就被淹死了。”
“后来虽然被送去外祖父家养了一段时间，但自那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大好。”
李卿凝这么一说，萧珩这才知原来小公主那会儿住进秦府，是这样的原因。
萧珩眯了眯眼睛，当初他是知道秦贵妃有一儿一女的，最初他只是看中了蠢笨的秦贵妃和李怀安，李卿凝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但没有想到，他最先见到的是李卿凝。
当时只是抢了她一串糖葫芦，便哭得停不下来。不过现在长了七八年，这小公主还如儿时一样爱哭。
“萧大人，我肚子疼。”衣角被一个力道轻轻拉扯了一下。
萧珩瞥了一眼李卿凝，道：“那还能怎么办？这肚子又不是我的，我也不能替你受这罪。”
李卿凝疼得喘了口气，她忽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萧珩的掌心，闷声委屈地道：“要贴贴。”
萧珩垂眸看着李卿凝，李卿凝老实地像个小鹌鹑似的。
李卿凝抿了抿唇，正想说算了，忽地萧珩便伸手进了被子里。
松了腰间的带子，掌心没有任何阻拦地就贴在了她柔软的肚子上，李卿凝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算……算了！”李卿凝终究是没这个胆子，她刚才就是习惯性地想撒个娇而已。
萧珩目光震慑了她一下，“别乱动。”
李卿凝僵着身子，连肚子疼都忘了，肚子上紧贴的掌心好似夺去了她所有的感官。
萧珩眼中并无波澜，只是暗自用了内力，帮李卿凝舒缓疼痛。
李卿凝慢慢松懈下身子，像只摊开肚皮任人抚摸的小猫似的，她对萧珩的底线一降再降。
她有种预感，以后她会把自己弄丢了。
“公主倒是会享受。”萧珩给她按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接近的脚步声，这才收了手。
李卿凝疑惑地看向萧珩，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萧珩再给她揉揉。
萧珩哄着她似的，慢悠悠地道：“卿卿乖，等没别人的时候再给你揉。”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清白的关系似的。李卿凝这般想道。
然后便听见敲门声，外面传来猎户娘子的声音，她道：“姑娘，我给你熬了些生姜红糖水。”
……
李卿凝和萧珩在猎户家又留了两日，有猎户娘子帮忙照顾，李卿凝之后两天也好受了很多。
两人要离开的时候，猎户夫妇还客气地给他们指了进城的方向。
李卿凝穿着披风坐在马上，萧珩坐在她身后勒住缰绳。
猎户道：“你们路上多加小心，我前两日进城看到城外多了不少流民，要是越聚越多，路上可能会被抢劫。”
李卿凝对猎户道了声谢。
猎户娘子在一旁愤懑不平地道：“还不是怪那朝中的大奸臣，蛊惑皇上挖什么水渠，大河没成，还让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
李卿凝呼吸一窒，不用猎户娘子说，她也知道这大奸臣说的是谁。
李卿凝连忙打断道：“谢谢二位照顾，我们走了！”
李卿凝不敢去看身后萧珩的神色，只是小声催促道：“哥哥，我们快走吧。”
身下的马开始跑动了，李卿凝这才松了口气，她真怕方才萧珩一个不高兴，会对那猎户夫妇不利。
“卿卿吓成这样做什么，怕我杀了他们？”萧珩一言戳中李卿凝的心思。
李卿凝张了张嘴，一时间没想到辩驳的话。
只听萧珩嗤笑了一声，带着嘲讽的意味，“他们又没说错，我确实是奸臣，难道你不清楚吗？”
不知为何，萧珩说出这样近乎是自嘲的话，让李卿凝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狠狠扎了一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