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被宽恕的条件

之所以需要用感知力来确认，是因为我从这少女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她体内没有任何能量波动，说明并未踏上修炼之途，是个普通人。

我还从没有遇到从普通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的情况，所以有必要探查一下。

可是探查过后，我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没有气息其实也就意味着她身上没有一丝妖气或者邪气和阴气，不过要说她是人类的话。

我还真没见过银白色头发和眸子的人类。

像朱雀宗宗主和焚天这样头发和眸子都是红色，那是修炼火属性功法到了极致才会发生的变化，他们本身的头发和眸子颜色其实也还是黑色的。

“能先告诉我你是谁，从哪里来，是人类还是妖族吗？”

我看着少女，这样问道。

少女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坚持要我放过这夜魔。

我不愿意欺骗她，只能告诉她，我不能放过这夜魔，它对我们人类来说是巨大的威胁，从它们一族过去所做的事情以及它在这座城所做的事情来看，它必须遭到消灭。

“明明是你们先抢它东西毁掉它家的，它只是想把入侵它家的人赶出去，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它是夜魔，它控制不住自己，杀人是它不对，可你们要是不入侵它家，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听这少女这么一说，我轻叹了一声。

或许正应了那句话：“世界上从没有什么对错，只是所处的立场和角度不同罢了。”

站在少女和夜魔的立场上，或许那些矿工和拿走掉落的月光石的那名士兵才是坏人。

可站在我们的立场，这夜魔就是危害人类，必须被消灭的怪物。

“它杀害的，是一家三口，就算那个人拿走了它的月光石，是坏人好了，可他老婆孩子做错了什么？那孩子才四五岁，它撕开了他的胸膛，你能想象到那孩子死前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吗？！

那是一条矿脉，被开辟出来之前谁知道里面有活物？只是把闯入者赶走不行吗？突然跳出来袭击那些在它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的矿工，把他们吃的就剩几条手脚了，这些矿工也有家人的！”

我这个人是比较感性的，我甚至很多时候会站在妖族的立场上去思考问题，如果它们是遭到了伤害，无奈反抗的话，哪怕我身为人类，我也会站在它们这边，帮它们讨回公道。

可这次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夜魔不断的嘶吼，眼睛都红了。

这是它嗅到人类身上的味道，遭到刺激的表现。

可这不对啊。

大部分妖兽在开启灵智之前才会有思考能力，夜魔也包括其中。

这夜魔能求我放过这女孩儿，还说愿意承担一切后果，很显然是开启了灵智。

被人类的气味刺激对它们来说也算是一种很大的痛苦，所以照理来说，开启了灵智的夜魔遇到人类绝对不可能不隔绝这种味道的。

可眼前这夜魔开启了灵智却不隔绝这种味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提出了这点疑问，少女给出了解答。

原来这夜魔血脉不纯，没有继承隔绝人类气息这种天赋能力，却遗传了这种嗅到人类的味道就会受到刺激，心中产生浓郁杀意的缺点。

而且这缺点还因为血脉不纯的原因，而被放大了数倍。

“它真的不是故意的，被人类气味刺激之后，它就会发狂，完全丧失理智，做出这些都不是它的本意，我们已经躲得远远的了，没想到还是有人类闯入了我们家里……”

少女哭泣了起来。

看见少女哭泣，夜魔十分难过。

它学着人类一样，跪在地上，不断给我磕头，说它真的只是想拿回月光石，从来没想过要杀人，等它清醒过来，不论是那些矿工还是那一家三口都已经死了。

可是，就算它说的话是真的，又能怎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人都死了，其家人也沉浸在痛苦和悲伤之中。

夜魔不断恳求我，它愿意承担一切后果，结束这条罪恶的生命，对它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只求我放过少女，不要伤害她。

少女也恳求我，放过夜魔，她愿意代替它接受一切惩罚，她愿意被死者的家属杀掉泄愤，反正她是不死之身，怎么也杀不死。

此话一出，我和小紫都愣住了，夜魔则发了疯似的想要攻击我和小紫。

它这副表现，倒不是又控制不住发了狂，更像是想要杀我们灭口，不想我们将这一点泄露出去。

长生不死是人类永恒的追求。

可从古至今，那么多人去研究，还研究出了血心长生功这种害人不浅的邪功，却没有任何人真正做到这一点。

或许将韩栩感染成半人半尸的那名叫做周顾的女孩儿算一个，但那是尸毒造成的长生不死，她其实真要说，已经不算是活人了。

可眼前这少女，除了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头发和眸子都是银白色以外，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说实话，哪怕知道了这一点，我也不会去试，更加不会将这一点泄露出去，或者将这少女抓起来做实验品什么的。

我只是单纯的感到惊讶。

“杀你一百次，一千次，他们的亲人能回来吗？已经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光是杀了你就能够改变吗？”

少女流着眼泪，说她也知道改变不了什么，但只要我能放过夜魔，让她做什么都行。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交给老天来决定。

我掐指演算天机，最终得到了提示。

不过到底结果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我施法将所有被害者的魂魄着急起来，告诉少女和夜魔，只要被夜魔杀害的这些人原谅它，我就放过它，这些被害者亲属那边，我和这些被害者来安抚。

少女闻言，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连忙问我是真的吗？

我告诉她是真的，我绝不出尔反尔。

不过同时，我却在心头一叹。

这谈何容易？

莫名其妙被残忍杀害，就这么死了，老婆孩子没人照顾，谁不恨杀害自己的凶手，换了谁能原谅这凶手？

结果似乎已经是注定的了。

但凡有一个不原谅这夜魔的，我都不能放过它。

这便是我得到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