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典狱长,收割万界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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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鉴查院的妥协

三天后。

颜松拆除了多余的绷带,已经能下地做些简单的动作。

真气?

早就没了。

他现在就是个独眼独臂的普通汉子。

“他们三,死在哪?”

李沐云眼中落寞之色闪烁。

“天目山林。”

颜松刚萌发的生机也萎靡了下来:“是一座无名峰的山腰,那里长满了石榴树,红的黄的满目皆是。”

“我去一趟。”

李沐云道。

“好。”

颜松隔着衣服摸着自己肩胛骨,精神上似乎还有些刺痛感。

鉴查院的地牢。

出来的不是尸体,就是行尸走肉。

肉体上的折磨加上精神上的溃败,让这位曾经的九品高手再也不复当年的豪迈。

没有过多的言语。

李沐云简单收拾好装扮,像一名村里走出的书生,去外界寻个前程似锦:“也不知,他们的魂还在不在?”

天目山林。

李沐云传给鉴查院的假情报中有一处地点,就在山林外围的小镇上。

不需多问。

他们交战的地点偏移足有数十里,显然是因为情报被鉴查院掐断,导致两方提前交火,亦或者受到鉴查院的埋伏,结局显而易见,四人以少敌多,三死一伤。

曾柯是其一。

标记的另一位九品,也是其一。

何况还有未标记的高手。

那可是倾巢而出的六处,哪怕是数位九品高手,同样也会陷入生死危机。

李沐云牵着马走到村外,扶着斗笠看了眼太阳的位置,确认了自己此行的方向。

“驾!”

马蹄声在村落中极为出众。

长满稻穗的金黄色海浪中冒出一颗颗圆圆的脑袋,在见到李沐云的身影后纷纷摇手呐喊着:“李先生,早些回来!”

“一路平安!”

“李医师慢走!”

整片田野上全是爽朗的呼喊。

“好!”

李沐云回应。

直到他消失在众人的视野,村民们这才纷纷埋头做事,蓦然间金黄色波浪中只有一颗黑点,其发丝上还缠绕着枯黄的野草:“大哥哥走了。”

“哎,妞儿快些干活,马上要下雨了。”

姬大昌提醒着自己的女儿,作为田地里的糙汉子,那细腻的情感他完全没有察觉,只有不远处的魏秀拧了拧眉头:“这孩子,唉~”

此地距天目山林仅二百里。

赶路暂且不谈。

距此地五百里的镇海关。

行动前夕。

孟观生得到李沐云给予的情报,三天两夜不吃不喝拍马赶路,终究是赶在鉴查院之前寻到了吴根明的踪迹。

所谓。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孟观生愤怒Buff叠满,又恰好双方都是初入九品,鏖战足足一个时辰后,他以微弱的优势取得了胜利,代价便是身受重伤,名正言顺的被以逸待劳的衙门以杀人罪逮捕。

监牢外。

一道冷酷的声音响起。

“收拾收拾,鉴查院的大人马上就到。”

来者面容冷峻,高额的鼻梁加上深陷的眼眶让他的眼神显得极其锐利:“野狗!赶紧把你牌九收好,要是让大人看见了,莫说县令找不找你麻烦,老子不扒了你一身狗皮才怪!”

“是是是!老大!”

野狗的懒散劲瞬间就散了,连忙将桌面的杂物收拾好,围着桌面的其余三人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蠢货!呆在那里作甚!还不来开门!”

总捕头眼眸一抬,怒其中烧的吼道。

“是是是!”

三人连忙摸向怀里,摸出来的尽是些铜钱,六目相对之下满是惊恐:“钥匙在谁那?”

“我?”

“好像在我这?”

场面瞬间慌乱无比。

不知是总捕头的威望太甚,还是鉴查院的名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野狗连忙推开三人从腰间掏出钥匙,赌钱时灵敏的手指却在这时有些不听使唤,嗓子蹦出来的几个字都带着颤抖:“大~人,在这~我这~就打开~~”

“开~了~”

咯叽。

老旧潮湿的铁门打开。

野狗吐出一口浊气,其中还拌着酒气,眼眸偷摸着望去,却见到一向威严自傲的总捕头,俯下了那从未弯下的腰肢:“大人,请。”

“嗯。”

淡然,空灵。

好似不是一个维度的蔑视感,惊得野狗连忙跪在铁门的阴暗处,心中祈祷自身不要受到来者的注目。

盏茶功夫。

野狗耳朵微动,轻灵的脚步后,有一道沉重的脚步:“大人带走了一位犯人。”

“是何人?”

“不!”

“不去想!不去想!”

野狗的脑海里刚闪过念头,鉴查院的威势化作一头斑斓大虎,将他刚萌生的思想泯灭。

脚步消失。

野狗也不敢起身,背后早已被冷汗打湿。

“好好看守。”

总捕头挺起脊梁,悄然离开。

“是~”

野狗这才喘着粗气,趴在阴暗的角落。

边关之地。

鉴查院的大人为何千里迢迢来监牢带走一个犯人?

难道....

是为了那位当街杀人的男人?

嗨!

他不早说!

早说有这关系!我野狗还能不照料你吗!

这段时间我也没欺辱他吧?

那就好~

想通了关键处,野狗精神焕发,喷着酒气大叫着张罗:“摆好,继续。”

....

孟观生他一步步从铁栅门走出来,阳光在他身上打下了斑驳的光影。

“你走吧。”

从未见过的人说完就走。

独留下他。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自由的空气,脸上带着一丝惊喜和不安,身体也微微颤抖着,回头望了一眼看守的大门,这才转身离开。

沿着小巷走着,他望着路边无数的人和车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步钢铁的枷锁终于离他而去了。

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的一生已经随着仇恨的放下而落幕。

不再是那个苦心经营的花坊坊主,不再是那个每夜被仇恨惊醒的‘丈夫’,不再是那个在苦痛记忆中挣扎的人儿。

“糖葫芦!好吃的糖葫芦!”

“小姐,过来看看香囊,好闻的很。”

“老头,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

“客官!进来听会书吗?杨先生说今日会说场好戏!”

耳边充斥着人间百态。

孟观生恍若隔世。

他从未认真听过这世间的声音,乍一入耳,新鲜感悠然而生,充斥鼻尖的不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而是随处可见的尘埃与泥土的芬芳。

寻了个方向。

他找了座清幽的小山,建了一间草庐。

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