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造甜甜的梦送给你(20)
西山的风景也没什么好看的,几抹残阳,遍野的白花,知道是在欣赏风景,不知道还以为西山参加吊唁大会呢,更别提身旁还有个随时瞎逼逼的人。
“薄老师,西山的景色是不是特别美?”
林穷水:……讲真,我觉得你眼瞎。
“薄老师为什么不说话?”
林穷水:……我懒得理你。
“小姐姐。”系统幽幽出声,“咱能别玩两面三刀这一套吗?”
“哦,你叫我答应他来西山的。”
滋滋~
林穷水疑心系统坏了,因为她听到两声电流流过的声音,并且听到系统第一次妥协:“你走吧。”本系统再也不想经受耳朵的摧残了。
刹那间,风过草地,绿色的浪潮翻滚,林穷水就宛若藏在草丛间的小狐狸,自以为藏得很好,殊不知红火的尾巴露在外面,黯淡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晶亮晶亮。
沈清源正准备侃侃而谈,从人生聊到理想,没想到林穷水一个招呼也不打,干净利落转身。沈清源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手中白色的花朵捏碎,草根碧绿的汁液沾到手上。
他低头看了看,毫不在意,掏出手机往某个号码发去一个定位。
薄老师,既然这样,你就怪不得我了。
……
西山脚下的A市,傅时脸色阴郁地坐在车里,手机上密密麻麻拨打了十几通的电话,却无一没有被接起。
姐姐,怎么这样呢?
怎么能亲了之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不要我了吗,姐姐?
车重新启动,开进风霜里,不一样的是,这次车后面悄悄跟了几辆车。
傅时把车停在商场,商场人来人往,穿梭在各色货物间。傅时找了家咖啡馆坐下,修长的指垂在桌边,随后在屏幕上敲敲打打,狠下心,还是拨出那个电话。
长久的铃声过后是机械女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还没来得及摆出失望的神色,巨大的失落感先把傅时笼罩住,以至于没注意到身前一黑,服务员正端着咖啡走来。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闯过,滚烫的咖啡一分不少倒在傅时黑绿上,留下褐色的痕迹。傅时脸本就生得冷,斜长的丹凤眼扫过人,就让男人遍体发麻,腿一抖,止不住地道歉。
“先……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声音颤抖,似乎很害怕傅时这个人。
服务员正想帮男人开口解释一下,就见男人捂着脖子,直挺挺往后倒下去,先是神色痛苦,身体蜷曲成各种形状,然后陷入睡梦中,一脸香甜地睡过去。
几乎同时,细蛇大的血流从男人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流出,很快染红了一张脸。
……
几月前没翻起浪花的新闻还历历在目,新闻中的人也是以“睡梦中七窍流血”的奇特方式死去,而如今这种死亡方法被放大在眼前,还是在这人来人往的商场。
“怪物,快跑!”
服务员脸都抽了,倒吸一口凉气,慢慢往后移几步,瞬间拔腿狂奔。人们跌跌撞撞起身,拥成一嗡蜂,挤向商场出口。
警/车长鸣不知何时响起,赶来的唐检等人有序地组织人群退散,而后在四周拉起警戒线,一小队人持枪摸向二楼傅时所在地。
……
林穷水走下西山,手机就收到一条定位短信,就在附近的一个商场,出于好奇和系统的“逼迫”,林穷水打车往商场走去,谁知道就撞上这么出好戏。
“小姐姐,查到了,商场有人无故死亡,目前嫌疑人是……反派。”系统一板一眼把查到的数据念出来,话落,它就知道糟了。
果不其然,林穷水把警戒线一掀,利落绕开看守的警/察,跑上三楼。
系统:……
“请你立刻抱头蹲下,配合调查。”唐检枪指着傅时,那个坐在高脚椅上的男人。他太白太好看了,垂下的眉眼有遮掩不住的矜贵气质,白衣黑裤加身,高挽起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修长的腿屈曲搭在地上。
“不是我。”斜长的丹凤眼跑过来,竟让唐检一瞬间觉得他是无辜的,然而下一刻,他身旁的小/警/员捂着脖子倒下去,人在地上翻滚,傅时冷冷看着,没收回目光。
“停下!”唐检扣紧了枪,指着傅时,不住呵斥,“停下停下,我让你停下!”
一声声怒喝下,小/警/员渐渐没了声息,而傅时全程没收回冰冷的目光,这让所有人都确信他是凶手。
“唐检,001号异种人多次警示无效!”
唐检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然而面前这个人真的有罪吗……就这一两秒的时间,商场对面的狙/击/手果断开枪,随着一声枪响,什么都将过去。
是……错觉?
傅时被枪击中、身体往后倒的后一秒,有人稳稳当当接住他,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啊,终于在他生命尽头接住他,再不放手。
“姐……姐姐。”
“姐姐。”
“姐姐。”
傅时一声声叫,不知吐了多少血,染红他雪白的牙齿。林穷水默不作声收紧手,动动唇,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心脏被拉开、揉回、踩踏,痛成一团,哪里痛?浑身都痛,连呼吸都是痛的。
“我学会了……做……做饭菜,饭我煮好……煮好了,在电饭煲里。”手攀上半空,用尽力气想去摸一摸林穷水脸颊,“可是……我不能给你做菜了呢。”
……
怀里的人一寸寸冷下去,林穷水包裹住他双手,却怎么也暖不热。不会睁眼,不会笑,彻彻底底的尸体了。
林穷水带傅时走,被唐检伸手拦住,那只手指尖微微屈起,仿佛也觉得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强人所难。被她的目光看着,唐检只觉得呼吸一滞,声音细得跟被风揉碎一样。
“尸体我们国/安/局要进行登记管理的。”脸上一阵火辣辣,唐检又快又急补了句,“放心……我们不会做什么。”
人的死了,还能再做什么?林穷水扯起抹讽刺的笑,忽然问出个意外的问题:“国/安/局从什么时候监视上傅时的?”
“十四年前。”
原来,他已经十四年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唐/警/官,当年,他从来没想过伤害韩海。”
他忘记了所有人对他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