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竞拍

江初先一步到了展厅，乖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还给乔落落占了位子，结果方嘉义过来想也不想就坐下了。

“这个位子有人了。”江初属于典型的窝里横，在家和江晚晚打得不可开交，在外面就不肯说话，或者说是不敢说话，但他为了乔落落的位子还是开了口。

方嘉义指了指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个人，无情地戳破江初的期待：“那两人一块儿呢，你这位子不会有人坐的。”

果然，似乎为了印证方嘉义的话，乔落落跟着沈奕川坐到了前排，甚至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但江初不知道的是，乔落落坐下后就四处找他，但位置太靠前，看不到后面，而江初的位置也不在他本来该在的位置，更为靠后一些。

这些自然都是沈奕川这个主办方的少东家的手笔。

台上，主持人简单的做了个开场白，就请主办方之一的沈廷枫上台发言，沈廷枫推着沈奕辛走了上去，众人的好奇心被吊到了顶峰。

“各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本次拍卖会，”沈廷枫前面照本宣科了一堆，然后才进入正题：“今天，还有一件事，就是向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小女儿沈奕辛，这些年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不日将是小女十八岁生日，届时还望大家不吝光临。最后，本次拍卖所得均会悉数捐给慈善机构，预先祝大家竞得所爱。”

大家表面上很给面子的鼓掌，实则都已经对这个私生女的身份有了默契。沈夫人有了沈奕川之后并无所处，这个女孩儿又比沈奕川小，显然就是沈廷枫婚内出轨的产物，就是不知道沈廷枫怎么和方家说的，方家竟然配合他举办了这场拍卖会，就是变相做出了妥协。只可怜了方芷柔，以后要天天看着这个糟心女儿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方芷柔已经看着这个糟心的女儿十八年了，早已心如死灰。

台下的沈奕川面色也不是很好，难怪老佛爷今晚没来，原来方家已经和沈廷枫达成了共识，老佛爷虽然平时为人强势了些，也逼着他做过很多不乐意的事，但沈奕川不能否认，在家里，最关心爱护他的人是自己的母亲，是那个通过家族联姻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又要遭受自己家族抛弃的女人。

他想，他明白方芷柔为什么一直对他严格要求、总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了，因为他是母亲最后的底气和指望了啊。

乔落落握住沈奕川的小臂，将他从愧悔和愤怒中带出来：“你今天不用上台发言吗？”

沈奕川摇头，乔落落就笑了，她松开手，面朝拍卖台，声音悠悠飘入他耳中：“没关系，别放在心上，还早呢。”

很没头脑的几句话，但沈奕川偏偏生出一种默契，他听懂了，大概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还复来”的意思。

对，沈奕川挺直腰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沈廷枫的时代终将过去，他今日之辱未必没有来日。

从台上下来，沈奕辛不知和沈廷枫说了什么，沈廷枫点头走开，沈奕辛自己推着轮椅滑到了沈奕川面前。

“哥哥。”沈奕辛对乔落落点了头，又对向沈奕川。

沈奕川同样也盯着她，但没说话，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妹妹有一股阴森的感觉，哪怕这里灯火通明，哪怕她今天也没有穿她最喜欢的黑色。

“我的成人礼哥哥会来吗？”沈奕辛明明在笑，但沈奕川看不出她一点的高兴，他自然也不可能像一个真的哥哥那样为妹妹的成年而开心，但他还是点了头，因为这不是他拒绝就有用的。

台上已经摆上了第一件拍卖品，沈奕川偏头不再看她，沈奕辛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坐在一旁的乔落落身上，乔落落正好也在打量她，视线撞在一起，乔落落愣了一下，也不慌，依旧看着对方，礼貌地笑了一下。但沈奕辛神色冷漠，转身划着轮椅离开。

乔落落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明明那会儿弹琴的时候虽算不上亲热，也还是友好的，怎么这一会儿反差这么大。

“发什么呆，看前面。”沈奕川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也有可能是不想因为这个破坏好心情，他指着前面那件蓝钻石项链，示意乔落落看。

“怎么样？”乔落落盯着项链，沈奕川盯着她。

乔落落在国外有一个卖珠宝的朋友，所以虽然对珠宝没什么研究，好坏还是分辨得出来的，她以为沈奕川是在问她宝石的成色，她微微眯了下眼好看的更清楚些，幸而台上有放大的显示屏，才不用这么费眼睛：“颜色几乎透明，应该在F级以上，也看不出什么瑕疵，净度应该也很高，切割方面我还不太懂......”

乔落落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沈奕川的笑声打断了：“你笑什么，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没，你说得很对。”沈奕川笑得趴在她了的椅背上，乔落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只是问自己好不好看，不免有些尴尬，但是也不用笑成这样吧，她抬脚踹他，沈奕川没坐稳，下意识伸手抱住乔落落的腰，这下是不用摔倒了，两个人却都红了脸。

江初虽然位置靠后，但乔落落他们俩的一举一动还是看得到一些的，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看别的地方，两人一系列亲密的行为便都落入了他眼中，江初有些烦躁，越发觉得没意思起来。

“喂，听说你在S大，学医的？”一旁的方嘉义自然也看出来了，虽然他平时话不多，但为了不坏了兄弟的好事儿，他还是硬着头皮和江初尬聊。

幸而江初还算配合，两个闷葫芦竟然还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现在开始竞拍，起始价五十万。”

前面拍卖师发话了，江初不懂行，平时也不关注这些，还是方嘉义给他解释：“这条蓝钻项链是我母亲捐的，单单上面那颗3克拉的蓝钻就不止二十万，这只是底价而已。”

虽然五十万对他们来说只是零头的概念，但对于钻石价值的认知还是让江初大为震撼。

“五十万五。”

“五十一万。”

一开始竞拍，大家都不会加太多，不是出不起，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这个时候，角落里一个人举了牌：“五十五万。”

江初看过去，是一个带着心思眼眶，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情的男人，不对，他为什么会这么形容，但方嘉义却有些意外。

“你认识？”江初问。

方嘉义转过身，继续看前面：“我们学校的助教，言茴之，认真算来，我该叫他小叔叔。”

啊？

江初这下更懵了，方嘉义的叔叔不就是方家家主方怀明的兄弟，怎么会姓言呢，虽然好奇，但涉及到私事，他也没问。

前面的乔落落也听出了言茴之的声音，惊讶之余，身边的沈奕川举了牌：“六十万。”

乔落落不解，低声问：“你有钱吗？”她没问沈奕川为什么举牌，别人想买什么东西她无权过问。

沈奕川认真摇头，乔落落无语：“那你一下加这么多，万一言茴之不加了，那......”

然而，乔落落话没出口，后面的言茴之又举了牌：“六十五万。”

“七十万。”沈奕川想都不想，直接追加。

“八十万。”两人较上了劲，一个劲儿的抬价。

“一百万。”

“两百万。”言茴之慵懒的声音硬生生把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第一件拍卖品就引来如此竞争，前面的拍卖师也是没想到，他表现得十分激动：“这位先生出现两百万，还有人加吗？”

“两百万一次。”

前面的拍卖师开始进行最后的环节，眼见着沈奕川还要加，乔落落实在没忍住，按住他的手：“你疯了，这项链再好看，也没到这个价格的份上。”

“没办法，”沈奕川看了一眼后排的言茴之，凑到乔落落耳边，声音含笑，一字一句：“我也觉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