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成人礼
进了场，乔落落就被江晚晚拉走了，沈奕川自然也没能逃脱冯绍和方嘉义的围堵。
方嘉义拿着一瓶红酒，半开玩笑道：“阿川，你这见色忘友也太厉害了，今天不把这瓶儿都干了，你别想回家。”
“没有的事，我最近一直在努力学习好吧。”话虽如此，沈奕川还是把酒瓶打开，给三人各倒了一杯。
方嘉义显然不信：“那我问你我国金融机构的雏形始于什么时候？”
“唐朝。”沈奕川脱口而出：“不是，你一个敲代码的，你能问个啥来？”
冯绍也来了兴趣：“我们不是学金融的，难道我们就不懂了？”
“我国央行现阶段钱币政策的中介目标是？”
“钱币供应量。”
“世界主流的三种征信模式？”
“市场型、公共、会员制征信模式。”
“信用评级的基根原则？”
“真切性、一致性、独立性、客观性、谨慎性。”
最后一句不是沈奕川说的，三人将目光转向不知何时走来的言茴之。
“又是你。”沈奕川看见他就想起上次跟着兰瞿心学习却被言茴之压制的事儿，心里还有气呢，何况，他本来也不喜欢这家伙。
言茴之轻飘飘扫了他一眼，将目光放在一旁的方嘉义身上，薄唇轻勾：“我好歹是长辈，见面都不叫人的吗？”
沈奕川狐疑的看向方嘉义，冯绍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没吱声。
“小叔叔。”
“乖。”言茴之狐狸眼愉悦地眯了起来，转向沈奕川。
沈奕川的母亲是方嘉义的姑姑，方嘉义的叔叔自然也就是沈奕川的舅舅，言茴之是等着沈奕川叫他呢。
该死，怎么还有这一段关系在，沈奕川非常不想叫舅舅，这一声要是叫了，以后自己在他面前永远都矮一个头。
“你们竟然都在，干什么呢？”乔落落拉着江晚晚本来是要去阳台摸鱼的，结果就看到这四个人在这儿，沈奕川还一脸便秘的样子，不自觉就走过来了。
那边冯绍很自然地牵过江晚晚的手，这边乔落落先和言茴之打招呼：“助教，哦不，听说助教改行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言茴之握着乔落落的手亲了一下，虽然知道是吻手礼，但对面的沈奕川简直要用怒发冲冠来形容了。
乔落落抽回手，端详着桌上的红酒，那只被亲吻过的手偷偷在沈奕川的西装背后擦了擦：“这瓶有些年头了，不是宴会上的吧。”
“嘉义带过来的。”沈奕川心里的怒气被抚平，他给乔落落倒了浅浅一杯，乔落落觉得有些少，沈奕川却不肯再加。
那边冯绍已经把江晚晚带走了，呆在这儿看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那才是自讨苦吃。
“你们俩似乎感情不错，舅舅我很欣慰，小川你既然不肯叫人，我也就不勉强了。”言茴之一副长辈的口吻。
乔落落也不知道这事儿，探究的看向方嘉义，得到肯定后也总算搞清楚了沈奕川是怎么回事，不禁又笑起来，伸出一只手：“既然是舅舅，第一次改口，红包要有的吧。”
虽然今天是来庆生的，但现在除了过年谁还会把现金带在身上，何况很多人过年也只发v信红包，所以，言茴之同样拿不出来。
“小叔叔，都是来做客的，这改口的事也不急，总有机会的，我带您去别的地方转转吧。”这尴尬的局面还是由方嘉义来终结。
言茴之扶了一下镜框，点头跟着人走了。
“言茴之怎么就成我舅舅了，莫名其妙。”沈奕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没注意乔落落偷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概是上一辈的事情，阿姨不就在那儿，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乔落落指着不远处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的方芷柔。
沈奕川没动，要问也不急于一时，乔落落也就没吱声，过了一会却突然噗嗤笑起来，沈奕川很奇怪：“笑什么？”
乔落落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咳嗽着还要开口，沈奕川上前一步，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闭嘴，乔落落顺势就趴在了他肩上，笑得停不下来：“下次，咳咳，下次言茴之再让你喊舅舅，咳咳，你就在过年的时候去剪头。”
女孩儿的笑声和呼吸都在耳边，沈奕川哪还有什么智商可言：“为什么？”
乔落落把人推开：“不是吧，你这都不知道？”刚才那么折腾，乔落落现在两颊泛着红晕，眼睛浅浅汪着一滩水，楚楚动人不过如此了。
沈奕川直呼要命，以前他觉得白简兮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对比之下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惹人爱。
然而当事人毫无察觉，见沈奕川偏过了头，以为他真不知道，乔落落转到另一边来，杵了杵沈奕川的胳膊，凑过来小声说：“正月里剪头，死舅舅。”
沈奕川抬头，乔落落一愣，以为他不相信：“真的，不信你问其他人。”
“真是。”沈奕川小声笑起来，怎么办呢，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人了。
很快宴会就正式开始了，按照安排好的，沈奕川推着轮椅上的沈奕辛上台，和沈廷枫站在一起，一个威严，一个挺拔，两人长相相似，尽管神韵不同，但不难看出，虎父无犬子。沈廷枫讲完话，下面是一片恭贺祝福声。
“另外，我还会将沈氏3%的股份划到奕辛名下，奕辛和奕川都会是我的继承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即便是乔家夫妇也互相看了一眼，更别说其他人了。要说上一次的拍卖会大家已经动了心思，那么今天这场成人礼简直就是在公开沈家小辈是要靠竞争沈氏来获得的继承权了，利益相关的人也可以开始站队了。
权力的争夺在豪门向来是不会缺席的戏码，弱肉强食、兄弟相争也不少见，但真正轮到谁头上，都将是一条艰难的路。
乔落落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沈奕川，几多无奈，几多心酸。
他只是想做一个正常人家的少年人，但真正逼迫他的人就是他的至亲。
沈奕川感受到了这道不一样的目光，他定位过来，对乔落落轻轻一笑，不明显，但他知道对方看见了。乔落落和他比了一个加油的口型，也笑起来。
算了，沈家信奉的就是丛林法则，狮王的儿子也只会是狮子。
冯清清也站在下面，但她没和冯绍一块儿，而是和冯妈妈一起，突然手里就多了一张字条，她四下看去，没有可疑人，那这个字条是什么意思，打开来：“阳台上等我。——川”
川，难道是沈奕川？
冯清清心头一惊，她抬头望向上面的沈奕川，正好沈奕川在和乔落落微笑，而乔落落的位置和冯清清是在一条线上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和她笑一样，本来还在为沈奕川醋意大发的冯清清哪还有理智，已经自己脑补好了一切。
一定是沈奕川知道最近冷落了自己要和自己道歉呢，或许他还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好，想通了，决定和自己在一起呢。
等不得台上沈廷枫宣布开席，冯清清就悄悄离开，直奔阳台而去。
索性外面的阳台是连通一体的，所以并没有到底是哪个阳台那样的疑问。
冯清清被外面的冷风扑了一脸，但冰冷的空气并没有浇灭冯清清的一腔热火，她的心扑通扑通，激动不已，甚至在看到傅行舟的时候也没像以往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刚刚拒绝别人表白的尴尬。
“清清，好巧。”傅行舟主动打招呼。
作为冯清清的舔狗，傅行舟的靠近并没有让她觉得意外，但她还是不想和他多啰嗦，万一待会儿被沈奕川看到，终究不好。
她嗯了一声，没接话，傅行舟却并没有知难而退，但也没靠近，反而走向阳台边，看着外面的城市灯火，倏而叹了一口气，幽怨地看了一眼冯清清，便走了。
冯清清余光里将这些看在眼里，待人走后，也不自觉向前走了几步，外面的这些有什么可看的，自己只会是城堡里的公主，这些辛苦注定与她无缘。
地上慢慢爬过来一个影子，悄无声息，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冯清清的口鼻，她本能地握住对方的胳膊，却只是徒劳，外面的黑暗向她奔涌而来，冯清清很快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