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谁是凶手
舞厅里歌舞不息，乔落落并没有去凑热闹的打算，空气不太流通，给人一种毛衣穿反了的感觉，总之，不是很舒服。
花园里这会儿没什么人，乔落落记得西南角落里应该有个花架，可以在那里歇会儿，可惜不巧，当她过去的时候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方嘉义的礼服被随意扔在地上，他本人却抱着笔记本指尖飞快地敲代码，显示屏上不断闪烁的字符，让乔落落眼花缭乱。
“喂，我坐一会儿啊。”乔落落脚步虚浮，等不得方嘉义同意几乎是摔在了对面的石凳上。
方嘉义眼皮也没抬，乔落落和他也不熟，同样没有搭话的兴致，何况她真的很难受，喘不过气来，太奇怪了。
那杯酒有问题。这就是乔落落昏过去前想的最后一句话。
方嘉义虽然出生方家，却深受他姑姑，也就是沈奕川的母亲方芷柔的影响，喜欢敲代码。而且，他还是T大计算机系唯一一个每天十二个小时对着电脑，还能眼不花、头不秃的存在，不知艳羡了多少人。
舞会着实无聊，他自从来了就一直窝在这里敲代码，乔落落不吱声，他很满意，但是对方的呼吸声着实有些大了，像拉风箱一样，让人烦躁。
终于在程序告一段落的时候，方嘉义从显示屏上移开目光，却发现对面的乔落落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已经泛起大片的荨麻疹，红红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骇人，她的呼吸也变得微弱，已然昏了过去。
“晚晚，你看见落落了吗？”乔妈妈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女儿，便来找江晚晚。
“她应该是去花园里了吧。”江晚晚不太确定，刚要去看看，通向后花园的门就被猛然撞开，方嘉义抱着昏迷不醒的乔落落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严重过敏，快送医院。”方嘉义平日里沉默寡言，一张冰山脸并不见有什么表情，这会儿却也有些皲裂，要知道严重过敏会导致休克甚至死亡，要是因为他的一时不察导致乔落落丧失了最佳的救援时间，他恐怕一辈子都走不出来。
“我来。”乔爸爸三两步跑过来接过女儿就往外冲，云上别墅区离市区有些距离，他们直接去医院反而节省时间。
乔妈妈看见乔落落不省人事，浑身起疹的样子也慌了，忍着泪跟着丈夫跑出去。
原本热闹的舞会变得一团乱，幸而还有沈妈妈主持大局，场面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方嘉义，到底怎么回事，落落怎么会过敏这么严重。”江晚晚心里突突，乔落落知道自己海鲜过敏，就算事先计划过借过敏的理由离开也断不会把自己搞得这么严重，这显然是有人动的手脚，她拉着方嘉义要说法。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嘉义害她！”沈奕川将乔落落的模样看在眼里，同样心下一惊，但也容不得江晚晚无端怀疑自己兄弟。
“阿川，”一旁的白简兮立刻拉住沈奕川的胳膊，让他别冲动。
“我，我也不知道。”方嘉义脸上惨白，捏着乔落落遗落在地上的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对，酒杯，这么严重的过敏绝不会拖太长时间，一定是这杯酒。
“你拿着这个做什么？”江晚晚心里着急，但她知道自己与其跟去医院干等，不如在这里查出真相，不让落落白受委屈。方嘉义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还拿着这个酒杯，绝对有问题。
“只是一个酒杯而已。”白简兮并不赞同江晚晚这样的逼问。
江晚晚指着她的鼻子，挤出一句闭嘴来，好像从恶魔那里借了许多的戾气。
“冷静点，先把事情搞清楚。”冯绍突然出现在江晚晚身后，握住她的手，拉回去放下。
“嘉义，你是觉得酒杯有问题，这是乔落落的？”所谓当局者迷，冯绍这个旁观者却是现在最冷静的。
方嘉义点头：“我在花架下敲代码，她来的时候就拿着这个，坐下来没多久就犯了病。”
“她没事儿拿着空酒杯干什么？”沈奕川看着这个酒杯心下有些打鼓，虽然宴会上的酒杯都差不过，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递给乔落落的那只酒杯底座是不规则的，和这只很像。
白简兮盯着那只酒杯，神色晦暗，手里不自觉加大了些力度，沈奕川被捏疼了，低头看她：“简兮，你怎么了。”
白简兮温柔一笑，摇摇头：“我只是觉得单凭一个空酒杯恐怕也找不到凶手吧。”
江晚晚接过酒杯，刚要闻一闻，听到此言却立刻看了过去：“凶手，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故意害落落？”
“我，我没有。”白简兮被吓到了，揪住身边的沈奕川，不自觉往后躲。
“江晚晚你不要太多分，这里是沈家，简兮是我的人，你没有证据别造谣。”沈奕川再次展现出他护花使者的威武，为心上人慷慨陈词。
江晚晚冷冷一笑，掏出手机：“我又没说她害人，你们不打自招干什么，究竟怎么回事，查一查不就知道。”
电话被接通：“孙医生，来一趟云上别墅沈家，有些事情找你帮忙。”
另一边，冯绍已经和沈妈妈说了，将家里的侍者暂时都聚集了过来。
“乔落落小姐手里的酒杯是从你们谁那儿拿的，或者你们有没有看到乔小姐中途换酒杯，大家都仔细回想一下。”
被这么一闹，沈奕川自己先心虚了，冯绍说完，他又恶声恶气加了些吓人的话，白简兮又不赞同地扯他衣袖。
江晚晚懒得看他们，找个地方坐下，方嘉义呆呆地也跟过来坐下，眼睛却没离开那些侍者。
问了一圈下来基本可以肯定这只酒杯就是沈奕川递给乔落落的那只了，正巧孙医生当晚就在云上别墅区，来得也快，他检查了一下酒杯里的残留物，确定里面被掺了大量对于海鲜过敏者是禁忌的药粉，沈奕川脑子里一片空白。
江晚晚忍了一晚上的怒气终于喷薄而出，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沈奕川脸上，沈奕川的脸很快便肿了起来，白简兮想要理论，却被沈奕川拦了下来。
江晚晚指着人大骂：“沈奕川，亏你还是沈家的儿子，明明有了女朋友还来骗婚，落落好心，不仅从没纠缠过你，被你欺负了也不曾告过状，你又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落落平时吃一块螃蟹肉都会起疹子疼好几天，你用这么大的量，根本就是要害死她，落落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杀人凶手！”
“江晚晚，你别说了。”虽然这些都是事实，但江晚晚说得实在难听，冯绍拦住了她。
这次江晚晚没有听话，她用力甩开冯绍的手，指着沈奕川，又指向白简兮，接着是周围人：“你，你，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事儿，没完！”
不等几人开口，江晚晚抹了一下眼角，摔门离去，她要去看落落。
“阿川，你没事儿吧。”白简兮想摸一摸沈奕川的脸，被他躲开了。
“简兮，我先让人送你回家吧，你也累了。”
白简兮眼中心疼，但还是点点头。
终于，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三人，又是一片死寂，方嘉义先开了口：“阿川，我相信你。”
冯绍叹了口气，点头：“我也是。这事儿还要查，不然和乔家没法交代，你的那些叔伯们可都不是善茬，搞不好，你就要”
后面的话他压在了舌头下面，因为一向是天之骄子，永远有些小幼稚和中二风的沈奕川蹲下身，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