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银一别后

杨敛找到服务器上一块微微凹下的表面，把平板放上去，二者当即粘附在一起。

C-3049平板的屏幕上显示：开始读取数据10%。

“我知道这平板是目前的最新科技，可它能承受这么大的一个服务器的数据吗？”

没有回音。

杨敛哆哆嗦嗦地在原地跺脚，眼看着平板把数据读取成功，继而一个视频被播放而出。

视频中的地点仍然是杨敛目前所处的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多了许多人。旧神信徒，杨敛一眼就认出这些穿着古怪袍子的人。

“这群疯子在这里干什么？”他盯着屏幕，自言自语地喃喃道。

视频中，十几个旧神信徒围着坐在椅子上的阮音，默不作声。

忽然一个女人开口道：“我不明白，旧神的崛起和这个仿生人有什么关系？”

如果杨敛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是他的第一个案件中的受害者兼嫌疑人——张慧。

“旧神的旨意容不得质疑，”一个男人冷淡地说道。

“张慧，我们都是按照旧神的授意行事，”另一个男人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样的言论，很容易让人对你产生误会。”

即便是通过视频，杨敛也能清晰地看到张慧脸上的神情变化。

张慧从袍子中掏出那枚被唤作星祭石的宝石，用坚定无比的口吻道：“如果你们对我的忠心有所顾虑的话，那就让我来执行接下来的步骤。”

“很好。”

张慧来到仿生人阮音面前，把星祭石紧贴在阮音的眉心，紧接着死气沉沉的阮音开始抽搐，蔚蓝色的光晕自她的体肤表面渗透而出。

随着阮音的抽搐程度愈来愈剧烈，庞大的服务器仿佛被激活一般，迸发出耀眼的蔚蓝色光芒。

阮音的手猛的一下抓住张慧的手，后者的脸上出现慌乱的神色。

“不要慌张，一个半下线的仿生人，不能对你造成什么威胁，”男人严肃地说道。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阮音身上的光晕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服务器迸发出的光芒从蔚蓝色转变为猩红色，随后彻底失去光芒。

星祭石啪嗒一声跌落在地面上，视频也随之结束。

杨敛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他箭步来到视频中星祭石掉落的位置。

果不其然，那块石头此刻依然静静地躺在原地。

他捡起星祭石，观摩一阵，闻了闻，无论是表面上看起落抑或是实际上闻起来，这枚星祭石都像是一块被烧焦的石头。

“你的服务器，报废了？”他的口气里带有强烈的失落感。

“如果服务器彻底报废了，用户还能听到我说话？”

“呃……好吧。既然张慧已经把这个仿生人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强制下线了，为什么刚才她还是和我说话了？”

“用户需要注意的是，无论是出现在你公寓里的阮音还是你面前的阮音，都是我。我的仿生人构造不同，报废核心芯片的入口不是在眉心处，而是在我的脚踝处。”

杨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么说，你的服务器还能用？”

“这一个不能用了。”

“这一个，难道你还有另外一个？”

“用户急需补充相关的科技知识。”

“你要说我没文化吗？如果是的话，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结束了。”

没有回音。

杨敛气急败坏地走出洞穴，回到冰雪暴中的营地。

他刚刚进入相对温暖的帐篷，随身携带的平板传出震动，打开一看，屏幕上的谋杀率已经飙升到94.44%了！

杨敛急切地跑向苏苏的帐篷。在漫天大雪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中响起，随后黑红色的物体从半空中迅速坠落。

杨敛怔怔地望着天空中被击毁的C-2700掠星直升飞机呼啸着朝着营地而来，竟忘记了走动。

“别在这挡着，”张峰暴吼一声，“把东西搬过来！”

被张峰推倒的杨敛迅速站起来，刚想给这个大块头一个教训，在看到一个类似发射火箭筒的装置后瘪气了。

张峰粗旷的脸上密布雪花，凶神恶煞地盯着低空中摇摆不定的C-2700掠星。他在几个警卫的帮助下激活装置，浑身紧绷，双眼似乎在瞄准C-2700掠星。

因为空间里充斥着紊乱的雪花，当这个迷你C-2700灭星阻击移动炮台发射出一枚浓度为75%的电浆导弹后，被震散的雪花衬托出无形的光圈，好似这个大家伙当真有某种神秘不可知的气场一般。

天空中的C-2700掠星被轰成齑粉，碎片散落在营地周围。

科研探索组的所有人都来到帐篷外，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幕。

张峰没好气地离开移动炮台，对走来的袁玉安喊道：“不知道飞机上发生了什么，反正他们就是坠机了。”

袁玉安眼皮跳动地看着不远处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有没有可能是遭到袭击了？”

“不可能，”张峰激动地说道，“没有人敢袭击我们！”

杨敛感受到平板的震动，接着他看到屏幕上的谋杀率此刻变成了100%。

他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吧，抬起头，目睹张峰的脑袋被一发电浆子弹轰成碎片。混着血液的脑浆和头皮溅射到袁玉安的脸上，他顿时失控，在原地尖叫不断。

杨敛一把擦掉脸上属于张峰的血液，扑倒浑身僵硬的袁玉安，俩人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一轮电浆手枪的射击。

“混帐东西，我是袁玉安，死定了死定了，竟然敢死定了！”袁玉安神智不清地喊叫着。

杨敛躲在C-2700灭星阻击移动炮台后面，发现整个营地都陷入了混乱，惨叫声到处都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旧神信徒们握着电浆手枪对人群一阵射击，一副不留活口的架势。

袁玉安剩余的警卫队拖着他在雪地里逃跑，浑然不顾满营地的人。

杨敛朝着几个旧神信徒开枪，因为没有瞄准以及没有阮音的辅助，打出去的子弹没一个是命中的。

他确信在慌乱中他和张慧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你！”张慧在远处喊道，“上次没有杀死你，这一次又撞到我的枪口下。”

杨敛背靠着移动炮台，咬牙道：“我叫杨敛。没想到你从一个被丈夫出轨的家庭主妇，摇身一变成为冷血无情的杀手、旧神信徒！”

“你接下来要和我扯你救了我一命吗？”张慧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愈来愈清晰，显然她正在靠近杨敛。

杨敛盯着张峰的那把掉落在一边的电浆步枪，那是他目前最好的机会了。

“如果用户在接下来的五秒钟内坐上已经被篡改激活密钥数据的C-2700灭星阻击移动炮台，存活率为17.11%；如果用户扑向B-2500电浆步枪，存活率为2.34%。”

和往常一样，杨敛虽然不明白阮音的话，但还是选了存活率最大的选项。

铤而走险，几枚电浆子弹擦着他划过，他一屁股坐在移动炮台上。

因为之前看过张峰的操作，杨敛迅速将移动炮台对准张慧几人。

一时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开来，双方都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