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丝滑
晚八点半，山下商业街。
两人坐在苏术摊位对面的面馆里，点了几道小菜。
面馆老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做生意实在，给的菜分量很足，价格也公道。
没多久，几道菜陆续上齐了。
【该死的，这盘菜为什么要放这么多油？隔壁阿美都想来攻打这道菜了！】
苏术选择性忽略了某些注释，开了一瓶小酒，然后招呼李大爷吃菜。
两人边吃边聊，随意说着一些家常。
“我有一个朋友……”
聊了一会后，李秉文忽然转移话题。
他说：“我那个朋友，他的……叔父，以前走丢了。”
苏术愕然，“叔父还能走丢？多大年纪？”
“他那个地方辈分很奇怪，很多人年龄小，但辈分很高。”
李秉文摆了摆手，表示不必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他接着说：“前不久，我那个朋友发现有人跟他叔父长得很相似，他正在苦恼要怎么确定身份。”
“做DNA啊！”
苏术脱口而出。
这个世界科技还是挺发达的，有这种技术。
李秉文摇头，说：“难啊，有些特殊血脉或者法术，是可以干扰现代仪器的。”
“这样啊……”
苏术恍然，他对修行的事还是太不了解了。
李秉文抿了一口小酒，沉吟片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因为另一个问题此刻正在他脑海中盘旋。
如果苏术的身份最终被确认，那么……
需要上报给主宗那边吗？
大家应该都盼着小师叔回来吧？
可万一当年乃是主宗内的人动的手，小师叔回去之后会不会再次出事？
李秉文实在不敢冒险。
他摇了摇头，再度叹息。
“唉……你这几天熟悉一下功法，然后我会引导你开始炼气。”
“修行需要引导？”苏术问道。
“没错。”李秉文点头，“第一次炼气很重要，每个人都需要引导。”
“大爷，那这么说的话，世界上第一个修行者是谁引导的？”
“这……”
李秉文一滞，他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摸了摸胡须，而后摇头说：“总之别想太多，按部就班即可。”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人能在缺乏引导的情况下开始修行。
所以，几乎所有修行者都集中在各大宗门以及政府资助的修行高校里。
过了一会，酒足饭饱，两人都放下了筷子。
苏术喊道：“老板，这几个兔头打包！”
“来了！”
面馆老板应了一声，麻溜地给苏术弄来塑料餐盒。
旁边另一个桌子上，一个小姑娘不忍地问：“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苏术认真回应：“这几只兔兔中暑了。”
“啊？”
小姑娘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不明所以。
而那邪恶的注释则给出了另一个回答。
【蟑螂那么恶心，为什么不吃蟑螂？】
幸好，除了苏术，没人能看见他这个欠打的注释。
没多久，兔头打包好了。
苏术拎着餐盒，询问李秉文：“大爷，你今晚有去处吗？没有的话可以去我那儿住。”
“不必，今晚我要进山与老友聊聊。”
“哦……在山里住……”
苏术有些羡慕，抬头看了眼夜幕下的鹤鸣仙山。
听说山里有各种聚灵大阵，那些修行者居住的地方灵气充盈，仙雾氤氲，凡人去住上几天就能延年益寿。
夜色沉沉，两人在面馆门口又交流了许久，而后相互道别。
临别前，李秉文认真叮嘱：“千万不要自行尝试修炼，这几天熟悉功法即可。”
“我明白。”苏术认真点头，“大爷你有空也试试我那改版的功法呗？”
“嗯，我会的。”
道别后，李秉文背着双手，步履缓慢，沿商业街向山上走去。
他的背影，跟一个普通的小老头没什么两样，完全看不出是个修行者。
苏术则推着自己的小摊车，向不远处的小村子走去。
今天发生的事，对他而言十分梦幻。
人这一生总会碰上几个贵人。
李大爷毫无疑问是他苏术的贵人了。
……
鹤鸣山内，剑宗执法殿。
两个执法殿弟子收到命令，负剑下山，没入黑夜之中，直奔苏术所在的小村子而去。
他们收到的命令很简单：保护苏术，不让他受任何伤害。
下达命令的自然是李秉文。
他已经回到了鹤鸣山山顶的住处。
夜阑人静，许多人已经进入梦乡，温柔的月光像是一层柔纱轻轻盖在人间。
李秉文站在不大的院子里，手里握着一张小师叔童年的照片，对着月光，清晰可见照片上那个孩童的纯真稚嫩的笑脸。
“小师叔，小师叔啊……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老人在月光下微微颤抖，双目泛酸。
孤身一人，夜深人静之时，压抑的悲凉与心酸最容易涌上心头。
如果苏术真是小师叔，那他当年必定被人活生生抽走了灵根，那种痛苦与绝望实在难以想象。
谁会这么狠毒？
一个个名字在李秉文的脑海中闪过，可他根本无法确定。
无论那人是谁，在极品灵根的帮助下，修为必然突飞猛进了，但主宗那边，各位师兄师姐的修为进度都很正常。
“小师叔，你要快点成长起来……”
李秉文看着照片上那个孩童，低声喃喃。
忽然，他想起了苏术今天说的关于改良功法的事。
“小师叔啊，改良功法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剑宗几代人都不曾做到。”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李秉文依旧动了。
他收起那张珍贵的照片，然后开始运转体内灵力。
就算改版后的功法有问题，李秉文也并不在意，顶多气血逆行，受点小内伤，吐几口血。
李秉文缓缓闭上眼睛，尽量让整个人放松。
可很快，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
这不对！
体内灵力按照改良后的功法，运行起来，为何如此丝滑？
……
鹤鸣村，村尾的一家小院。
苏术正躺在院子里的木竹摇椅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夜空，回忆着今天看到剑宗功法以及注释给出的改良内容。
没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串注释。
【改良版至少能让体内灵力运转速度加快三成，运行之时丝滑无比，这感觉，仿佛少女身披的薄纱……如果你无法想象，那就去吃几吨德芙巧克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