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命运
时间真的在我们的不经意间就悄悄流逝，再想抓住却再也抓不住了。
“妈，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弟弟或妹妹了？”何月握着手机微微发紧，雀跃的心情怎么也掩不住。
“对，已经三个多月了。”张丽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前和那两个孩子商量，说着等他们高考后在要孩子，没成想这都还没有高考就已经三个多月了。
“喂，月月啊，是叔叔，你啊就别担心，你妈妈叔叔会照顾好的，你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复习，争取考好的大学，毕竟这还有三个月那样就高考了，可不能懈怠了。”
那边换了个人接了电话，何月也开心，她笑道：“我相信叔叔。而且我也会努力考个好大学的，给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当榜样。”
“有你这句话，叔叔就放心了，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了。”何月边说边点头，又和他们说几句家常就挂了电话。
何月把手机关机藏在了行李箱的夹层里，拿起床上的书就离开了宿舍。
那份对少年的悸动她已藏在心底深处，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为此停留，她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距离高考还剩下17天。
向阳有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考A市那所物理学最出名的大学。
为此他还把之前不大乐意下功夫，又经常丢分的其他学科拾起来，就是怕万一。
“向阳，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李馨唤道。
向阳没有说什么，站了起来去了办公室。
李馨看着她的高大的背影，微微出了神。
她也曾对那个少年心动过，也曾幻想和他一个大学。
但她也知道，他心里藏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她。
李馨内心苦笑，摇了摇头后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座位了。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高考的日子又近了。
“老师，您找我？”向阳走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前，话音刚落就见班主任的脸上尽是担忧的神情。
向阳心中倏地一沉，还没有开口就听见班主任说道：“向阳，你家里出事了，你...”
班主任缓了缓，许久才凝重道：“你父亲出了车祸，离世了，而你母亲受不了打击，进了医院，你家里需要你回家一趟。”
向阳一阵沉默，似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尖一般。
他连连后退，低声呢喃道：“这不可能，我爸他......怎么可能......”
向阳红着的眼眶看向班主任，像是想找到什么答案一般，“老师，您骗我的对不对？骗我的对不对？”
向阳后一句颇有些质问的语气，声音也有些大。
声音是大了些，但他因害怕而发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
班主任没有因他突然的大声而责怪，他微红的双眼看着面前的学生。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向阳的物理老师甚至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若是平时，向阳会礼貌的问好，但现在他只看着他的班主任，像是想知道什么答案般。
物理老师见状，也看向陈老师，想着若有不对，他好帮向阳说好话。
班主任看了看物理老师又看了看向阳，不忍心的偏了头不再看向阳，缓缓开口。
“临近高考了，老师更不想误了你的前途，但你父亲他...确实是...离世了。”
物理老师一惊，偏头看向向阳时，却见向阳连连后退，撞上了旁边另一个老师的办公桌也不自知。
“向阳，你”物理老师上前扶住他，说：“振作点，听老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赶紧回家处理后事，高考也还赶得上。”
向阳似乎听进去了，他强撑着对着班主任道：“老师，我想请假。”
班主任没有说什么，而是点了点头说：“你去吧，早点处理好，赶在高考前回来。”
向阳是物理老师教的所有学生里面，最出色的一位，他送着向阳出校门，因有课他不能亲自送他，但他给向阳找了车，临上车前，他拍了拍向阳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
向阳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物理老师看着车影消失在街道上，低语道：“向阳，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向阳只是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不得不放弃很多东西，包括他的梦想。
向阳下车，脚刚踩着地时，就听见院子里都是呜咽声。
向阳强撑着往院子中走去，少年稚嫩的脸庞上划过一缕清泪，只是在少年的抬手间便消失殆尽了，只见少年脸上是少有的稳重。
所谓的亲戚在见到向阳时，倏地停住了哭声，而向阳也看到了停在房里的棺材。
他艰难的移步向前走，还没有走了两步，就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了。
那妇女甚至看了看向阳的身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答案才破口大声骂道：“扫把星就是扫把星，克死了前夫又克死了现任，连教出的女儿也是个没良心的，死了养爹也不回来看看。”
那妇女说完还不解气般又想对向阳说教，却触及了向阳冰冷的目光，顿时把所有的话语都憋了回去。
“葬礼上都能如此添油加醋，可见你这舌头不止3米长。”一个年级稍微大一点的妇女边说边扶着旁边苍白的孕妇走了进来。
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头发有些泛白，一位与那妇女的年纪差不多。
向阳记得这三个人，一位是何月的爷爷，另两位是何月的舅舅和舅妈。
向阳伸手去扶着他的继母，目光落在她已经隆起的肚子，倏地莫名的有些难过，他轻轻唤道：“丽姨......”
张丽似没有听到般，用力抚开搀扶着她两边的手，一脚轻一脚重的往前走，走到那棺材前时，似乎用尽了力一般，倏地就要跪下，被一直注意着的舅妈一把扶住。
张丽大哭了起来，借着她嫂子的力量才不至于滑落，只是望着那灵堂的照片，无声的哭泣，泪水也模糊了她眼中的悲痛。
向阳倏地跪下来，伸手摸着棺材的一角，无声的流泪。
在这一刻，他才不得不相信，他，没有爸爸了。
........
葬礼很快就结束了，但向阳担心继母的身体便多留了些日子，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亲戚如同强盗一般。
向阳看着那没有多少血色的继母，哪怕在父亲下葬的那几天昏了几次，但面对这些亲戚，她依然强撑的身体，挺着大肚子挡在他面前。
“欺负我的孩子，想占我孩子的东西，你们想也别想！”声音有些虚弱，但很坚定！
“欺负？张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了什么心，你现在不就是想占着这些东西，好给你那带进来的拖油瓶，和肚子里的么，你还会想我这个没有爸妈的大侄子吗？”说话咄咄逼人的永远是他的小婶。
小婶似还不甘心，又道：“你那个拖油瓶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连养......”
“够了！”
向阳冷眼看着小婶，那眼神让小婶有些心虚的撇开目光。
向阳扶着继母坐在椅子上，安抚的拍了拍继母的手，才转身看着这群亲戚。
“你们也别说那么多了，我爸留给我们的东西，我分毫不让。还有”向阳冷冷的盯着他小婶，说道：“小月不是不回来，是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而小婶您也不必在这里诋毁她，您没有那个权利。”
“你这......”小婶被气的有些呼吸不上来，她扯了扯自己男人的衣服，说道：“你到是说话啊，就让人欺负你媳妇嘛。”
“向...向阳......”小叔有些支吾想开口，但才刚准备开口，就与向阳那个毫无温度的眼神对上了，瞬间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小叔，若您还心疼侄儿，那就点到为止吧。”
向阳这话明显是退一步，是不想和他这个做叔叔的直接撕破脸。
小叔没有再说话，一声不吭的就拉着妻子往外走。
她小婶被拉走还在那叫嚣，但似乎没有人理她。
等人都走了，张丽看了看向阳，关心中透着担忧，“向阳，你.....也该回学校了。”
向阳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继母毫无血色的面容，以及那已经鼓圆的肚子，他走了过去，轻声道歉：“丽姨，对不起。”
向阳突然的道歉，让张丽愣了愣，须臾才道：“跟丽姨道什么歉呢，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向阳摇了摇头，也没有解释为什么道歉，倒是张丽看出了他的想法，她道：“月月回来了，怕是要和你置气了。”
向阳强撑着笑了笑，“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