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碎裂的镜子
李忠以职业眼神盯着眼前这个戴着眼镜，头发乱糟糟的年轻人，像极了那种在酒吧里嗨通宵，天亮才回家的不良少年。
仔细观察着其脸上细微的变化，托眼镜框，乃至每条眉毛弯动，都了如指掌控制在眼里。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仪器上分析的数据很清楚是有多达八十个手印，关键都是不同的人留下，这里是第七层楼，外面没有露台，如何解释八十个人同时爬上来，还要留个手印才走人？难道都是空中飞人？”
他满脸怒火，边说边收拾东西进工具箱，打算走人。
故意放慢动作，眼角扫视着眼前年轻人，试图察觉出破绽。
“不可能八十个人，昨晚明明看到是四个黑影在窗边徘徊，我是近视眼，不是瞎子。”王熙激动得指着窗口大喊，额头汗水滴落。
神奇的一幕发生。
玻璃上的黑手印就在几秒之间消失，阳光投射下不留痕迹。
惊讶表情望向李忠，一度怀疑是他的杰作。
“....手印你抹掉了？还是...”这回到了王熙瞪大眼注视着对方，整晚生离死别的经历，最终才换取到唯一遗留的痕迹，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现在倒是消失干净，真有点想不通。
他也就瞪了一眼回复，很严肃“以你提供的线索跟世纪公司地下室发生的火灾根本没任何关联迹象，严重怀疑你服用了某些违禁药品导致出现幻想，今天我忙，算你走运。”
工具箱一提，走出客厅时丢下一句。
“王先生，你好自为之吧，年轻时多干点有意义的事情，世上没有后悔药。”
呯！重重关上防盗门，扬长而去。
王熙愣住，刚想开口提起客厅地上也有黑脚印，见到对方严重质疑自己时，心都凉了。
紧握手机打算把昨晚监控回放也拿出来相互印证，深知办案讲求真凭实据才有证据力。
铃铃！急促手机响声，李忠刚出门接到上司电话。
“张局，额，线索已经清理干净，放心没外泄，我直接认定服用了违禁药物，对方深信不疑....”快步走向楼梯离开。
谁也没料到，王熙刚才贴在门后清楚听到前半句话，彻底震惊，喘着大气，心跳加速。
等待远去的脚步声，探头看到对方开车离去时，才缓过神来，庆幸自己没有把客厅的证据交出来。
“差点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要是把手上的都交出去，岂不是会被当成神经病，自己没事就算了。”
人直躺在床上，寻思身边发生的事情几乎都跟玩《主宰乐园》有关，再结合同学阿健说的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脑壳阵阵疼痛牵动神经，双手抱头，泪水与汗水交积在一起滑落在床单。
“万万没想到才玩了两次，居然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我要及时制止它们，否则....”咬着牙根，扭曲痛苦表情蜷缩在床角落。
挣扎了好一会，时间来到早上9:00，外面开始热闹起来，差点忘记了今天是周末，勉强支撑身体站在窗前，看到小区居民在散步，三五成群玩耍，聊天。
“这才是活人该有的气息，我最近接触死人太多，得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烟火繁华。”推开窗户，穿着拖鞋来到楼下绿化带，找了张石凳坐下，闭目养神感受着阳光浴。
整个人心旷神怡，得到极大的释放，感受正能量磁场，脸色红润，连呼吸也平顺，昔日的阳光之气回来了。
三五个大妈围在小树旁边指指点点，窃窃细语。
“昨晚大概凌晨3-4点，你们谁听到小区里有人在大喊大叫，我隔着窗口清楚看到对面有一户7楼灯光闪烁，开始还以为在做梦呢。”
“你也听到了？好像是个男的叫声，太诡异了，时不时还敲窗口。”
“对，那声音挺撩人，叫了好几个小时，差不多天亮才安静。”
.........
其中一个肥胖大妈扭脸指着石凳上的人细语“我认得就是那个年轻人昨晚大喊，那身材侧影好熟悉，戴着个眼镜厚厚嘴唇。”
“他满脸阴气沉沉，印堂发黑，九成不是招惹了东西，就是在倒大霉，见者绕道而行，省得连累街坊邻居。”另外一个干瘦扎马尾大妈竖起食指念念有道。
王熙只是闭眼未真睡着，大妈们的对话听得很清楚，流言蜚语止于智者，更何况只是一群闲得蛋疼的好事者。
“我认出来了，这是王师奶的儿子，父亲早年是个精神病....真可怜现在连儿子也不正常了。”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其他人哗然。
他突然睁开眼，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们，狂怒“你们这群口舌三八才是最讨厌的神经病，我爸爸是个很厉害的IT工程师，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下地狱挑断舌头，被油炸.....”
这时终于按耐不住心中怒火，嘴巴怼出各种狠毒言语反击，父亲神圣地位不容抹黑。
还没等骂完，大妈们一哄而散。
王熙恶毒眼神狠狠瞪着她们，将每一个丑陋的相貌深深刻在脑海里，嘴里念着“你们必须死，还是要死得很惨那种，长舌妇人没有好下场。”
连他自己也不知为何会说出这种话，回到家里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子人，双眼球布满血丝，两边脸颊与额头隐约散发出黑气，起初以为是眼镜片脏，脱下来回擦拭得发亮。
再戴上看着镜中自己时被吓得连连后退。
只见一个七孔流出鲜血，脸色发黑，头发干枯，露出诡异笑容“嘎嘎嘎！快过来呀，里面才是属于你的世界，”机械动作向自己招手。
“啊！啊！你是谁？快滚出去，不要来沾着我，”激动得朝着肥皂，牙刷，毛巾...等物品直砸向镜子。
嘭嘭！直至镜子碎裂才停手。
低头嘴角往外扩展，死死盯着镜子里的人“无论谁缠着我不放，让你碎尸万段，哈哈哈哈！”
仰天大笑转身走出卫生间，那阴森森笑将墙上镜子碎片震落掉在地上，呯呯呯....此起彼落破碎声传至这栋楼每个角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