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气
鲁僖公的儿子鲁文公娶的老婆哀姜倒是没有那么明显的问题,不过鲁文公给嫡子起名恶、视本身就很诡异。
更别提鲁国公族长辈东门襄仲直接出手将两个嫡子杀死,这一切竟然是得到哀姜的叔叔齐惠公的支持你敢信?
哀姜就是跑到鲁国集市上面大喊:“天乎,(东门襄仲)仲为不道,杀适(嫡子)立庶。”
集市上面的普通人是跟着一起哭泣,可整个鲁国公族表现出的是一种很诡异的沉默,连一向好名声的司马懿0.0版本季文子都沉默不言,只能说各有说法。
鲁文公的儿子鲁宣公娶的媳妇穆姜就不用多介绍了,你只要知道那可是《列女传·孽嬖传》中的反面教材,为了情夫叔孙侨如,威胁要废了亲儿子鲁成公的爵位。
只有到鲁成公这一代,娶的齐国公主齐姜一下子就口碑反转了,鲁国大夫们把齐姜婆婆兼姑姑穆姜的好棺材拿来安葬齐姜,齐国那边更是让公族大夫的妻子越过边境到鲁国来给齐姜送葬。
也算是给齐国公主争回来点面子了。
不过齐姜对自己家啥情况那是门清,说啥也不让她儿子鲁侯午娶齐国公主,鲁侯午这一代没有那么多事。
想想齐国公主的彪炳战绩,再想想棠姜虽然算不上公主,也算是齐国公族女,崔杼的心理就隐隐开始有些不安:
棠姜不会趁着自己不在临淄和那个贵族整上了?
崔杼有些慌张,也不打算多在莒国逗留,能打下鲁国攻占莒国的几座城邑就走。
第二天齐国人的大军从且与邑出发,很快就来到了莒邑的脚底下。
闵沃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却不是主角,在南方继续攻打莒国残余城邑的鲁侯午早早回到了莒邑,闵沃也是知道没有鲁国公族的军队他啥都不是,安生的当一个谋士就是。
齐国的军队和当世的大部分军队一般,一家大夫带上自己的军队,车兵和步卒混杂在一起,看上去数量不少,实际上却是互相掣肘。
有了闵沃之前在莒邑城下轮番训练,鲁侯午等鲁国贵族的眼界自是高上不少,甚至是有不少大夫想要主动请战。
鲁侯午却是将目光看向闵沃:“说说你的意见?”
“先让齐国人再莒邑城墙下碰的头破血流在反击,咱们鲁国人就能少流血。”
闵沃坦然道,靠着在邾国、莒国的战绩服众,鲁国大夫们倒是不会在军事上面嫉妒闵沃。
鲁侯午点了点头,就立马摆出一副死守城墙的架势。
鲁国的表现早就在齐国人眼中,一众齐国大夫们立刻就嘲笑起鲁国人离开了泰山就不会打仗了。
只有心里想着速战速决的崔杼咬了咬牙,真要是攻城战怎么能快点打完?
庆封在一边看着那高大的城墙和众多古怪的防御设施,却是一样的头大:
他家本就在齐国大夫之中没有啥名气,好不容易被崔杼挑选上做帮手,第一战就败了怎么在齐国混?
可真要打城邑的话,让一众大夫们付出重大的代价却是不可能,他又不是齐侯光还有大义的名分可以压制反对声音。
“在城下安营扎寨,明日攻城!”
崔杼的声音让庆封很是松了口气,他这才是反应过来自己不是第一责任人。
城上的鲁侯午看着城下的旗帜也是叹了口气,齐国人是他母亲穆姜的国家,在这个齐国公主之中少有的贤良教导下他太了解这个国家。
春秋首霸的齐桓公让整个齐国的心气高到吓人,哪怕是被晋国无数次的敲打齐国人依旧认为自己才是春秋霸主。
而齐桓公之后五子争位近四十五年的内耗让齐国的实力一降再降,好不容易齐桓公的次子齐顷公成功拜托齐桓公后代“兄弟相残,叔伯杀侄”的局面成功把侯爵传给儿子齐惠公。
这齐惠公、齐灵公和齐侯光三代就立马励精图治,硬要和晋国争一争谁是中原霸主!
会阴之战十二国火烧临淄都烧不断的心气!
这种心气自然是不可能坐视小老弟鲁国将自己的禁脔莒国鲸吞的事实,这一战无法避免。
“说说你的想法?”
每一次鲁侯午面对齐国人就特别尴尬,齐鲁两国先天差不多,甚至鲁国更强些,可就和混日子人面对卷王总有些自惭形秽一般,面对齐国他总是有些慌了阵脚,鲁侯午只能是将目光看向一直带着他取胜的闵沃。
闵沃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城下的齐国军营,那明显是探听过鲁国是怎么击败莒犁比公的齐国人排兵布阵是相当的讲究,起码闵沃看了一圈找不到一点问题:
“面对强敌无非是先用守城消耗其士气,再伺机出城死战。”
闵沃无意让鲁侯午去寻找是谁泄的密,连鲁侯午都是齐国的外甥找到有这么样?
而且考虑这年头糟糕的保密意识,当事人没准也就是写的家属之中无意泄露出去。
“就这么简单?”刚刚从莒国南部回军过来的鲁侯午还没有时间仔细观察。
闵沃听了这话只能是无言以对,总不能当着这些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的贵族的面把这些新增的防御设施讲个遍吧?
按照春秋贵族都是亲戚的关系,没有多久全大周的城邑不都增强了?
不过他也能理解鲁侯午的不安,这年头不是春秋初期,甚至春秋初期有曹秽论战也无法抵挡齐国对鲁国的碾压。
他闵沃就是比曹秽厉害,可今日鲁国与齐国国力的差别远远大于曹秽论战的时期。
看着闵沃那无语的表情,鲁侯午也很尴尬,他是感觉自己看不透闵沃,总是觉得闵沃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像看傻子,想发怒吧?又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父亲,城头风大,要不我们回去再聊?”
还是公子野这些时间和闵沃待的时间久一些,闵沃虽然没有明确提及“保密”的概念,但是公子野却是模模糊糊的从闵沃口中接触到这些概念,自然是在中间转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