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过了再见，还是有些哀怨
三
大约走了两站地，王哥的膝盖基本上没什么事了，虽然还稍微有点小疼，那他也不愿打车，在内心里就是想当一夜游魂，这种较劲是与刚才发生的事，没有直接联系的，但不排除有间接联系，因为他脑海里又多出了一个叫小宁的女孩的画面，所以他想：这座他拼搏了多年的城市，何时能让他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老板，先来三瓶啤酒十个串！”不知不觉中，王哥来到烤串的路边摊。
“好的，请坐！”摊主应和着。
不一会儿，啤酒和串陆续上来，他起开一瓶酒，沉默了一下：对瓶吹吧！还用什么杯子，在商K没喝到醉，这回，我自己都不放过自己。
一喝，好多前尘往事都来了：徐莹就坐在对面，满眼欢欣地看着他，那微微绽放的笑容，有深沉的爱，和默默的期许，他能给她的，已经竭尽全力了，有些先天性存在的问题，无法弥补，也无能为力，难道是爱的不够吗？还是那个世俗的不可抗力？
他一瓶接一瓶地喝，一个大男人，居然喝的泪流满面，居然喝的天花乱坠，尽管那天花，是突然而至的夜雨，也让他在这个孤单的街角，充满感激！
他醉了，彻底地醉了，像被一场暴雨击倒的烂泥，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顾客，能起来吗？下雨了，我要收摊。”摊主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扒拉他。
“让我再睡会儿。”他无意识地嘟囔着，双脚却在做着无谓地挣扎，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怎么办？”摊主也无措起来，他思来想去，只能从王哥的裤兜里摸出手机，找一个他认识的人的电话，希望能过来把他接走。一开手机，没上锁，打开通话记录，随便摁一个近期的联系人便拨了出去。
“喂，你好！有个人在我这喝醉了，自己走不了，又下大雨，您能快点过来给他接走吗？我这是路边摊，十五中西北角。”因为雨急，摊主说完就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轿车停在路边摊旁，从驾驶位下来一个女孩，撑着伞喊：“人呢？老板，人在哪儿？”
“这儿呢，在这儿！”摊主一直帮王哥撑伞挡雨。
女孩走进一看：“不对呀，怎么是个男的？”
摊主急了：“本来就是男的！电话都是从他兜里翻出来的！”
“先别管他男的女的，你看看你认识他不？不认识，他哪来你的电话号码？”摊主要疯了。
说罢，就把王哥的头搬起来，这女孩一看：“怎么是他？”
“行了，老板，赶紧跟我一起把他抬车里去吧！酒钱给你没？”女孩还有心思问酒钱。
“酒钱算了！等他醒了，想起来就给我送来，想不起来就拉倒了！”摊主像卸掉了一座山。
“喂，舅妈，宁宁在家吗？我是莹莹！”女孩一边开车，一边按着免提打电话。
“在家，怎么了莹莹，这么晚还找她？”
“有事，舅妈，你让她一会儿下楼，我去接她，下雨了，让她带把伞出来。妈呀！”女孩一脚刹车定住，差点闯了红灯：“没事，舅妈，我挂了哦！”接着挂了电话。
“徐莹，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后排座传来王哥有气无力的酒醉的声音。
“是我，你怎么能喝成这样？”徐莹轻声怜悯地。
“我就是想醉，一醉解千愁。”王哥这作死的情绪，着实有几分凄凉。
“好了，你别说话，先睡一会儿吧！”徐莹温存地安抚着，话音刚落，鼾声便起。
接上宁宁，徐莹质问道：“孙小宁，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王哥的？你才回来几天？并且你的手机还在他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你喝得人事不省了！”
“王哥?我手机？你把我弄糊涂了，这哪跟哪儿？”孙小宁像是没睡醒，大脑作龟速运转。
“你回头看看后座那位，你认识不？”徐莹有点生气，说完把车内的灯打开，并启动车子。
孙小宁一回头：“哦，他呀！你俩认识？”
“什么叫我俩认识，我俩不仅认识，他还是我前男友！”
“没听你说过！”孙小宁也有点生气。
“你不在国内，我们联系的又少，所以没赶上，也就没说，怪我！”徐莹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其实也是气话。
“那你这么多年，口风也够紧的，不过没事，我这回不走了，以后我们俩就把这么多年漏掉的感情再补回来，如何？”孙小宁意识到刚才态度生硬，又往回拉了拉。
“其实不是我不想跟你说，你应该知道，我和王哥的事，家里不可能同意，我只好瞒着家里说分手了，但家里又强制性给我介绍对象，不看，对不起父母，看，对不起王哥，我是夹在中间难受。”徐莹无奈地摆了摆手。
“崔宏斌是爸妈看好的，门也当户也对，但我们没有感情，既然强扭的瓜也甜，爸妈高兴就好，谁让我被性格中懦弱的一面打败了呢！”徐莹无助地说。
“都什么年代了。你不提，我倒忘了，今天不是你和崔宏斌结婚的大喜之日吗？还能跑出来？”孙小宁作惊诧状。
“你说错了！是昨天！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徐莹特别清醒。
“莹姐，你这是什么情况？”孙小宁不解。
“什么情况，就是我们表面上在一起，背地里谁也不干涉谁。”徐莹说的很清楚。
“这样啊？！爱情之路那么曲折，不知道我的爱情在哪里！”孙小宁说完，双手紧扣往后脑勺一放，仰面叹息。
雨渐渐小了，来到王哥家楼下，二人费了好大劲，才把王哥弄进屋里，经这么一折腾，王哥一顿吐，之后徐莹把他扶上床躺下，回头又去卫生间收拾。这时候，孙小宁站在客厅，左打量、右打量，心想：这个男人把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竟是粗中有细之人。正思忖，徐莹从卫生间出来：“别站着了，坐下歇会儿！”于是二人坐下。
“莹姐，你是怎么找到他的？还知道我手机在他那。”孙小宁才想起问这事。
“他喝醉了，摊主老板用你手机给我打电话，急三火四地，我一看是你号码，能不去嘛？”徐莹顺手倒了两杯水，递给孙小宁一杯：“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什么时候认识他的呢？”
孙小宁把王哥撞车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笑道：“你没看他脑门上有个疙瘩吗？”
“是啊，才看到，我还以为他喝多了，往桌子上磕的呢！”徐莹也笑。
“你左一个王哥，右一个王哥地叫着，他没有名字？”孙小宁狐疑。
“有啊！他名字就叫王哥！”徐莹喝了一口水：“我俩也是因为撞车事故认识的，不是，是擦车，我的车和他的车，擦到一起去了，我全责，走保险理赔的过程中，简单聊了一聊，临了，我问他叫什么名，他说：叫我王哥就行。就这么叫下来的。”
孙小宁差点没笑出来。
“后来他隔三差五，在微信上找我聊天，慢慢发展到见面吃饭，主要是我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他了。再后来经一再确认，他真名就叫王哥，身份证上也是这两个字。”徐莹说完一看表：“快三点了，我得回去，咱俩一起走吧，他睡醒就该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好，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