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我答应你
锅里的红糖正在被加热，飘出阵阵香气，卢菁小心地将盖子掀开一半，然后对秦川说：“可能是因为警队工作的关系，我偶尔要值夜班，或者忙到很晚，作息不太固定，所以例假一直不是很准。”
秦川觉得悻悻不是滋味，低声应道：“我比谁都希望你辞职，换一份其他的工作。”
卢菁捏了捏他的鼻尖：“怎么又说这个了？你应该支持我的，不是吗？”
“可是……我挺想自私一回的。”
含着笑，卢菁语速缓慢但认真地说：“秦川，现在距离明年春节还有好几个月，这段时间里，我们不可以为此发生争执，要让卢苇安心读书，不被外界影响，另外我要告诉你两点，第一，在我们分局刑侦队，我是唯一的女孩子，也是年纪最小的，大家都很照顾我，我平时只负责后勤联络，不能轻易上第一线，安全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
秦川脱口而出：“那你膝盖上的那道疤呢？”
“那是意外啊！”
“徐阳被斧子砍伤之前，你又在哪里？”
卢菁愣了愣，悄悄避开了秦川的眼神：“你最大的心病还是这个……我告诉你吧，当时嫌疑人就从我车前跑过，我去追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而我一直保持着全神贯注，早就看到歹徒手上有凶器，所以他回身砍向我的时候，我是绝对可以躲过的，还有，老徐跟你说的那些，其实有点夸大……”
“我不管夸大不夸大，我只知道，你被人迎面砍过一斧子，我不许你有任何的意外，一丝一毫都不行！”
秦川对卢菁很少会如此的严厉，但卢菁一点都不着脑，仍然微笑着说：“知道你心疼我，我现在每次执行任务都非常小心，因为我还有你这个最重要的人，我必须让自己完好无缺地回来见你，所以你就不要担心我了好吗？”
接着，卢菁搂住他的脖子，温柔地对他说：“我想说的另一点，就是我一定一定要嫁给你，做你的老婆，咱们俩的相遇是那么神奇，结局也会很美很美，不是吗？”
秦川轻轻点头，但不吭声。
卢菁又说道：“作为女性，能做刑警的职业生命很短，除非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但这是不现实的……在以前，我总认为，不可能那么快遇到非他不嫁的男人，起码要到三十岁以后，那我还有机会进入一线警队工作上几年，但谁知道，居然和你认识了。”
秦川低落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波动，马上接着问：“我希望结婚后咱们立即要个孩子，你能答应吗？”
犹豫了一下，卢菁反问：“就为了让我赶紧离开警队？”
“对！我老婆被人用斧子当头砍，我没法替你挨这一下子，就已经他妈的是失职了！我一直在为此唾弃自己，连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秦川就是懦夫，根本不配当男人！我鄙视我自己！”
卢菁赶紧将他的嘴捂住：“不许胡说，如果你不是男人，谁来当我们孩子的爸爸？我答应你就是了！”
秦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盯着卢菁，过了好久才问：“你没骗我？”
“不骗你，秦川，我现在把我最大的心愿告诉你，就是我在一线警队正式服役满两年，然后退役，结婚生孩子，到那时，即便被安排去做文职，我都可以认为已经圆满了，因为该有的和该经历过的，我一样都不缺！我也能对得起去世多年的严强正警官，当初在他追悼会上许下的誓言，我做到了！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我至少两三年后才有机会进入一线，等再服役上两年，你可能都要三十好几了，我不忍心让你那么晚当上爸爸，所以我答应你，等春节后我们结了婚，就努力生个孩子，然后，我转岗去做警局的文职。”
卢菁说的每个字，仿佛就是一个柔美音符，瞬间汇聚成了一首天籁，在秦川的心涧深处来回荡漾，此时此刻，他终于能确定，卢菁不但知进退识大体，而且对他的爱高于一切，无可比拟。
双手有轻微颤抖，秦川努力捧住卢菁光洁的脸，让掌心中条条纹路和她的肌肤紧密接触，随着喜悦被逐渐释放，眼角开始涌现了酸涩感，眼前这张面孔也变得模糊起来，可是在这片似梦似幻的朦胧背后，却藏有一幅最美的画卷，那是彼此的整个幸福余生。
“秦川，你有点激动过头了……”
秦川哽咽着说：“我确实激动啊！我要感谢上苍，让我在最好的年纪，和有资格肩负起作为男人的责任的时候，拥有了一份最完美的爱情，作为这世上万千情侣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对，我们的爱情并不轰轰烈烈，但我觉得，我们肯定比任何人都幸福，因为我爱的女孩儿叫卢菁，我将在明年春暖花开时和她结婚，肯定会！”
卢菁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你真是读书人，要是在古代，铁定能考状元，这样长篇的情话，居然也能出口成章！”
“你想听的话，我能为你说上三天三夜！而且我说的都能实现！”
“我信我信，我们家老干部最厉害了！”
“不止嘴巴厉害，我生孩子的本事一样厉害！快让我抱抱，我现在特别想抱你！”
“流氓……”
最终，卢菁还是投入了他宽阔的怀里。
有得有失才是生活常态，对卢菁来说，从小的梦想没能实现确实遗憾，但秦川相信，等过个几年，她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必定能在岁月的潜移默化下做到释怀，并由此对生活做出新的定义与感悟：曾经所有的缺失，终将以另一种方式给予补偿。
她绝不会为现在做的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门口突然传来两声咳嗽，卢苇不合时宜的出现，打断了厨房里的温馨。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么明目张胆，在门上挂块请勿打扰的牌子可以么？”
卢菁赶紧站直，把秦川的手从自己腰后抽走，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问：“小妹，怎么不去睡会儿？”
“在楼上打电话呢。”
“打给谁了？”
“你婆婆。”
卢菁懵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
卢苇斜斜地倚靠在门边，啃着一袋薯条，同时说道：“我要罗教授帮我联系南桥大学的校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提早毕业，我只想尽快出国去念书。”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你们俩总是腻歪在一起，叫我看的心烦，还是眼不见为净，早点走的好！”
秦川当然明白卢苇的意思，只能扯开话题：“找我妈办这事，还确实找对人了，她在南桥大学教书这么多年，应该有几分薄面……”
“就算办成了，也是罗教授的面子，你干嘛非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秦川被卢苇噎的说不出话，只能讪笑着转头，捣鼓起了炉子上的红糖水。
卢苇用鼻子嗅了嗅，凑过去一瞧，呵呵冷笑：“还真贴心呐，以前给杨甜甜煮对吧？别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啊！”
秦川尴尬至极。
卢苇又对卢菁说：“大姐你别高兴太早，他以前也对别人好过，你不过就是某人的替代者。”
卢菁并不着脑，从妹妹那袋薯条里拿出一根，塞进秦川嘴里，然后笑着问：“小妹，枪药的味道怎么样，告诉姐，是不是特别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