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三天
赵处平睡得挺香的,但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南宫霜在厨房中被杀了,自己处于空中,看见她好像先是震惊,再是恐惧,最后是绝望。
南宫霜看上去睡眼惺忪,走到厨房门口,然后又瞪大了眼睛,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惊呼道:“你……你在干什么?”
南宫霜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被一个黑影扑倒,黑影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南宫霜白皙的脸逐渐变青,在变紫,手脚不断挣扎,不知过了多久,她停止挣扎,黑影也重新站起,离开了厨房。
而赵处平在整个过程中就是被束缚在空中,没有任何动作,思绪也变得迟钝,他只是被迫的在那里目睹这一事件,等事件结束,又从空中回到房间。
赵处平此时也从梦中醒来,六点零七分,慕容申还在熟睡,他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正好八点,慕容申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凳子上玩平板电脑。
赵处平揉揉脑袋,坐了起来,道:“阿申,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慕容申放下平板电脑,道:“是什么奇怪的梦?”
赵处平叠好被子,道:“梦到南宫霜被某人掐死了。”
慕容申开玩笑道:“该不会是预知梦吧。”
赵处平笑道:“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吧。”
赵处平洗漱完毕,正准备与慕容申一起下楼,忽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颇为急促的敲门声。
慕容申开门,竟是东方珋,她穿着粉色的睡裙,头发有些蓬乱,显然是没有洗漱就赶紧过来找慕容申。
东方珋看到慕容申,脸红了一下,然后焦急道:“慕容申……请,请你帮帮我。”
慕容申柔和地安抚道:“不要着急,慢慢来,我和处平都会帮你。”
东方珋喘气道:“谢,谢谢你们。霜姐她不见了。”
赵处平插口道:“会不会是她先去吃早餐了。”
东方珋摇头道:“不会的。她都会叫上我,而且她的手机还放在床上。”
慕容申让东方珋先进来坐下,赵处平给她倒了杯温水。
东方珋接过,说了声“谢谢”,而慕容申则自言自语道:“南宫霜突然不见了,而且她又没有告诉你,有两种可能。第一、她是被某人叫出去的,这样的话她肯定不会惊醒你,但她不太可能不带手机,排除。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她是自己出去的。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放下手机自愿出门呢?既然是在半夜到清晨,那么只能是饿了,想去找东西吃,东方珋,南宫霜的手机你带了吗?”
东方珋点头,拿出一个白色手机,解锁了递给慕容申。
慕容申一看,南宫霜消失之前使用的最后一个软件是一款看书软件,她看到的情节中正好提到做美食,当然,小说是提前下载好的。
慕容申道:“果然,那你先回去洗漱一下,我和处平去找找。”
慕容申将手机递还,东方珋接过,然后回房。
赵处平道:“阿申,我们先去哪里找,厨房吗?”
慕容申摇头道:“八点多了,我哥和嫂子早就起床下楼了,所以南宫霜的尸体肯定是被藏在了某处。”
赵处平吸了口凉气,道:“尸体?”
慕容申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赵处平心想:又死了一个人了,唉,凶手真的是要斩尽杀绝啊。西门禅并不是好人,但直接杀了太过;简管家看上去也是温和有礼,为何要袭击他;而南宫霜更是心思单纯,但她竟然也死了。难道这真的如同那著名的无人岛事件,死者皆有罪,凶手是法官。不可能,其他人不说,我和阿申一直站在这一边。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因为我们的身份,同为十大上将的后裔。嗯,但现在,还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这时,突然又有人敲了敲门。
两人一看,简聃站在门口,道:“两位先生,该用早餐了。”
赵处平道:“多谢通知,您真是尽职,不对,这已经不是您的职责了吧。”
简聃叹了口气,道:“总要有人做的,我做惯了。”
慕容申道:“简管家,您是先来叫我们的吗?”
简聃点头道:“没错,我还要去叫司马先生,南宫小姐,与东方小姐,慕容先生与夫人已经在下面用早餐了。”
慕容申道:“那麻烦您先跟着我们,南宫霜不见了。”
简聃有些吃惊,但又很快恢复正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慕容申边走边道:“如果是要藏尸体的话,那么有三个地方,东方珋的卧室,三楼书房与公孙止的卧室,明显东方珋的卧室最方便。”
三人走到东方珋原本的房间门口,门已经被慕容申踹烂了,只是虚掩着,轻轻推开,果然,地上有一具尸体,是南宫霜。
慕容申蹲下去,南宫霜的脖子处有瘀青,和昨天简聃的脖子一样,可惜简聃逃过了一劫,而南宫霜并没有这么好运,被掐死了。
赵处平也看到了南宫霜脖子被掐的瘀青,脚一软,心想:难道真的是预知梦?
简聃扶住了赵处平,道:“赵先生,您没事吧?”
赵处平站好,有气无力道:“多谢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回房间休息一下就好。”
简聃扶着赵处平回到他自己的房间躺下,赵处平虽然想说他不睡这里,但转念一想无所谓了,就闭上了眼睛。
简聃关好门,去通知了其他人南宫霜死亡这个消息,东方珋最先过来,看到了南宫霜的尸体,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捂住嘴,泣不成声。而后面赶来的上官虹松开的牵着慕容静的手,上前安慰她。司马吾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前观望,阴沉一笑。
慕容申先伸手探了她的体温,确定她是在凌晨一点至二点间死亡,然后又检查她的身体,发现她双手指尖有些鲜血,应该是她抓伤了凶手,因为她身上没有伤痕。
慕容申道:“南宫霜指尖有血,说明她抓伤了凶手。”
简聃将袖子撸至肩膀,展示了自己的手臂,又压低领子,露出脖子,并没有伤痕。
慕容申收回看向简聃的目光,皱眉,心道:难道南宫霜不是他杀的?或者说,这是个障眼法,用来迷惑我们?
慕容申又检查了一遍尸体,并将房间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太多的线索,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慕容申走到走廊,慕容静示意他到自己的房间里。
兄弟俩走进双人房,慕容静坐在床上,示意慕容申坐在椅子上,温和道:“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吗?”
慕容申苦笑道:“哥,我又不是您,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到线索。”
慕容静微笑道:“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这才是破案。那么我就给你提供一个线索词,熟视无睹。你以为你的检查已经够仔细了,但是还不够。如果一直找不到,那么就尝试着翻过来吧。”
慕容申若有所思,慕容静微笑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去吧。”
慕容申离开房间,先前往可能的第一现场,厨房。
已经没有人在餐厅了,但简聃在厨房里洗东西,水声挺大的,所以这个时候不好直接探查,于是慕容申就先拿了点包子豆浆,送到赵处平的房间,他还睡着,所以慕容申就将之放在桌子上,留了张字条,就出去了。
再次回到厨房,简聃已经离开了,正好。
慕容申仔细的观察地毯,如果南宫霜是在这里被掐死,那么地毯上应该会有血迹和污物,但慕容申并没有发现。
难道是等到南宫霜经过东方珋的房间时在推她,逼到卫生间处扼死?毕竟在那里方便清理,但南宫霜头部并没有伤口,只能是倒在地毯上。
慕容申沉吟着,在大厅里来回踱步,苦苦思索,只能向辛稼轩一样坐在沙发上,不断的拍着扶手,但也没有用。
慕容申索性放松一下思绪,身体也放松下去,慢慢的瘫软在沙发里,脚不断前伸,蹭着地毯。
嗯,等等,地毯,地毯!这地毯不就是熟视无睹的东西吗?我一直关注着地毯上的现象,却并没有去研究地毯下究竟是什么,没错,就是翻过来。
慕容申又回到了厨房,掀开了地毯,果然,下面有一些不能擦掉的血迹与污物,这里就是南宫霜遇害的地方。
但是,也没有线索指向谁,所以这个发现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至于这地毯,就让它保持被掀开的状态吧。
慕容申走回大厅,看到那地毯,突然有了一种恶趣味,然后快速地环顾一周,确认没有人后将地毯掀了起来,然后快速地逃离犯罪现场。
慕容申来到书房,将整块约四十平米的地毯卷起,他便发现了正对面那排书架前面的地板上有许多明显拖拽的痕迹。
慕容申先将门锁上,再把书架上的书全部搬下来堵住门口,然后抓住书架,用力去拽,书架出乎意料的轻,但也有十余斤,在他巨大的拉力下,书架缓缓前进了约两米的距离,然后就卡在了那里,似乎是正好对准了。
慕容申尝试着往下压和往上抬,但这书架就是纹丝不动。
慕容申想起放着假书的那一角,又想起了那个小象雕塑,于是就将小象雕塑拿过来放在左下角的书架上,然后那个书架就往下坠,留出了一个八十厘米宽,一百七十厘米高的长方形洞口,里面则是无边的黑暗。
慕容申先往后退了两步,他不知道凶手此时是否在密道里,两步是个安全距离,然后才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照向里面。
这一照十分要紧,一名黑衣人就站在慕容申面前,他的手里,是把手枪。
慕容申并没有因此而紧张,反而是十分冷静,他沿用之前的套路,下蹲,翻滚,然后一记扫堂腿。
一腿过去,黑衣人直接被踢飞出去,慕容申这才发现,原来那是个纸片人。
慕容申哑然失笑,同时腹悱道:摆个纸片人在这里,是想让我过度紧张还是放松警惕?
慕容申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情,拿着手电筒慢慢进入。
密道高两米,宽一米五,都是平整的水泥地,冷冰冰的,什么也没有。
走在里面,或许会让人心中生出对于未知的恐惧,毕竟手电筒那微弱的光亮,还是会被前方的幽暗所吞噬,而后路,最多只会是被切断的莲藕,仅剩几根丝线连着罢了。
本来什么也没有,但人那丰富的想象力会让黑暗中生出许多不存在的东西,这才是恐惧的根源。
慕容申也是人,而且是年轻人,在短暂的时间里,也有这种情绪。但心理强大的人善于适应,他也如此。
没有人天生适合,只有人善于适应。
没走几步,就看见有梯子,一楼就只有入口,并不能通向一楼的其他地方。顺着梯子往上爬,先往左右照,确认没有人,然后才上去。
二楼则是环形长廊,与房间形成了一个同心圆,应该是可以通往每个房间,但如何进去不知道。
慕容申拍拍墙壁,是实心的,又摸了摸,并没有缝隙。
看来还需要钥匙,门口的小象雕塑与三楼书房的那一个,都拿过来吧。
慕容申原路返回,但他不知道的是,黑暗中,一个身影在缓慢的移动。
视线转向另一边,当慕容申将包子豆浆放在赵处平的房间中,留下字条离开后,过了十分钟左右,赵处平醒了过来。
他揉揉脑袋,再次坐了起来,看了看时间,然后看到了字条与早餐,就慢慢的吃。
花了十几分钟完成了细嚼慢咽的过程,这时,又有人来敲门。
赵处平正想问是谁,那人直接推门进来了,是司马吾。
司马吾反手把门锁上,然后阴沉笑道:“赵处平,你的戏演的不错啊。”
赵处平皱了皱眉,对他的无礼行为十分反感,冷道:“你闯进我的房间,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吾阴冷道:“你就是凶手,对吧,你不用急着否定,我来说说依据。首先,根据简聃的证词,男性,你便是嫌疑人之一;其次,西门禅留下了死亡留言,字母‘e’,east,东方,而你所代表的欧阳家族世处我国东方;最后,慕容申提出南宫霜指尖有血,是她在挣扎时划伤了凶手,而你的脖子处,有一道伤痕。综上所述,你就是凶手。”
赵处平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那里居然真的有一道伤痕!
为什么,我的脖子上,会有伤痕!
赵处平正想开口反驳,司马吾却先开口截断他,道:“你想说你一直和慕容申待在一起,对吧?慕容申就是件人型兵器,正好可以成为你的帮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说服了他,但是不重要了。现在,说出你的问题,我来回答。”
赵处平冷声道:“看似你的推理很合理,但我不是凶手。”
司马吾阴沉一笑,然后掏出了一把手枪,指着赵处平。
赵处平如坠冰窟,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把手枪,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司马吾阴沉笑道:“慕容申有句话说得非常不错,用上一些手段,对我并没有损失,看来你真的不是凶手。但干掉你,对我并没有坏处,反而减少了一个竞争者,何乐而不为。”
赵处平的心跌入谷底,他没有慕容申那样怪物般的战斗力,面对这把手枪,好像只有死这一个字了。
我死了,就好像一颗石子掉入大海,只有那么一点水花吧,这是一场战争,为生命而战,但是,我输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敲门,对于赵处平来说,这简直是天籁之音,因为司马吾应该会顾忌到第二人而不敢开枪。
果然,司马吾皱了皱眉,把枪收了起来,问道:“是谁?”
外面的人答道:“司马先生,是我,简聃,请问赵先生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司马吾阴沉一笑,对着赵处平做口型“算你命大”,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赵处平连经变故,神经十分敏感,心脏隐隐作痛,又倒在了床上。
简聃走了进来,然后向赵处平鞠了一躬,道:“赵先生,我要向你道歉。”
赵处平赶紧站了起来,道:“简管家,刚才是您扶我回来,应该是我向您道谢,何来道歉一说?”
简聃指着赵处平的脖子道:“刚才我不小心将红黏土粘在了你的脖子上,你可以把它搓掉。”
赵处平搓了搓,“伤疤”不见了,就只有他手上的那些红黏土。
呼,原来如此,吓我一跳。
简聃鞠了一躬,离开了。
视线再回到慕容申这一边,他将三楼书房和一楼公孙复雕像上的两个小象雕塑放进口袋里,再次小心翼翼的回到二楼密道。
这个小象雕塑应该是有传感器的,那就盲人摸象吧。
他先拿着一个小象雕塑对着自己房间墙壁不断试验,当碰到右下角时,其中一面墙缓缓右移,开出了一个两百厘米高,五十厘米宽的洞口,离床有两米远,他可以直接坐在行军床上。
慕容申退了回来,用小象雕塑敲敲旁边的墙,原本那面墙移了回来,墙的缝隙间又流下一些粉末,使墙面看上去和摸起来都毫无破绽,完好如初。
完美的机关密道,可惜是用来杀人的。
慕容申又爬梯子来到三楼,密道变成一条笔直的长廊,来到书房所在的位置,用小象雕塑试了试,开了一扇门,有把手,然后把书架往密道方向拉,正好留出一道缝隙,可以进去,慕容申进去看了看,又退了回来,复原洞口。
慕容申准备原路返回,告诉众人密道这件事,又想起了北月良,就决定先去看看他。
慕容申来到北月良房间的位置,用小象雕塑想开门,试了一下,却并不像之前那样轻松打开,甚至毫无反应。慕容申感到十分疑惑,他就手放到墙上,发现好像可以直接往前推,就小心翼翼的从中间发力,平稳地将墙推进房中。
然后,他最先看到的是北月良面部朝地的尸体,再看到旁边的绳子、沾血的刀、小型电钻以及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慕容申心中了然,大概明白了北月良的死亡过程:他先通过某种手段摆脱了绳子的束缚,然后用那个小型电钻将墙钻出了一个洞,之后与某人对峙,最后被某人用刀杀死,北月良手上有枪,不太可能是近身搏斗,且他的手臂未渗血,那就是飞刀了,得防着这一手。
慕容申面色凝重,虽然他知道北月良绝对会被凶手杀死,但那毕竟也是一条生命,死了之后,不论他生前做过什么,也和其他人一样了,具有警示意义。
慕容申将北月良的尸体翻过来,果然,只在心脏处有一个伤口及地毯上大面积的凝固血迹,其他地方没有伤口,除了一处:他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个字母“J”。
慕容申十分震惊,他撬开了北月良的嘴巴,发现他舌头处有血。
这,临死前还有心思与力气这样留言。
慕容申又查看了他的尸体,确定死亡时间是在昨天晚上十一点至十二点之间,不禁对北月良又高看了几分,他竟然第一个察觉并发现密道所在,虽然是用蛮力,但心思十分可怕。
不过,和凶手一样,没把这些聪明用在正确的地方。
而慕容申不知道的是,北月良在临死前掷出飞刀,其实并不是如同普通人那种泄愤似的心理,而是为了转移凶手的注意力,面部朝下的倒下去,也是提前想好的,为了用身体来做挡住死亡留言,免得被凶手抹去。城府之深,难以言表。
死亡留言,J,简聃,他果然就是凶手。
至于北月良如何确认黑衣人的身份,这就不必多说了。
然后就在慕容申认真思考的时候,一个黑影慢慢的从密道靠近洞口,悄悄地来到了慕容申身后,而慕容申并没有注意到异样,就像北月良一样,因为黑影的脚步没有声音,准确的说,是超出了慕容申的听力范围。
他的影子不断拉长,高高举起了手臂。
千钧一发之际,慕容申瞥见了影子,马上一个翻滚躲开这一击,顺手捡起北月良的手枪,并转身望去。
是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与之前摆在密道口的纸片人一模一样,拿着把枪,指着慕容申。
十步以外,枪快,十步以内,枪又准又快。
两人的距离甚至不到五步,这个距离,拼的就是反应速度了。
慕容申已经瞄准,正待扣下板机,却感觉头晕目眩,一看,手臂上有一根针。
黑衣人的声音经过了处理,分辨不出是谁,但这有些多此一举了,开口道:“慕容申,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先睡一会吧。”
慕容申扣下了扳机,黑衣人并没有躲闪,像之前一样,而慕容申拔出了那根针,意识在逐渐模糊,力量也慢慢流逝,感觉灵魂正在渐行渐远。
慕容申倒在地上,思绪在渐渐停止。
可恶,大意了,可惜,没有……
黑衣人目睹到了这一幕,这才转身离去,但没等他走出两步,小腿处忽然传来轻微的刺痛。
他听到了慕容申有气无力道:“和我一起休息吧,简聃。”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他了。
这是黑衣人倒下前最后一个想法。
赵处平现在有些闲得发慌。
奇怪,阿申去哪里了,也不见他来找我,嗯,可能是在思考线索,以至于忘记了时间,而且他以为我身体不舒服,就一直没想过来。但也不要紧,等他告一段落后,应该会想起来的,所以我还是不要一个人行动了,免得又被司马吾抓单,还好手机在兜里,那就在这里等阿申过来找我吧。
于是,赵处平就在房间里等慕容申。
在黑衣人与慕容申“同归于尽”之前,司马吾房中。
时间顺序先是司马吾质问赵处平,然后才是黑衣人来到司马吾房里,最后才是慕容申发现密道,与黑衣人对打。
黑衣人用枪指着司马吾,而司马吾的右手都是鲜血,枪被踢到了一边,因为刚才黑衣人打掉了他的枪,而他大口喘着气,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黑衣人。
黑衣人道:“司马吾,现在回答我的问题,答对则满载而归,答错则永坠深海。”
司马吾阴沉一笑,道:“我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黑衣人道:“……”
司马吾道:“……”
黑衣人冰冷道:“对不起,回答错误。”
“噗”。
黑衣人带着装有消音器的手枪离开了司马吾的房间。
赵处平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后,拿手机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二十七分。
啊,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什么阿申还是没有回来,他是不是把我给忘了,我等的前胸贴后背了。
唉,如果不是他们不配合,恐怕早就破案了,都是利益所驱使,但这也是凶手想要营造出的环境,更利于他动手。自古以来财帛动人心,但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丢了性命……真的是难以理解啊。就我和阿申两匹马两根枪,而且阿申这么久都没回来……
难道,阿申已经……不对,以他的实力怎么可能会打不过简聃?肯定是思考过度了。
那么,我要不要出去,在这个身单力薄,凶手环伺的情况下。
还是算了吧,我一个人出去就是送人头,还是乖乖的等阿申过来找我。
但是,在柯南·道尔爵士笔下,华生他的实力虽然并不高,甚至在红发会那一案可以说是拖了福尔摩斯的后腿,但他从不畏惧能对自己生命造成巨大危胁的对手,也能单独破案及抓捕凶手。华生并不算十分聪明,但他永远都有与邪恶对抗的勇气,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读者喜欢这个有些愚钝的医生。
现在,阿申就是福尔摩斯,而我想要扮演华生这个角色,如果没有勇气,哪配得上当华生?连黑斯廷斯都比不上,甚至不如马普尔小姐,赵处平,你这个懦夫!
但是,悔改永远都不会晚,就是此刻!
赵处平下定了决心,先把烘干机上的那根铁棍拆下来做防身武器,然后慢慢的打开门,走廊里没有人,他步步为营,谨慎的下了楼。
到了一楼,他先看到公孙复身上的那个小象雕塑不翼而飞,又看到大厅的地毯被掀了起来。
看来阿申就是在不断翻找中找到了线索,然后把小象雕塑拿走了。
于是赵处平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看着那被掀起来的地毯思考。
几分钟过去了,毫无头绪。
呃,这是不是和王阳明在格那跟竹子一样啊,我还是先去看看别的地方吧。
赵处平首先选择了图书室,却发现开不了门,并不是被锁住了,他撞了一下,是有人拿里面的书或者是其他东西来抵住了门,以他的力量,嗯,多半是撞不开,就放弃了。
他的第二选择是餐厅,除了那袋垃圾,没有任何可疑点。
然后进了厨房,就看到了那被翻过来的地毯。
是血迹与一些污物,原来如此,南宫霜果真是在这里被掐死,而凶手将地毯翻了过来,阿申察觉了这一点,那大厅里的就很好解释了。对了,图书室也有地毯,那堵住门的人应该就是阿申了,他肯定是在那里发现了线索。
然后赵处平决定先拿些东西来填饱肚子,他找了一些薯片,边吃边翻厨房的柜子。
在他打开洗碗机旁边的柜子时,发现了水表,上面标注了各个房间。
哦,原来放字条那人能精确卡住我洗澡的时间,就是根据水表来判断的。
填饱肚子后,他来到了第三选择,娱乐室,没有任何发现,不过他换了根高尔夫球杆来防身。
对了,凶手可能用过电脑,上面的浏览记录可能会有些价值。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以我的能力想要走发现凶手作案手法这条天马行空的路有些强人所难了,所以,还是通过查阅资料来发现凶手的动机吧。
赵处平锁上门,又将那几套潜水设备搬来堵门,这才打开电脑。
他先看了前两天的,只有一个某人玩页游的浏览记录,呃,这肯定不是凶手甚至其他人的,只可能是南宫霜或者阿申,但看这时间,应该是阿申。
但在此之前都浏览记录都被删除了,查不到。
不过这并没有难倒赵处平,他有过与此类似的经历,之前他想回溯一个月以前的网页,但被自动刷新了,于是他就自学了一些黑客技术,可以让他找到之前被删除的网页。
然后他就发现了这三个月内的浏览记录,首先是一些关于十大上将的随处可见的资料。如他们的丰功伟绩,卸甲后的生活,享受的荣誉等等。
当然,有一点还是比较疑惑的,为什么能够在这里查到凶手的调查经过,他肯定有更好的地方,不过这个问题倒不是特别重要。
其次,就是重点关注了公孙复的生平,尤其是一些论坛以及一些猎奇视频。比如所谓的考证他的死法,其实就是一些闲着没事干的人随便发的博取眼球的小道消息。
赵处平刚才看过了,公孙复的死法官方说是在与敌军高层的对峙中牺牲,而那些小道消息中,虽然没有人敢诽谤说是同僚杀的,但病死、被毒死、意外这些说法层出不穷。
然后赵处平看了一条比较客观的视频,里面引用了许多当年曾和他共事或是部下所写的回忆录中的句子,指出官方说法中描述公孙复死亡过程的一些与他人所记得矛盾之处,得出公孙复绝不是牺牲的结论,但是怎么死的,这个博主也没有说。想来他也仅是证明了不可能,而发现新结论,比推翻旧结论要难很多。
果然,这一场聚会就是为了找出公孙复当年死亡的真相,因为我们这群后人,都有可能是知晓真相的人,那个问题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赵处平一直查到六点钟,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于是他关掉电脑,搬开潜水设备,看了一下外面的情况,然后拿着高尔夫球杆,小心的回到二楼房间里。
但是,慕容申还是没有回来,现在赵处平有些担心了,而他并没有办法找到慕容申。
怎么办呢,去找静先生吧,他应该会有办法的。
于是,他走到了慕容静的房门前,正想敲门,心中却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去三楼看看吧,那里可能会有线索,可以以他一个人之力找到慕容申,这样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本来他对于上三楼是极其抗拒与恐惧的,但不知为何,在有了这个想法后,忽然就有了一股莫名的勇气与自信,使他鬼使神差的上了三楼。
先到公孙止的卧室,里面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他人住过的痕迹,非常整洁,当然,也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线索。
然后就是书房,西门禅的尸体已经被地毯裹着放到了一边,看不见尸体,这样他更放下心来。
嗯,既然凶手在电脑上浏览了大量关于十大上将尤其是公孙复的信息,那么书房中肯定也有相关的书籍。
赵处平找了一下,果然在左边正中央区域找到了大约五十本与十大上将有关的书。
第一本是著名历史学家肖映所著的《戎马一生》,这是公认的记载公孙复生平最好的传记,介绍了公孙复从出生至死亡的几乎所有可以被广大群众知道的事情,其中他对公孙复的其中一段评价被划了线。
“纵观整个护国战争,公孙复每次都是料事如神,屡屡能一击即中敌方的要害之处,这貌似全是他高超的军事才能。我们并不否认公孙上将的军事才能,但有些时候,成功来源于对俘虏的严刑拷打,情报的到手的背后,有许多不光彩的血迹,这也许是他之后遭到敌军高层猛烈报复至私的主要原因。”
之后的九本都是肖映所著,分别为十大上将的另外九人做传,并提及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除被称为白鹤将军的夏侯厢与麒麟将军慕容星实不喜与公孙复为伍外,其余七人与公孙复都颇有私交。
到目前为止,赵处平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先记下来总不会错。
赵处平一直全神贯注的查阅资料,书房里的被地毯裹着的尸体,微开的大门,可能在外环伺的凶手,这种紧张甚至恐怖的气氛都被他遗忘了。
在这种时候,完全沉浸在书中描绘的世界里,看起来并不是一件好事。
灯光撒下来,映着赵处平翻阅书籍的影子,即使这个时候多出一个人影,赵处平恐怕也不会察觉。
下一本书为秦玑所著的《将殒》,详细的叙述了每位上将的死亡,其中对于公孙复的死亡描述的尤其细致。但字数过多,赵处平提炼出了其中的要点。
某年某月某日,护国战争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即反攻阶段,而十大上将中的三位,公孙复、慕容星实与东方隆甲所率领的第三、第六、第七军驻扎于南海省首渊市,而敌将丘牢率领的同心盟第三军驻扎于宁昌市。
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内,双方仅是进行了小规模的试探进攻,并没有大规模的对战。但据公孙复的亲卫俞善的回忆录记载,公孙复每天都会一个人离开一段时间,而在第六天的时候,他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然后便是东方隆甲的回忆录,他也在里面提到了公孙复的死亡。
“公孙大哥自从驻扎在首渊市后,每天都会有一段时间变得忧心忡忡,然后一个人去到不为人知的地方。我问过他的亲卫俞善,但他也被公孙大哥刻意支开。于是我当面去问他,但他总是说不必担心,而且在他离开的那一天,我看见他先去找慕容,然后又匆匆离开。他与慕容的关系并不好,那也并不是说他的死就与慕容有关,因为慕容的人品是有目共睹的。而他死前去找慕容,无疑是一个疑点。只不过慕容英年早逝,我也没有机会去问他,可惜了,既对老战友不明而死叹惋,也对慕容的逝去感到悲哀。当然,还有一点,但逝者已逝,就不必过多追究。”
之后是随行医生臧螣的日记,里面提到公孙复确实患有一种怪病。
某月某日,我竟成了公孙复上将的随行医生,激动万分!
某月某日,第一次给公司上将做全身检查,有些结果十分奇怪,我得查一查古籍。
某月某日,查阅了大量我国古籍以及国外著名医学家的手记,终于确认了公孙上将的病,就是患病率低于十亿分之一的奇病——阿卡那兹·杨斯特·非尔里伦综合症。这种病十分怪异,如果患者一直处于焦虑、恐慌、怖惧等多种负面情绪的影响下,就会产生幻觉,最后死亡。而死者会留下一个诡异的微笑。而这种奇病,并没有医治方法与存活案例。怎么办,我要不要告诉公孙上将这个事情?若告诉了,怕是会在以后他处于上述情况下更为恐慌,从而加大他死亡的可能性;若不告诉,既是违背医德,而且以我这种藏不住事的性格,以后被公孙上将知晓了,怕也是走到头了。唉,真是难以抉择。
某月某日,公孙上将察觉了我的异样,主动开口询问,但我支支吾吾地搪塞了过去,唉,表现的太差了,看样子是瞒不住了,我要如何应付?
某月某日,止儿居然会写字了,虽然不太好看,但措辞不错,不愧是我公孙复的儿子。
某月某日,终于到了反攻阶段,对手是丘牢,极其难缠的敌将,但好在有东方和慕容辅助我,否则以我一己之力肯定是无法与他相匹敌。
某月某日,我居……情……可恨……卑……狡……对……我选……但会……造成……这是……但是……我已……唉……死亡……我的……
某月某日,没有……臧……药……手脚……丘牢……慕容……最后……枪……敌军……我一定要杀……不过……唉……死亡……才是……非……
前面的日记基本完整,虽有缺失,但不影响阅读,而到了最关键的死亡前五天,日记就被撕得只剩下只言片语,和丘牢的日记一样,疑点重重。
这样来推断,丘牢应该是给公孙复挖了个坑,然后公孙复被迫跳了下去,就和看完丘牢的日记后的推断差不多。但公孙复死亡那天的日记又提到了臧螣、枪、药等等,这又让调查回到了原点。也有一种可能,公孙复当时已经服用了臧螣开的药,陷入了幻觉之中,他的日记这几天都是不可信的,而丘牢也是给我们挖坑,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作用。
唉,真是疑点重重,困难重重。
下一本书是公孙复的好友及飞速晋升及在四连的兄弟谭束的回忆录,其中提到了公孙复生前最后五天的言谈举止。
“没有想到,我竟然调到了公孙大哥的帐下,我们又一次共事了。虽然我是他的下属,但他还是为我办了一个小小的私人接风会,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健谈、风趣、当然最重要的是能喝,两斤白的,一斤脾的,我已经找不着北了,他竟然还是稳如泰山,甚至当场写了一首祝酒诗,吟诵了李白的《将进酒》,真不愧是他。
“和敌军名将丘牢对阵,公孙大哥仿佛是担心打不赢,整天都表现得忧心忡忡的,他有时会在夜里、中午、清晨突然离开,回来后就望着作战图和沙盘皱眉,甚至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走神,我很担心他,就去询问了他的医生臧螣,但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希望他能尽快摆脱这种状态。
“这一天,是我这辈子最悲痛的一天,每次想起,我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公孙大哥牺牲了。他像前几天那样,一个人离开军营,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慕容星实上将冲了出去,直奔第二区的红房子,然后,就找到了公孙大哥的遗体。虽然我明白慕容上将的人品,但他一个人冲出去发现公孙大哥的遗体,实在可疑,唉,也许是我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秘密关系吧,无论如何,公孙大哥,这世上最好的人,故去了……”
按照谭束这么写,赵处平感觉公孙复好像真的出现了幻觉,毕竟应该没有正常人会无故地随时离开军营,然后又对着作战图和沙盘发呆,甚至是在内部会议上走神。这样就坐实了上面的结论,而调查也回到了起点。
唉,真是身心俱疲啊。
赵处平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打打气,又继续奋战。
下一本书,是一个貌似是好事者的万汇所写的《十大上将经济史》,赵处平本以为这是一本毫无价值的猎奇书籍,但既然出现在了这里,还是看一看吧,这一看,便有了新的发现。
万汇此人并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江湖骗子,而是当时世界上最大几家银行的幕后操盘手的其中一个,他所写出来的东西,都有许多照片及别人的手写报告,都是真实且耐人寻味的。
某月某日至某月某日,及护国战争第二阶段相持阶段初至第三阶段反攻阶段末。闲来无事,翻了一下银行账本,突然多出了一个账户存款,账户存款多达百万的巨头,经过调查,支出方是敌军高层,而收款方竟是公孙复上将。这可不太对,毕竟公孙上将是个恨不得将敌人千刀万剐的厉将,怎么可能会接受敌军的钱?但据线人描述,公孙上将他拿着那个价值百万的存折出现在经理办公室时,是极其业务甚至愤怒的询问如何将上面的钱转出去。而最后,他又拿着价值百万的存折离开了。那就有点意思了。他为什么要将这笔钱转出去,又要转给谁?
某月某日至某月某日,公孙上将牺牲,在这段时间内,他并未来过银行。也就是说,他总共只来过银行一次,所以那笔钱至其死亡前都未动过。之前那两个问题,也就随着他的死亡而没有了答案。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在他死后的第二天,他银行里的那笔钱竟被慕容星实上将取了出来,然后捐了出去,不以任何人的名义。而慕容上将自己的存款全部转到了公孙上将的遗孀谷珂儿的账户上。看来,慕容上将掌握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啊,但以我的能力,无法满足我的好奇心,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看了这么多本书,每次都会得到新的结论,但有一点是不变的,就是都会提到除公孙复外的关键人物——慕容星实。他一定是知情人,而且很可能是除丘牢之外的唯一一个。赵处平想起之前的浏览器记录中,有一条便是查询慕容星实是否有任何作品流传,但答案是没有。
原来那一条浏览记录是这么来的,慕容星实这个知情人看来是在隐瞒着什么,所以才没有写任何的作品。唉,真是困难啊。
下一本书名叫《悲星实》,这本作品既然在这里,那么应该会为找到答案提供一些指引吧。
前面写的是慕容星实的生平以及对他英年早逝的惋惜,后面就提到了他在战争结束后有一个怪癖,就是他会一直带着一本本子,这无疑就是他的日记或回忆录了,而他是突发疾病而死,死前除了他的遗孀康姝陪在病床前外,还有西门露秋上将和司马璥上将。日记肯定会在康姝手里,但难保西门露秋及司马璥有意或无意间看到过。
所以,答案应该就掌握在慕容、司马、西门三家手中。
照目前来看,西门禅死亡,那么他肯定是没有掌握到真相了,至少他所属的那一脉没有知晓。而简聃一直避开我和阿申,那么他应该是认为真相一定是掌握在静先生或者司马吾手中,而司马吾的表现明显说明他不知道。所以,只要去找静先生,应该就可以揭开真相的面纱了。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他知道真相只掌握在三家手中,为什么还要邀请不相干的家族?而且,还排除了同为十大上将的夏侯厢将军的夏侯家族。
难道,是无差别报复?
算了,先不管这个了,还是先找真相。
看完了《悲星实》,还剩两本,分别是《璥殇》以及《露秋去》。
果然,简聃和我的思路是一样的,下一步就应该调查司马璥和西门露秋死亡前的行为了。
赵处平刚打开看了几眼,就觉得原本正常的字体变得很小,看得十分费劲。
赵处平放下书,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嗯,用眼过度了,休息一下吧。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十五分,没有想到,已经看了六个钟头。
擦了擦眼镜,放回眼镜盒里,站起来伸展了几下,又坐回皮椅。
瘫着挺舒服的,我总算明白阿申为什么总是忽略脊椎骨了。
嗯,有点困了,睡一会儿吧……
赵处平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而东方珋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中,十分担心自己与他人的安危,在过度焦虑下也睡了过去。
慕容申与黑衣人还倒在北月良的房间里。
整个馆里的活人都陷入了沉寂。
第三天,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