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广义的语言反应模式

一、概述

Stiles的语言反应模式（VRM）分析被广泛运用于医学、法律、政治、教育、娱乐、广告、社会和家庭关系以及心理治疗领域的语言交流研究。在广义的语言反应模式中，会话的双方被标记为说话者（speaker）和另一方（other），在心理治疗访谈的某一个阶段，治疗师标记为“说话者”，来访者就相当于“另一方”。在会话回合中，角色机会是均等的，来回转换的。该理论具有普遍性，对于任何一种语言来说，交流无一例外是从一个经验中心（说话者）传达到另一个经验中心（另一方）。

二、形式和意图的编码

上述分类原则，同时也为实际操作中的语句编码提供了依据，根据表6-1，访谈中的每一句话都可以清楚、确切地被编码，而且这个编码是独一无二的。除此之外，语言交流中的混合模式也很常见，例如：“你能否大声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以及“在这么冷的天吃冰激凌真的好吗？”均是以提问的形式表达建议。据此，Stiles提出了用形式编码和意图编码来编码语句，二者一致时的反应模式即为单纯模式（pure modes），例如以建议的形式表达建议“你最好不要那样做”，编码为AA；二者不一致时称为混合模式（mixed modes），例如以揭露的形式表达建议“要是我就不会那样做”，编码为DA。形式和意图的编码分别参照上述三条原则。意图编码分类标准见表6-2，此外，意图的编码需要结合当时的语境来做出判断。

表6-1　广义的语言反应模式分类

表6-2　意图编码分类标准

如果说单纯模式是说话者意图的直接表达，那么混合模式则是说话者在间接地表达意图。使用混合模式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说话的双方的社会地位差距，尤其是命令某人去做某事的时候，例如，“能给我倒杯咖啡吗？”较之于“给我倒杯咖啡”，前者用提问的形式弱化了建议的意图，显得不冒失、更加周到，因而被认为比较有礼貌。引入混合模式后，对话中的“是的/不是的”的编码需要根据上下文的语境做出编码。例如：

你生我的气吗？——不。编码为KD（表达说话者的情感）。

雨还在下吗？——是的。编码为KE（提供信息）。

我是不是说得太快了？——不是的。编码为KA（给出建议）。

正如Stiles指出的，语言反应模式（VRM）的分类体现着微关系的分类（microrelationship）——说话者通过言语与另一方联结的方式，据此可以来理解和描述人们之间的关系（如亲密性、社会地位、社会角色等），而这恰恰是心理治疗质性研究的关注焦点之一，也是恰当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