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笑傲江湖
痴痴的望着仪琳再度远去，宁毅想起《牡丹亭》里的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苦笑一声，他竟开始嫉妒令狐冲了，自从来到这一世，第一次生出这样的情绪。
果然“颜值即正义”，叫他就“大哥”，到自己就“师兄”。
话说回来，自己还不是一样看中的是仪琳颜值，不过还是嫉妒大师兄啊。自己这五尺三寸（明尺三十公分）男版乔碧萝，真配不上小尼姑那一米七几大长腿。倒是令狐冲一身先天优势，偏偏是个痴情种子。
“三师哥，你在这里！”
宁毅回头望见师兄弟随着人流出来刘府，看来今日之事已尘埃落定。
“白罗。”宁毅想伸手去摸摸师弟狗头，看看身高又忍住了。
岳不群有事，师兄弟先汇合去衡山城中等候师傅。
问起英白罗这次下山感受，小师弟难掩振奋。“金盆洗手大会”让人大开眼界，比如见到了仰慕已久的江湖豪侠，又结交了谁谁云云，丝毫不提刘府惨剧，仿佛理所当然。
言及嵩山的气派，小师弟一脸崇拜，眼睛都亮了许多，已经在想象有朝一日学艺有成，也能像嵩山的师兄一样，行侠仗义威风凛凛。
师兄弟被小师弟感染，情绪都很高亢，倒是令狐冲有些伤感。宁毅看在眼里，拉起大师兄，道：“走，喝酒去！”
小师妹调笑道:“三师哥也被大师哥带坏了，小心爹爹打你屁股。”
令狐冲以前偷酒喝，经常被师傅打棍子。
宁毅道：“我多挨几下，亲亲大师哥少挨几下，有人就能少心疼几下。”
灵珊闹了个大红脸，众人又一阵调笑打闹。
这一顿一直喝到酉时许，师兄弟耐不住寂寞早跑出去玩耍了，只剩宁毅与令狐二人。
余沧海今天未曾现身，让宁毅有些惊讶，这矮子不会是被师傅吓到，先跑了吧。倒是要去找找林镖头跟王夫人的遗体，不然以后那小子真报了仇，自己就不好交代了。独自一人是不敢去的，今晚上大能太多，得拉上主角光环护体，道：
“大师兄，这么坐着喝酒忒没情趣，出去走走？”
令狐冲不置可否，宁毅要了两壶酒，与令狐出了酒家。二人信马由缰，走走停停，看似随意，其实是宁毅有意领路，哪里有水就往哪里走。他只知道瀑布附近有好戏，衡山之上流水甚多，找不找得到得看运气。
临近黄昏，二人寻到一处瀑布，令狐的酒壶早空了，宁毅把自己的递给他，二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令狐冲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宁毅看在眼里，问道：“大师兄？”
令狐道：“三师弟...仪琳师妹...”
宁毅苦笑一声，道：“你看出来了？”
令狐道：“大有都看出来了...”
宁毅拍拍心口，表示自己有分寸。
令狐松一口气，这个师弟他看着长大，看似沉闷，实则心思灵动。这种人少有拘束，一旦被羁绊最难过关，尤其情之一字最能伤人，真怕他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二人没有其他兄弟那般亲近，默契倒是十足，师弟说无事他也信了。
“一个无瑕美玉，一个是磐石灵异，仪琳师妹若不是出家人，他二人倒也般配。”令狐心想。“至于容貌倒在其次，我师弟如此良才美质还配不得一个美人？”
宁毅若是知道令狐所想，恐怕会忍不住吐槽一句“我谢谢你”。
宁毅道：“大师兄。”
“嗯。”
“小师妹今年十八了。”
“嗯。”
“你...”
令狐居然有些扭捏，道：“全凭师傅师娘做主。”
宁毅心里骂一句“舔狗”，道：“你就不怕师妹哪次下山，被某个少年英杰拐跑了？”
令狐冲腾的坐起，严肃道：“我与小师妹情比金坚！”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自觉露出憨憨的吃相来。
“不愧是你，帅不过三秒。得亏我把‘林再兴’诳走了，要不然...”宁毅刚想吐槽几句，又想到人家备胎多多，突然有些意兴索然了。
二人躺在草地上看着流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不觉中宁毅睡了过去。再睁眼就听到琴箫和鸣，令狐坐于一旁似乎沉浸其中，显然是听了一会了，察觉身边动静，揶揄道：“师傅说‘幽梦无来处，风雅伴君身’，师弟随便一走就能寻到此处胜地，正是风流中人。”
宁毅听出他话中意有所指，显然也猜到是谁在这里奏乐，有心解释几句，被令狐拦住，道：“刘曲二人被嵩山派追杀，还有兴致在此处演奏，看来是穷途末路了。刘师伯虽与我兄弟有回护之情，如今咱们却不好相助，且静观其变吧。”
二人向演奏处靠近，令狐小声道：“师弟可曾与那...曲阳相识？”
宁毅道：“不认识，怎么了大师兄？”
令狐看师弟不似做伪，道一句“没什么”，只当是自己多心。不再言语，与师弟慢慢靠近曲声来处。
转过山石，胧月映出三个身影，正是一刘二曲三人。
曲阳抚琴，刘正风执萧，琴声铿锵，箫音婉转。音与人和，人与天和，他们似乎融入天地，只有曲声荡漾。
又一会，曲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演奏一般，二人自千军万马之间杀伐而出，破尽人世一切壁障，携手逍遥天地间。
师兄弟二人听的心旌动摇，热血澎湃。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曲阳缓缓说道：“刘贤弟，你我今日毕命于此，那也是大数使然，只是愚兄未能及早出手，累得你家眷弟子尽数殉难，愚兄心下实是不安。”
刘正风道：“你我肝胆相照，还说这些话于么……”
宁毅撇撇嘴，“你要是自裁在群雄面前，刘正风兴许能保住性命...生死面前谁都抱有侥幸，那夜若令狐不出现，没准自己真就叫了田伯光‘爷爷’...”
又想，“因着自己的关系，那夜他爷孙不曾出现，但应该是隐在暗处的...刘曲二人已然重伤，这个曲非烟倒是可以救上一救。”
正思想间，嵩山费彬已经追至，宁毅突然有些厌烦，就直接走了出去，令狐还在凝神听，一时就没拦住。
费彬吃了一惊，抬剑护住身前，正待说话，刘正风苦笑道：“贤侄何苦来哉...”
费彬见他们认识，更加警惕，却见来人拱手一拜，道：“华山弟子宁毅，拜见费师叔。”
费彬未曾放松，疑惑道：“原来是岳师兄弟子，岳师兄...”
宁毅道：“师叔放心，我师傅不在此地。”
费彬被叫破心事，喝到：“你何故在此？”
宁毅道：“我说我是来拉屎的师叔信吗？”
嵩山执正道牛耳，他什么身份？五岳盟主的师弟！竟被小辈消遣，顿时大怒：“你...”
“师叔莫急，其实我是来帮你的，不过...”
“哼，就凭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
“...”
“既然你不上道那就没必要费口舌了。”宁毅想到。
“仓啷”一声抽出长剑，如看死人一般看向费彬。
费彬费解，“这小子哪里来的底气？”竟然被他看的发毛。“先听听他有何话可说”，道：“看在岳师兄的面子上你且说来。”
宁毅突然把剑架在曲阳颈上，曲非烟叫声“爷爷”就要来救，被宁毅一脚踹倒在地，道：“不劳师叔尊驾，这二人我来料理，不过...”看向曲非烟，“这丫头归我。”
费彬松口气，“原来是个色胚子！应是午间在刘府见色起意...想必是一路跟着...”
不对！以他功夫不至于背后跟着个人都无法察觉，显然是早隐在附近的，由此看来...哼哼...
宁毅看费彬神情变换，一副了然的于胸的表情，想是猜到一些真相，心想，“但那又如何，你已经死了！”
费彬心说你那是什么眼神，跟我玩你还嫩些，试探道：“好，贤侄先杀了他二人。”
刘正风道：“宁贤侄，能死于你手也算我二人之幸，只求你今后好好待非非...曲大哥，莫要怪罪宁贤侄...”
曲阳大笑道：“我二人能死在一起，今生无悔！若说有什么遗憾，那便是这个孙女。
“宁兄弟，非非就交给你了。
“非非，今后好好侍奉宁少侠。
“动手吧！”
“爷爷！”
看曲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宁毅哈哈大笑。
你若真在意她，就不该带她来。
死到临头还这么天真。
宁毅止住笑，一脸讥诮问曲阳道：“你信了？”
不等他二人回答，又对费彬道：“你信吗？”
费斌摆开长剑，狞笑道：“果然你...大胆...”
没等他动手，宁毅率先攻向他小腹，费彬轻松挡开，顺势撩向他左肋。宁毅不管不顾砍向费彬脖颈，竟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费彬低头闪过，不屑的哼一声“你也配”。
喝酒时令狐就看出师弟状态不对，只是他二人向来不如其他师兄弟间那般随意，也不知如何规劝。此时宁毅状似疯魔，出剑大开大合毫无法度全靠蛮力，明显是在发泄，终不似他方才表现的那么轻松。
那费彬看似不敢硬接，其实是在戏耍三师弟。令狐叹口气正待出手，忽然一声尖叫，费彬长剑已刺入师弟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