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笑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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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事发

宁毅与迟百城趁“黄河老祖”外出潜入这处大宅,院中所见皆是破败,房屋门窗紧闭积灰甚厚,似是荒废已久。若非宁毅有山中生存经验,给他发现了几处阴狠陷阱,他二人都要以为此地无人居住了。

二人小心避过陷阱,潜到后宅,但见一排几间大屋,左数第三间有灯光。绕到屋后摸到窗根等待一会,见屋里没有动静,二人探头,屋内除了墙角张豪四人外,再无其余人等。刚要入内查探,就觉屋前有响动,连忙按下身形。

原来是“黄河老祖”去而复返,祖千秋道:“那两个倭奴倒是合用,省了你我兄弟一番辛苦。”

二人入得屋内,宁毅只听一阵桌椅响动,接着是倒酒的声音,二人碰过几碗,老头子道:“今夜我儿不死得脱苦海,祖兄何不把八只宝具将来斟酒,以作庆祝。”说着搓一搓手,表情极为期待。

祖千秋哈哈一笑,道:“老兄你这黄汤也值得我的宝具?”

老头子不忿刚要反驳,就见里屋帘开,老不死一身嫁衣蹁跹而来,道一句“爹爹拿酒来”,端起两碗径回内屋。组千秋再斟两碗酒,对老头子敬道:“恭喜老兄,贺喜老兄,今夜真真是双喜临门!”说罢一饮而尽。

老头子却不陪酒,一脸苦恼的思想一会,到底放不下心,就想起身去看。祖千秋拦住道:“不死侄女洞房花烛,老兄何必打扰,小儿辈脸皮薄,若是刚好被你撞破亲昵,却不是要惹她生气?”

老头子苦叹一声,仍有不甘,道:“我儿七岁患病,求到平一指那里,那老贼救一人需杀一人,他仇家本来就不多,早被其他病人杀得精光。我听闻他怕老婆至极,杀了他岳家全家,他才肯医我不死孩儿。

“那老贼还骂我不配为人父,还说不死原本娘胎里就带病,生来也该诊治却给耽误这许多年,便是做父母的不称职。祖兄你评评理,不死孩儿生来就活泼,哪里有个患病模样?”

祖千秋见他又开始倒苦水,只附和“是、是”,却不来劝。他素知老头子秉性,只等他自己说完就好,越劝越没完。

老头子继续道:“我儿练了家传功夫,伤上加伤终于病发,那老贼却只开一个药方打发。那方上药材极为难得,咱们把住这黄河要害苦心经营,小心打听,又养一帮精壮河工为我儿提供血食,吊住性命。

“到如今一十二年咱们费了无数心血,高价赎买,偷抢拐骗,这才配制成了这‘续命八丸’。我儿须得元阴不失才合药性,若是...若是...哎...”

见他终于倒完苦水,祖千秋劝道:“这老兄却是多虑,不死侄女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她心里该当有数,不至于临到功成自乱阵脚。何况这些年,比那少年俊俏的血食也不是没有,不死侄女何曾失身于人?不过我观那小子元阳未失,更兼血气澎湃,当真是好药引!

宁毅听说要把白罗做药引,哪里还忍得住,正要动手,屋前又是一阵聒噪,一阵杂乱的脚步传来,细听不下二三十人,连忙引而不发,静待时机。

一行人被当先二人引入房间,其中一人把手中酒菜摆到桌上,退在一旁哈腰道:“两位老爷请慢用。”宁毅听出声音是白日里酒楼上那个说书人,叫做驴惊人的。

另一个人道:“奴才亲自挑选二十七人,都是未娶亲的,个个精壮,请老爷过目...还不行礼!”这是那个吴勇狗。

二十七人口呼“老祖”轰然下拜,“黄河老祖”点点头,祖千秋道:“你二人先去准备。”驴狗二人便到隔间去了。

祖千秋要众人起身,见他们都面带不解,道:“老驴原是为我做事,平日里探听些消息。”众人只知他二人时常吵架,不知还有这等内情。

宁毅听到此,不禁暗叹:“好一个为虎作伥!”他二人时常热闹处吵架,原是引出“女鬼”话题,有那好奇多事的江湖中人,爱寻根问底,或是人前显摆如“砀山三友”之流,却不正好入他圈套?武林中人血气旺盛,喝起来自是比那些凡人得用。

老头子不耐道:“跟他们啰嗦这些...我今问你们一句,愿不愿为我儿死?”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想:“这是‘老祖’有事要咱们效力了,咱们受‘老祖’大恩无以为报,如今正该奋勇向前。”纷纷表态听凭“老祖”吩咐。

老头子见还有十几人不肯应声,怒道:“马立诚!”其中一人见“老祖”点名,慌忙下拜。

“当初你全家为倭寇所杀,母姐更为倭奴所淫,是谁救你性命,助你报仇。”

马立诚诚惶诚恐,道:“是‘老祖’,‘老祖’恕罪,奴才愿为‘老祖’肝脑涂地!”

又依次点到时殷红、庞中英等十人,皆是类似情状。最后点到一个叫做冯玮的,老头子先是劈头盖脸一顿鞭子,气愤道:“狗东西,老爷我平时待你甚厚,提拔你做个号头,旁人拉纤你只需喊喊号子,你居然还背后编排我,真当我不知?如今该你效力却一言不发!”

冯玮求道:“‘老祖’息怒,奴才正是要留得有用之身,才好为‘老祖’效力,奴才可是考过秀才的人,怎能与这些泥腿子作比,‘老祖’明察秋毫...”

女儿那边还没传话,老头子本就烦躁,这狗才嘴硬一番话,彻底激怒了他。冯玮话没说完,就被老头子喝断:“闭嘴!把他狗牙都给我掰下来!”他身边五六条壮汉,立马架住冯玮,见他不肯张嘴,沙包大的拳头一下一下把他嘴巴捣的稀烂,牙齿一颗颗脱出。

那冯玮犹不住口,含含糊糊的还在说,老头子道:“把他舌头割了!”就有人拿出一把小刀,卸掉他下巴,拽出舌头一刀两断,那人惨呼一声晕了过去。

老头子再也等不得,气呼呼的穿过里间屋子,到朝向南方的房门之上的蓝色棉门帘前,也不进去,温柔道:“不死我儿,可准备好了?”

里间老不死正在白罗耳边呢喃,过了好一会才蚊声道:“爹爹自行主张,孩儿随时候着...”

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道:“先把冯玮带来!”

吴勇狗把冯玮拖到浴桶边,用梁上垂下的绳子拴住他双腿,把他倒吊在浴桶之上,如此才好放净鲜血。老头子拿起一把尖刀,朝冯玮心口一捅,那狗才便尖叫起来,胡乱扑腾,血更是喷的到处都是,吴勇狗赶忙把绳子松一些,把他吊进桶里。

祖千秋进来屋内,也拿过一把尖刀,在他颈上一划,狗才只余呛水声。放干这一个,吴勇狗再度拉来一人,这人见屋内情形,尖叫一声就要跑,吴勇狗险些没拉住。祖千秋骂一句:“废物!”

上前制住那人,也不用绳子,反手提起他双脚,就着浴桶在他颈间一划,任凭那人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外屋众人听见两番动静早有惊疑,趁着第三次带人时,拥在门口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争相逃命。

到嘴的鸭子岂能飞了?老头子圆滚滚的身躯滴溜溜转动,从第二间屋子转到屋外,已控制住所有人。正待提他们回去,忽然从屋后转出一人,老头子一凛道:“你是谁?”

宁毅道:“你爷爷!”他趁屋内混乱与迟百城商议,由他引开“黄河老祖”,等迟百城救下白罗再来汇合。

老头子摸不清宁毅来路,但今晚之事他筹备多年不容有失,若能不动干戈最好,当下客气道:“阁下深夜到访,原本...”话未说完,宁毅当头一剑已经砍来。老头子偏身躲过,还待再说,宁毅根本不做理会,一剑快似一剑。

“快刀!田伯光是你什么人?”老头子道。

宁毅见他认出快刀,笑道:“他跟你一样,都是我不孝子孙。”

见他不好好说话,老头子已知此人是诚心来捣乱的,不再抱有侥幸,转守为攻。宁毅与他斗得片刻,见祖千秋还不出来,便开始大声呼喝起来。喊了半天屋内全无动静,宁毅使出一式“白虹”,老头子见这招式气势不凡,他不敢硬接,滴溜一转让开身位。

这一下正中宁毅下怀,他从半空一划而过,抢入房里去了。第一间倒了一地祭品,宁毅进入第二间,屋里除了“驴狗”二人,并不见祖千秋。

小心靠近朝向南方的房门之上的蓝色棉门帘,猛地挥剑刺两下,一把扯掉朝向南方的房门之上的蓝色棉门帘,入眼的一幕让他心头火起。

白罗直挺挺坐在凳子上,一个女子袒胸露乳半躺在他怀里,似是喝醉一般,对门口动静也不理不睬,只是贪婪的舔舐白罗胸膛上鲜血。

“妖孽!”宁毅怒骂一声抢上前去,看见师弟双眼眼皮竟被缝在额头之上,宁毅目眦欲裂,抓住女子长发一把把她甩进火盆里,好险没有发病。

那女子惨呼出声,却无力起身,只在盆中挣扎。老头子追着宁毅进来,见此情形,悲恸道:“痛煞我儿!”

一把捞起老不死,扑灭她身上的火,滴溜溜的转出房门,踩着朝向南方的房门之上的蓝色棉门帘,轻轻把老不死放进浴桶,给她喂下一粒药,怒吼道:“祖千秋你死哪儿去了,害得我儿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