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兄弟同心
不像他六人还有愤慨，司马大、黄伯流等人早打定了主意只做壁上观。尤其是黄伯流知道眼前这人是宁毅之后，就与相熟的洞主岛主通过气了，大家一致认为不要惹他为好。“天河帮”势力遍布齐鲁豫鄂，“黄河老祖”能虎口夺食，却被宁毅杀了，岂是好相与的？
这次来华山许多左道大佬其实很有些抵触，都想不通为何要招惹“五岳剑派”，只是奉了“圣姑”之命不得不来。聪明人都尽力约束门人弟子，那些闹事惹事的多是散兵游勇，或者是“漠北双熊”这种蠢货。
他们巴不得这些蠢货多一些，因为这事是注定不会有结果，死多一些显得众人尽职尽责，回去也好向“圣姑”交代。他们推出游讯救“双熊”，看似是为了挽回颜面，实际上只是一个替死鬼，不过游讯也不傻，借机先溜了。
所以严三星之死他们一点都不伤感，甚至对张夫人等六人没有动手颇感失望，不管谁死了对他们都是有好处的。至于宁毅看不起人，看不起就看不起吧，在场一千多人呢，又不是看不起自己一个，他们可不学严三星，只要不是被指着鼻子骂，都不是事。
没想宁毅下一句就让他们忍无可忍了，宁毅再激道：“一个能打都没有，都滚吧！”这地图炮放的，把在场众人都砸晕了。
“二虎”心想：“完了，这一下把别人全给得罪了...”把众人脸色都看在眼里，冷汗顿时湿了后背。
在左道大佬想来，宁毅在千人围困中杀了“漠北双熊”与“双蛇恶乞”，这是多大的名声，多少人求之不得，日后行走江湖谁不敬他三分？明明已占尽便宜，实在搞不明白为何还要如此嚣张，真当这些人是泥捏的不成？
到了这个地步若还无动于衷，这千把人真就颜面扫地了，以后也不用在武林中混了，必须要有人出头做个了结。左道中要数天河帮主黄伯流最年长，势力也最大，虽然没有约定，但这种情况也该他出头替众人讨个说法。
“银髯蛟”黄伯流前出几步，凛然道：“宁少侠出言太也刻薄，这就是你华山派的待客之道？”
宁毅冷哼一声，甩甩手里的状纸怒道：“有这么来做客的吗？”
黄伯流一时吃不准宁毅意思，迟疑道：“这...可是有谁不长眼伤了华山高徒...请宁少侠明示，我等绝无包庇。”他们觉得宁毅一再咄咄逼人，肯定是哪个师兄弟出了意外，但是应该不会太严重，不然就不是他一个人下山了。
宁毅指着身后的百姓道：“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大佬们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华山弟子出事就好说。
这个华山三弟子威名也立下了，还一直这么强硬，原来是想要咱们给台阶再捧一捧，什么百姓不过是个由头。如今脸面已经丢尽，“圣姑”交代的差事还是要办的，这才来几天就灰溜溜的走了，回去没法交差。
黄伯流心想，走是不能走的，怎么也要等到华山大礼过了，那就得把宁毅哄住，不然他在这华阴城一待谁也安不了心，要台阶就给他罢。
黄伯流道：“我等已尽力约束门人部下，但此次来人甚多，难免有浑水摸鱼之徒。宁少侠给老夫一天时间，这些不法之徒包在老夫身上，定会给华山一个满意交代。
“百姓财产损失也由老夫一力承担，伤亡抚恤一条人命三...五百两，重伤两百，轻伤五十两银子，少侠以为如何？”
他此言一出，群豪都道黄老帮主仗义，就连告状的百姓也十分心动。不然又能如何呢？告官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多数人其实都选择了忍气吞声，让江湖大爷抵命更是想都不敢想，何况还有这么丰厚的补偿。
宁毅把众人群像都看在眼里，他就多余那么一问，脑回路都不在一条线上。没有谁能真正理解谁，真要论个对错，宁毅觉得错的还是他自己，他错在至今都无法把思想融入这个世界。
宁毅开始笑，大笑，笑的仰上了天，笑的弯下了腰。这一刻他不想再压抑情绪了，众人逐渐从他那颤抖的身躯与狰狞的脸上，感受到一种癫狂来，“二虎”等人感觉尤为强烈，下意识都远离开来。
这是他穿越以来胸中积压下的黑暗情绪的大释放，是无奈，更是伤心失望，他当年下山灭了长安人贩就是这种感觉。明知天下间似这等不平事多不胜数，却如何管得过来，可让他随波逐流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就见一桩灭一桩，杀他个尸山血海！”
宁毅开始动气，打通任脉以后血气转化效率更高，右臂淤肿肉眼可见的消退，一抹紫红浮上脸颊。黄伯流等人看见无不骇异，原以为他右臂肿胀是藏有什么机关，才敢硬挡黑熊铲杖，哪知道是淤积的血气，便是毒蛇都被血箭烫死，其中蕴含的力量该有多霸道。
更让人惊惧的还是宁毅的面色，华山绝学气功江湖人尽皆知，尤其是他已经能外显于面，显然很有些火候了。如此表现，这是要跟他们拼命！
从整件事来看，宁毅明显不是那种不通世故的人，甚至可以说心机还有些深沉。黄伯流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实在搞不懂是哪里触怒了这丑货。他们有家有业，在江湖上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一方豪侠，不能稀里糊涂的折在此处，所以只能先避其锋芒，再从长计议。
跑也讲究策略，黄伯流振臂一呼：“他华山派如此小觑天下英雄，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大家一起上！”
身后大佬轰然应好，旁边门人弟子也鼓噪起来，同时抢在众大佬身前，亮出兵刃把宁毅围在中间。围观群豪一直被宁毅气势压制，若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有大佬们带头，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宁毅体内真气鼓荡到了一定程度，竟然压制住了脑疾，此时心思清明，知道有这许多搂搂阻拦，留不下他们。既然要拼命，就得留下几个够分量的。他只说一句话就打消了黄伯流等人逃跑的念头。
宁毅道：“老子缺一个洗脚搓澡的奴婢，几位回去给任盈盈带个话，就说三爷觉得她很合适。”说罢笑的很是恣意。
黄伯流等人听见先是苦涩，再是委屈，最后是愤怒。别说是名姓，就连“圣姑”这个名号他们提都不敢提起，宁毅当着许多人的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喊了出来。在场些许正道根本听都没听过，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左道大佬却怨气冲天。
别看他们都是一方大豪，早被任我行收服，生死都掌握在魔教手中。东方不败上台以后耽于淫乐不理世事，他们固然没了约束，可三尸脑神丹的解药魔教也不再提供，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是“圣姑”任盈盈的出现，拯救了他们，让他们逍遥至今。
这个狗贼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亵渎之言，一下就把他们逼上了绝境，无论如何都要拼命了。不然等这话传回洛阳，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不得好死。黄伯流等人喝退部下，几十个大佬亲自上前，里三层外三层把宁毅围在中间，战局一触即发。
远处忽然传来呼和声，有许多人马迅速向着这处奔来，黄伯流等人心中咯噔一声，“上当了！”这小贼演的好戏，原来在这里等着他们呢，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先下手为强”，黄伯流等人都是这个想法。
没等他们动手，一阵豪爽的笑声刚入耳，接着眼前一花，场中已多了一个人。来人英姿挺拔，眉目轮廓分明，面上笑容自然洒脱，给人一种潇洒不羁之感。
“令狐冲！”有人惊呼。
“不才正是区区。”令狐冲微笑着向四方拱拱手，黄伯流等人不由后退几步，让开了些。
人的名，树的影。
若说宁毅让群豪忌惮，那对令狐就是害怕了。最近一段时间令狐爱情事业双丰收，宁毅不在山上心境上没了约束，浑身气度越发圆融，在场中随意一站，只这份气质就让群豪心折，都道这才是真洒脱。
令狐对宁毅笑道：“三师弟有这般快活事，怎么不叫上师兄我？”说罢把手轻轻拍拍宁毅后背。
在外人看来这是师兄弟间自然举动，实际上是令狐借着这几拍，阻滞了宁毅体内汹涌的真气流动。他一来就看出师弟又在以血换气了，这对他经脉负担极大，是以不动声色以势勾连宁毅气机，助他缓和经脉。
令狐一出现宁毅就知道打不起来了，黄伯流他们是不敢动手，宁毅是不能动手，他若动手令狐必定要阻止他。因为令狐不知道他们的真正根底，自己又不好解释，就算说出来华山众人恐怕也不会相信。
令狐感受到宁毅体内真气逐渐归于平静，精血却突然壮大，穆的张口喷出一口血雾，令狐觉得面上一炙，“这是...”惊喜道：“师弟这次下山又有突破？”
宁毅再吐出一口浊气道：“有些际遇。”以前这气强行收住只有少部分能转化精血，大部分还要散掉，如今打通了任脉正好反了过来。称不上收发自如，至少不是一无是处了。
二人正说话间，又有一人翻上房顶跳入场中，不是白罗是谁。白罗瞅瞅四周，兴奋道：“又打架吗，三师哥。”少年功力骤增，很有些迫不及待想试试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