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骂人是门学问
接受完专访之后，冯博远回到家。
“怎么样？有诚实地回答记者的问题吗？”内海绘里询问道。
她的问题有些奇怪，冯博远越想越不对劲。
“我最亲爱的老婆啊，这一切该不会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按照他的性格，想来是别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以他现在的状况，被问到国籍方面的问题，也是不会避讳什么的。
可是一旦被询问了这个问题，就和最开始接受专访时的目的相悖了。
冯博远向来想不到那么深远的事情，但他这位聪明伶俐的老婆可不是什么榆木脑袋。
“诶嘿？”内海绘里试图萌混过关。
冯博远捏住了她的脸，直到她求饶才肯放过。
再这么下去，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威严都没了！
但看到妻子红着眼假哭，冯博远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软了。
“我的错，明天带你去逛街好不好？”冯博远寻思他也没有用力啊。
“真的？”内海绘里破涕为笑。
“……当然。”冯博远感觉有哪里不对。
上一轮联赛是十月一号，下一轮联赛是十月十五号，虽然其中大部分时间需要去训练，但他也是有一些空闲时间的。
虽然他本来就像陪妻子过，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圣诞后的假期呢？想好要做什么了吗？”内海绘里追问道。
冯博远挠了挠头，他也不是能计划那么远的人。
“你决定吧，当时候我听你的。”
“那回你的老家，让我见见你的父母，好吗？”内海绘里温柔地问道。
“……”冯博远的心情有些复杂。
对于那个家，他自己说都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情绪。
但为了避免事态发展成曾经的梦境，他或许真的应该回去看看。
“有你在我身边，真的太好了。”冯博远由衷地感叹道。
他没愚钝到那个地步，自然知道妻子为自己付出了多少。
回去和他见父母，她是什么想法，冯博远自然清楚。
但基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对父母的了解，他知道她注定会失望。
要知道，这五年不仅仅是他没有联系父母，父母也完全没有联系他。
虽然那个所谓的亲戚完全靠不住，但通过那家伙联系到他，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无论结果如何，都到了可以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
明明是两星期的时间，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联赛第八轮对阵乌尔姆的比赛，汉诺威96上下都是势在必得的。
虽然乌尔姆是上赛季德甲降级的球队，但本赛季的表现实在无法让球迷满意。
联赛7轮过去，乌尔姆刚刚好拿到7分，更是丢了13个球，平均每场差不多丢2球。
进攻方面也不强，7场进了8球，勉勉强强超过了场均1球。
要知道，汉诺威96这边，光是前锋丹尼尔一个人，就在6场首发的比赛中打进了5球！
乌尔姆整支球队的进球效率，也仅仅比汉诺威96这边一个球员要强一点点，这还用比吗？
不过他们运气算比较好的，同样是德甲降级队的杜伊斯堡，7轮打进9球丢了11球，愣是只拿到了5分，现在已经跌入了降级区！
三支德甲降级队之中，只有比勒菲尔德拿到13分排在积分榜第5，勉强保住了降级队的底裤。
三支降级队成绩差成这个样子，那也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汉诺威96上下，誓要把乌尔姆的底裤扒了！
结果，上半场45分钟过去，比分是2:0。
乌尔姆坐镇主场，这个“2”自然是人家的。
中场休息的时候，主教练霍斯特破口大骂，把首发出场的每一个球员都骂了一顿，冯博远自然也逃不过。
左前卫布努阿这一场没有首发出场，这还是本赛季第一次。
本来他还挺不开心的，现在则毫不掩饰他的笑容。
那笑容甚至有点嘲讽，很快便引来队友的怒视。
但在霍斯特的谩骂声中，没人敢多说什么。
都说弗格森是吹风机，但面对预料之外的失利，其实很多人都控制不住情绪。
但是，和弗格森在曼联拥有崇高地位不同，霍斯特在汉诺威96的地位十分一般。
这不过是霍斯特在汉诺威96的第二个赛季，而上个赛季的汉诺威96也不过排在联赛中游。
虽然这个赛季暂时排在榜首，但没人会认为这全都是主教练的功劳。
一部分球员对他的谩骂很是不满。
尤其是进攻球员，觉得落后两球完全是防守球员的问题，
其实，霍斯特骂人也有他的理由。
两个星期不比赛，然后就给出了这样的表现。
这说明什么？
说明球员们完全没有紧张起来！
汉诺威96的球员有那么一根弦松了下去，再这样下去，输的可就不是这一场比赛了！
他需要通过骂人的方式，来让球员们重新提起精神。
但使用骂人这种方法，本身就有一定的风险。
更大的问题在于，他骂得没有选择。
汉诺威96虽然庙小，但该有的都有，大球队有的派系划分也是有的。
就好比现在，更衣室就主要分成了两个阵营——
以德国帮为主的后防球员，和以国际球员为主的进攻球员。
0:2落后，进攻球员不能说没有错，但防守球员的错误显然更大。
让场均1球的乌尔姆半场打进了2球，说后防没问题才是有鬼。
霍斯特却没有管这些，一股脑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顿。
如果只骂德国帮，数据摆在那里，一部分球员虽然生气但也能接受。
再加上德国球员一向以服从安排闻名，被杀鸡儆猴的国际帮也会跟着老实一点，这事就完美解决了。
现在就不同了。
冯博远没看出其中的风谲云诡，只看到很多人的表情都不太对。
他没想明白，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冯博远知道队内有帮派，甚至自己也不知不觉成为了国际帮的一员，但他没把队友分得那么清楚。
对于主教练的谩骂，他也是摆出认真听讲的模样之后，直接当成了耳旁风。
说到底，冯博远没把自己当成德乙榜首、甚至德甲球队的一员，心态相当平和。
一场比赛落后而已，他压根没放在心上。
这样的心态，让冯博远的状态完全没被队友影响到。
联赛第50分钟，德布里茨依靠突破，创造一个不错的任意球机会。
冯博远站在罚球点，总感觉有点奇怪。
德布里茨是防守型的边前卫啊，他被替补席上的布努阿上身了不成？
下半场开始之后，这位德国右前卫就开始积极突破，这是他下半场第二次被犯规了。
他这么积极做什么？
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冯博远看向乌尔姆的防线。
乌尔姆的首发门将名叫伊尔菲克，是能入选瑞士国家队的球员。
但冯博远看了一眼他布置的人墙，瞬间就看到了两个漏洞。
试探性地用弧线进攻远角之后，球轻飘飘地进了。
冯博远都没想到这球进得这么轻松，甚至有点无语。
过去的几轮联赛，他也得到了不少任意球的机会，但是一直都没进球。
任意球的进球效率本来就不高，没想到现在联赛还没过半，他就进了2个。
要知道，这个赛季踢到现在，他一共打进了3个球，其中2个是任意球。
定位球进得比运动战进球都多！
这可真是……
扬.西马克第一时间抱了过来。
让冯博远觉得奇怪的是，他好像在对着斯特福伊吼着什么。
他是不是吼错人了？斯特福伊不是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