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婚

考珀伍德在南三街六十四号的一个小办公室，开始了票据经纪业务生涯。他发现从前那些关系良好的客户们都还记得他。他来到一家银行，猜想对方也许需要现钱，他就跟他们交涉，谈判换取票据或者他们发行的股票之类，给予百分之六的利息。然后他会把这些股票卖给一些愿意长远投资的人，赚取一小部分佣金。有时候他的父亲或其他人，会建议他在何时何地怎样做成一笔交易。这样的买卖也许能赚到全部交易的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第一年，除去开支外，他净赚六千美元。这还不算多，他正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增加收入，相信将来会获得更大的利润。

第一条街车线路开通时十分混乱。这条线路在前街开启之前，费城的马路上到处都是无弹簧的公共马车。这些马车在街道上拥挤着驶过，在坚硬、粗糙的鹅卵石路上发出咯咯的响声。

现在，多亏了约翰·斯蒂芬森的主意，纽约已经有这种双轨电车了，除了第五街和第六街上的线路（这些车从一条街穿梭到另一条街）从一开始就赚钱外，还有许多其他线路在策划和提议中。市民很希望能看到街车取代公共马车，就像当初铁路取代运河。当然也有反对的意见，情况从来都是如此。有人提出线路可能被垄断的抗议。那些被取而代之的公共马车投资人和车夫们的反对声最高。

考珀伍德对于街车的未来充满信心。不惜冒险把能余下的钱都用来买新公司发行的股票。他想尽办法了解股票公司的内部情形，虽然在街车问题上很难做到。开始创办街车的时候，他还太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没被安排在与金融方面有关系的重要位置上。最近新开通的第五街和第六街线路，每天已经可以赚取六百美元了。西费城线项目（就是核桃街和板栗街）正在计划中，就像第二街和第三街，雷斯街和葡萄藤街，云杉街和松树街，格林街和科茨街，以及第十街和第十一街上的项目一样，都是由一些有权势的大资本家策划和支持的。他们对州议会有影响，尽管公众抗议反对，他们还是拿到了特许经营权。腐败行贿的谣言甚嚣尘上。大家都争论说，既然道路如此有价值，那么街车公司应该支付每英里一千美元的公路税。然而，不知何故，这些能获暴利的特许权通过之后，公众听到第五街和第六街这些线路可以赚钱，又都蜂拥而来投资。考珀伍德就是其中一员，在第二街和第三街的线路工程开始的时候，他就投了一大笔钱，并在核桃街和板栗街线也投了资。他梦想有一天能控制一条这样的线路，但又不知道如何做，因为他的生意还没令他暴富。

正是在创业早期这段时间，他与塞普尔太太结婚了。毫无疑问，没有兴师动众，因为他不喜欢，而他的准新娘很紧张，害怕舆论。他的家人也不完全赞成。他的父母认为她年纪太大了。以弗兰克的地位他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他的妹妹安娜甚至怀疑塞普尔太太是在设计勾引他。他的兄弟约瑟夫和爱德华对此倒是很感兴趣，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塞普尔太太看起来很漂亮，而且有钱。那是十月的一个温暖的日子，他和丽莲去卡洛希尔教堂举行婚礼。弗兰克对新娘的装扮相当满意。新娘穿着一件乳白色蕾丝花边拖地婚纱，精美雅致，这件礼服花费了好几个月才制成。到场祝贺的人群里有他的父母、塞涅卡·戴维斯夫人、威金家族的人、他的兄弟姐妹以及朋友。他连这样做也不是太喜欢，但是丽莲高兴。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婚礼西服，站得笔挺，很有仪式感，因为丽莲想要这样。但是后来仪式一完，他就换上了一套很帅气的商务旅行套装。他安排了两星期的纽约和波士顿之行。下午坐火车到纽约，五个小时就到了。当他们终于到了纽约的瑞吉宾馆，经过好几个小时的公众仪式表演后，两个人终于可以独自待在一起了。他把她抱入怀中。

“哦，真是太棒了，只有我一个人享有你。”他赞叹道。

她微笑着回应他的热情，带着他所喜欢的那种诱人的矜持，他觉得永远也看不够她，她美丽的脸庞，可爱的手臂，光滑舒缓的身体。他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叫着嚷着，开车兜风，吃饭看风景，他对这两座城市的金融中心都很感兴趣。他觉得纽约和波士顿都是商业很强的城市。他心生向往，就像他此前的观察一样，也许他应该离开费城，当然他在那里也会很开心，跟丽莲在一起，再生一群小考珀伍德。他会努力工作挣钱。如今两个人的钱都由他掌管，只要努力经营，他会变得非常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