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种族之战

列车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条桌，路明非、零与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对坐。车厢是典雅的欧式风格，四壁用维多利亚风格的花纹墙纸装饰，舷窗包裹着实木，墨绿色真皮沙发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不精致。

四人都严正以待，表情严肃，就连最没有个人样的芬格尔都有模有样，完全看不出前些天还哭哈哈的在麦当劳打工。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芬格尔举手。

“没问你，要严肃，我是你的临时导师，学校指派的，这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路明非，“你也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伏特加！”零举起了手，如同一个正在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路明飞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女，虽然不知道为何她对自己如此亲近但直觉上告诉他这个少女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另外的人：“肥宅快乐水！”

路明非懒洋洋的说道，仔仔细细的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记忆，随即一边往右边稍微挪了一点，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他可懒得去当任何人的替代品。

很快的，两份饮料就是送了上来，相比起喝可乐都喝出一种品茶的感觉的路明非，身旁的少女拿起伏特加就在敦敦敦，一口气就喝完了一瓶，而脸色却没有半点改变，仿佛他喝的不是酒，是凉白开。

随即二人拿起那那份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古怪文件，路明非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就签了。

一个是因为他压根看不懂拉丁文，二个是因为我不承认的协议，那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妄图用一张废纸来强迫一位强者吗？如果真有人这么想那路明非会相当的开心。

但古德里安教授根本就一点没有看出路明非的想法，小心地收起二份文件。

“说起来，你背后的这幅画是什么？”路明非实在是难以忍受在一个把自己当成另外一个人的替代的女人身边，压抑自己一拳将她的大脑轰爆的冲动，站起身来走向古德里安教授身后的幕布。

“别！”

古德年教授只来得及说出一个词，路明非就已经把幕布撕开，其身后的本质浮现在他的面前——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

路明非甚至感觉自己好像能听到这巨兽那充满愤怒的怒吼！

强者，一个绝世的强者！

路明非眼前一亮，直觉告诉他如果这头巨龙还活着的话，一巴掌就能拍死现在的自己，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惧，反而不知道为何的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愤怒。

这不是来源于自己的愤怒，而是来源于另一半，一直束缚自己的另一半的血液的愤怒。

似乎是因为这种愤怒，那来自另一半血的束缚力渐渐减少，而受到这前所未有的强者的刺激，他属于强者的血正在他体内缓缓燃烧，心脏因为大脑的激动迸发出更多的血液，细胞极速的摩擦，黄金色的双眸不受掌控的亮起，积累已久的电流一瞬间突破某个壁障。

磁场转动1万，不，2万匹。

仅仅是一个对视，一幅画居然就让路明非突破了困住他近一月的壁障。

厚积薄发之下，刚刚从电流推动提升到磁场转动就直破2万匹。

这对正统武神来说是一个很低劣的数字，不提某刚刚出生就有50万匹的真正挂逼，就是刚出道的白惊浪也远高于这个数值。

但在这四个月的苦修中，已经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特殊，这世界的环境似乎也不欢迎这种奇特力量的路明非已经感到非常满意。

这与莫名其妙的来自于奇怪血液的奇特力量不同，是完全属于他真真切切能够完全被自己所掌控的力量。

“这是什么？”在呼吸间就掌握了刚刚膨胀的力量，路明非故意没有收回黄金眸，转过头来问道。

“龙。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古德里安教授的双眼也不自觉的转化成黄金色，回到，“他将给予这个世界带来无法拯救的绝望，而我们学院的目标就是杀死他。”

“听起来很有趣？”路明非咧开了嘴角，感觉自己似乎曾见识过无数脱离想象生物的他并没有怀疑这东西的真实性，反倒跃跃欲试。

仅仅是从自己鲜血的反应来看，他就明白或许这条龙就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宿命根源。

也就是说如果杀死他，将他彻彻底底的轰杀至渣，那么是否就能证明自己突破了命运？

“这并不有趣，我的学生！”古德里安教授站起身来，罕见的表情严肃声音低沉，“这是一项横跨数千年的大愿，无数人早已倒在了这片看不到希望的战场，鲜血与死亡，毁灭与拯救，在这战场上倒下的尸体足以堆积成比世界第一高峰还要高的山峰，无数人拼尽全力，耗尽蛮勇，竭尽智慧，抛弃底线，就是为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将龙族的复兴埋葬，而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他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类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无论学习任何东西，最终指向的都只有一个目标，”他直视路明非的双眼，“屠龙！不择手段的屠龙！”

“这并不有趣，我的学生。”古德里安教授突然之间憨厚的笑了起来，仿佛之前的严肃都只是假象，但他却用最温柔的话说出了最残酷的事实，“这是种族与种族之间的战争！会死人的，会死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