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张有灵的旧事
张有灵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靠近他，才会发现他双眼涣散，目光无神，仿佛木偶一般。涣散之下，一场风暴却在悄然形成。
这一切的变化源自于他听到人为造成的灵体祸乱。
听到那几个字，就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阴冷起来，呼吸中弥漫着淡淡的霉气与烧纸味。仿佛时间又回到了张有灵最想忘记的那一天。
五年前，D市西郊夏令营案发生的那一天！张有灵是其中的幸存者！
那个案件由于各种原因并没有对公众详细说明，只披露了死亡人数为18人。
那批次夏令营活动的学员，只活了七位，张有灵是其中之一。
张有灵以前并不是利己主义者，但经历了那次案件，他变了，他爱自己胜过爱别人。
张有灵昨天之所以冒着生命危险去图书馆救徐超，不单单因为徐超是他的室友。
如果当时是另外两位室友在图书馆，张有灵或许会选择直接退走。大学才刚开始不久，室友之间并没有那么熟悉。
张有灵救徐超，是想完成夏令营时的一个约定！
张有灵答应会救下某人，但他失约了，那个人还是死在了案件中……而大学室友徐超，跟那个人意外地相似！而且二者不仅容貌相似，性格也类似，张有灵下意识中，会把徐超当成那个人看待。
已经失约了一次，张有灵不想再次失约。所以，张有灵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救徐超。
西郊夏令营案一直悬而未决，但张有灵不怪警方，他清楚那不是一件刑事案件，而是灵异事件！
那些被害人是被各式各样的鬼怪杀害的！但一直以来，张有灵都有一个小小的困惑：如果是单纯闹鬼，那天所出现的鬼怪未免有些多了！
张有灵还清楚地记得，在夏令营的前几个晚上营地周围并没有出现灵体，而案发时他看到了数只不同的鬼物！
鬼物具有一定的领地意识，就算是最阴森的乱坟岗，也不会出现好几只鬼物聚在一个坟里的情景。一个萝卜一个坑，无论那个坑有多小，它都是单独存在的。
以前的张有灵不理解，但银刚刚说的话，意外地点醒了他：夏令营案或许不是单纯的意外灵异事件，而是人为造成的灵异惨案！
那一夜发生的种种，再一次出现在张有灵脑海。
“咯咯”
牙被咬得吱吱作响，甚至有血迹渗出，但张有灵却浑然不知，他紧握着双拳，指甲深深扎入掌心。
“成为守序者就能查出当初的真相吧？那好，我就成为守序！”
“枉死的同伴们，我定会为你们报仇！”
这一刻，张有灵决定要成为守序者。
他不是为了成为英雄，甚至不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是为了当年那群枉死的朋友！利已多年的张有灵，做出了一个违背自身原则的决定。
等张有灵回过神来，才发现银已经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想成为守序者，就要通过神笔的历练测试……”张有灵喃喃道。既然决心成为守序者，他就不会故意在测试中表现不好。
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如何评定历练过程中的好坏？
通过第一次历练，张有灵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测试过程中根本不存在危险，太简单了，像是在走过场！
“说到底，是我完全不清楚守序者的评判标准，他们是靠什么来确定合格标准！”
张有灵认真回想梦境结束时的场景，发现那根神笔只告诉自己第一次历练结束，完全没有提到合格与否……
张有灵轻声道：“历练结束却故意不说合格标准……是怕新手故意出错，主动丧失资格么？”
半晌，张有灵又摇摇头。
“不对，不是这样。不说评判标准，可能才是历练中最大的考验！”
或许有人认为，既然都知道历练没有危险，那还不容易通过？凭感觉，选正确的选项呗！
问题在于，这个‘正确’的定义是什么？
比方第一次历练中，如果张有灵让女鬼杀人，这像是错误的选择。但张有灵选择阻止女鬼杀人，看起来这是一个完全正确的选择。
但这是站在人类的角度上看待问题！从人类的角度的来说，无论何时何地，任何灵体杀人都是不对的！
但若是从秩序的角度出发呢？
万物皆有灵，在守序者眼中，女鬼或许也是一条生命。
她被官兵用火烧灼，张有灵还阻止其反抗，导致她消散在天地间。从这个角度看，张有灵无异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说不定让她杀了官兵，才符合守序者眼中的正确！
张有灵想了很多，依然没有理清头绪，满脑子都是正确，错误。
没摸清楚标准之前，此题无解。
张有灵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没有风险看似简单的历练实则没那么容易。
有时候，对错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对错的界限完全模糊。站立的角度不同，发现的问题也就不同，结果自然也不相同。
张有灵揉了揉发涨的脑袋，不准备再想这个问题。
“先把标准摸清楚，剩下的以后再说……在掌握标准之前，我需要做到少犯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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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候，徐超拎着一份餐食回到了寝室，看到张有灵的面孔，徐超心中犯怵。
“有灵，你是不是没好好休息？怎么一上午不见，不仅脸色发白，连眼睛都开始发红了，嘴角还有血丝……”
“咳，我肝火旺……”张有灵小声道。
徐超挨着张有灵坐下，凑近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探过你的鼻息……”
张有灵推测在自己进入梦境的这段时间，现实中的躯体会变得如同一具尸体，心跳与呼吸都极为缓慢，但这种事情他不敢告诉任何人。
“没错，我心律不齐！”张有灵心中一跳，抢先回答道。
徐超古怪地望着张有灵，小声道：“你偷偷告诉我，你五脏六腑还有几个完好无损的？咳…你是不是…还有肾虚？”
张有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见徐超一脸歉意的望着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事情看脸色就知道了……”
“徐超，你说话从来都这么直接的么？”
“有灵，你放心，我会保密的！我知道一副药方，三百年好品质，专门治…唔…”徐超话说到一半，张有灵就用饭盒里的一根鸡腿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