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往训练地

莫柔蔷和她的三个新室友都没想到，四个认识不到一天的有缘人，很快就又面临着分别了。

对未进入过成学的人来说，每个成学新生（当然，仅限于女生）都将经历的军事化管理是极其神秘的，这源于军人保守秘密的天职和军训教官对新生们一视同仁的要求。参加过军训的前辈姐姐们总会用一种神秘的微笑应对前来询问的妹妹们：“军训啊……往届如何我不知道，但就我经历的来说，它绝对让人印象深刻，且，值得经历……”

就这样，在所有人的语焉不详中，成学新生所经历的军训成为了一种神秘的存在，这种存在让人在畏缩犹疑中向往期待着。

但军训的开启还是超出了莫柔蔷对它的想象。

第一天，她所经历的体能测试就可以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望着前方背着重物依然欢脱地迈着大长腿冲的罗恩，莫柔蔷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她日常修学时练着的长跑相比于罗恩在军队里跟着练的项目，简直就像玩儿一般。

可她后面远远的，才是苦哈哈拖着身体的艾情和快喘不过气的刘芊妮。

体学一向不是莫柔蔷擅长的科目，此时，她跑得不前不后，也就是个中游水平。可问题是，她们身后追着击打机器人，她们不得不负重狂奔，这样快的速度跑这样远的距离和这样久的时间，远超她们在青学里的练习强度，这让她疲惫不堪。

而除了跑以外，跳，爬，攀，倒立，射击，搏斗，高速旋转，失重追击，强压起伏，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地来，好多环境都是第一次经历，完全没有适应时间，但也不知道制定测试内容的人怎么想出的法子，她们总有招数逼着她们鼓足劲要更快一点、更久一点、更强一点，直到最后，连罗恩这样的人都累瘫在了地上。

直到第三天，她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一份指令，要求她们立即收拾好行李前往指定地点乘坐交通工具。

莫柔蔷想也知道她的测试结果不及罗恩，却也比艾情和刘芊妮的要好些，应该和她们都分不到一处去，却没想到她们一同出发，眼看着罗恩与刘芊妮并排着往一处去了后，她和艾情停在了同一处集合地前。

她们被安排着坐了轿车又转了光轨又坐回了轿车，窗户被黑纸糊着，看不见外面，只能听指挥上车下车。

面对未知的去向，艾情有些不安，她一不安就爱找人说话，可莫柔蔷上车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了，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和车厢里其她人絮叨去了。

莫柔蔷闭着眼睛真的不是拒绝艾情的意思。三天的体能检测不仅让她们超负荷练了多个项目，教官们还让她们连夜背熟了军事化训练中的各项守则。而夜里除了能学习，还能被教官们开着大灯教导夜行和夜间射击，可以做的事也很多，而她们被要求做了的事也确实很多，日夜间很难安心歇息。睡不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身体上无法被忽略的酸痛，只要不是伤得不能动了，她们就不能使用药物或修复液治疗。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可以想象，之后的训练会更加辛苦，毕竟，到了目的地之后，军训才会真正开始。她想抓紧间隙养精蓄锐。

下车前，莫柔蔷的腕机上收到了一条新的宿舍号分配通知。她和艾情并没有被没有被列到同一个队伍中，而随着队前往了各自的住宿地。

她的新房间里已经有人了，也是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军训并不是一校就能举办的活动，而是各成学学校联合举办的大型项目。她有些想联系莫矫悟，想知道她们能不能有缘分在这里再相见，却又想起了之前教官让她们背熟的守则，还是放弃了。

有缘自会相见。更何况，凭她和莫矫悟之间的关系，又不差这小小的一个缘分。

腕机上又收到了一条新的通知，莫柔蔷这才知道，她被分配到了保障部队的探察队。保障部队是常规军队中的第二梯队，她猜，罗恩和刘芊妮应该是被分去了第一梯队精锐部队。她想起来，在体能测试中，虽然是第一次射击，但刘芊妮表现出了极高的天赋，而她在其余的每一项训练中也从来没有放弃过，甚至可以说是一直在摸着自己的极限边界竭力挺着。有这样的天赋和毅力在，刘芊妮能和罗恩在同一个部队里训练也不是难以理解的。

没有和新室友熟悉的时间，屋外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莫柔蔷和其余女孩们一起冲了出去。

列队，集合，冲去训练场地。在教官们的不间断的催促和高声的呵斥中，莫柔蔷体会到，这也许是一场真正的军事训练，而非军事化训练。

保障部队里的成员并不就比精锐部队里的差，她们只是有着不同的职责和使命。所以，莫柔蔷依然经历了很惨痛的训练，痛到差点腿软跪在了地上。

在对抗训练中，莫柔蔷总是没办法主动出拳，她只会不停地格斗防御，旁边的教官把嗓子都喊哑了，她才试探性地给出了一拳，然后狠狠地被对方抓住手腕过肩摔倒在地。

也许是出于对该训练中表现不佳的惭愧，莫柔蔷在其余训练中表现得格外卖力，甚至在穿越模拟枪火时，她一度匍匐冲在了最前面，顶着浑身被替代枪火的药粉灼出的疼痛。

直到训练结束时，被击打的痛，药粉落在身上的痛，身体内部传来的力竭的痛，莫柔蔷觉得自己差点虚脱。

所幸，她在教官的评分表格上被评为了优良，获得了浸泡修复液十分钟的奖励。

不是没有尽全力就不会感觉到痛，在这里，没有竭力的人会一边痛着，一边失去缓解痛的权利。结果到了第二天，所有女孩都开始拼命训练，莫柔蔷只能比前一天表现得更努力。

她本来就是认真惯了的人，而现在，她不仅要认真，还要拼命。

对有些事来说，尽力，竭力，拼命，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莫柔蔷觉得，这果然是一个非常令人印象深刻的体验，至少，哪怕十年后，她也会记得此时身体中无力的虚脱和脑子里依然叫嚣着快冲的兴奋。

就好像，她可以死过又活过来一样，只要躺过修复皿便宛若新生，只要熬过此刻便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