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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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收获

奚敏满头大汗,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山洞,一股腐朽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奚敏心里一声“咯噔”,不自觉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山洞逼仄且长,有些地方还在滴水,这里面又阴暗又潮湿又带有寒意。

奚敏来到山洞的最深处,当她看到最深处的场景时,惊恐、震惊、失望等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

前方,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奚敏的剑“哐当”落地,她来到尸体的面前,伸手将侧着的尸体放平,当她看见对方的脸后,一个失神往后跌坐在地上。

这个……是于道促的尸体。

难怪刚到洞口便能闻到尸臭味,原来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奚敏以为于道促只是藏起来了,没想到他已经死了。如此一来,她想问于道促的问题都没法问出口了。

奚敏没有想远,她很快打起精神回过神来,开始仔细检查于道促的尸体。

于道促的尸体很是膨胀,奚敏注意到从于道促的腹部开始,他的经脉青筋变得凸出,里面的血液往尸体表面流,甚至出现了水泡,奚敏以此并结合天气来判断于道促已经死了三天了。

另外,于道促的身上有不少伤口,有刀伤也有剑伤,看样子他死前与不少人打过架。不过于道促受的伤虽然多,但都不致命。

奚敏检查完于道促的尸体后又去看他周围的物件。

于道促紧紧抱着一个包袱,奚敏将包袱拖出来,打开一看,竟发现里面有一个明晃晃的金色圣旨、一柄断剑和一份奏章。奚敏大骇,心想这些应该是于道促拼死抢来或者拼死保护的东西。

她先是看了那份圣旨,里面的内容简单讲来就是皇城有危险,需要平西王带兵支援。

“那段时间,皇城并没有危险吧?就算需要支援,也不用平西王吧。临近的南广王明明可以更快地赶来京城啊。”奚敏翻看圣旨,自言自语。

圣旨看完后,奚敏又看那份奏章。这是卢尚书写给半夏县县丞,也就是现在的平安县县令谈大人的密令,内容主要是卢尚书要和谈县令做交易,要求谈县令利用身份之便协助卢尚书陷害尚尚书与平西王勾结。奏章的最后印有卢尚书的名字,看样子是卢尚书的私印。

看完这两个东西,奚敏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原来平西王也没有造反,而是接了皇帝的圣旨赴京救驾,谁知半路平西王就被卢尚书派江湖刺客杀死了,连个面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尚家的冤案……果然也和卢尚书有关。

思及此,奚敏握紧了拳头,神情也越发的愤恨冷漠。

怪不得卢尚书要派遣江湖杀手刺杀尚氏全族,原来是害怕尚家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后进行报复。

奚敏收回心思,迫使自己淡定下来。

待捋清楚圣旨和奏章的联系后,奚敏又开始检查那个断剑。这个断剑是剑尖的部分,奚敏看了剑尖后想起于道促身上有许多剑伤,便将剑尖与于道促身上的剑伤伤口进行比对,这样一对,不难发现于道促就是被这剑尖所伤,至于剑的另一半,肯定是被伤害于道促的凶手拿走并销毁了。

这时,脚步声传入奚敏的耳朵,她蹙眉起身,拿起剑靠在山洞的墙壁上,警惕地等待着越来越近的脚步。

时候到了,奚敏一剑刺出,来者的躲闪速度很慢,但还是毫发无损地躲开了。

“是我。”武去拙的声音响起。

听他说话,奚敏能感觉到他也很疲惫了。武去拙能同时对付听音和见言且全身而退,可见他的武功在奚敏之上。

“这儿怎么有尸臭味儿?”武去拙皱眉。

奚敏闻言,指了指山洞里于道促的尸体,武去拙见了默然片刻,然后走到尸体前方蹲下。

奚敏说道:“于将军已经死了三天了,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但不致命,他应该是进入这个山洞后因无法被及时医治才死的。于将军冒死守住了他找到的能证明尚家甚至平西王无罪的证据,但于将军知道自己没办法为尚大人和平西王翻案,所以他给后来人留下了能拼成地图的符号,让找到他的后来人替他完成他的任务。”

武去拙不理解:“如果那些符号被凶手的人发现了呢?”

奚敏摇摇头,说道:“凶手没办法解释那些符号。”

那些符号是尚氏自创的,只有尚家的人才知道那些符号有什么用、如何使用。

“凶手不懂那些符号,却能毁了那些符号。”武去拙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于道促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记录下符号,并且来这个山洞等死。”

奚敏不说话,算是默认了武去拙的猜测。

是啊,于道促的伤口本不致命,但时间一长他还是会因失血过多而亡,可于道促也没办法,他无法去找人医治自己,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能躲起来,等着别人来找他。

可就算奚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先找到了于道促,他也还是死了。

“你说他留下了证据,有哪些?”武去拙问。

“陛下的圣旨、一个断剑和一份奏章。”奚敏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包袱,递给武去拙。

“这份奏章能够证明卢尚书和谈县令有所勾结。这个断剑的材质我似乎在哪见过,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之后我想到了再来告诉你。”武去拙将这些东西一一看了,最后,他把圣旨举在奚敏的眼前,问,“你觉得这是陛下发的圣旨?”

奚敏疑惑:“不是吗?”

奚敏没有见过圣旨,不知道圣旨究竟长什么样,但是平西王肯定见过呀,所以他应该能判断这份圣旨的真假吧,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奚敏并没有深入思考圣旨真假的问题。

“如果是假的,平西王能看不出来?”奚敏说道。

“字迹是别人模仿的,但印章是真的。我这段时间常常见陛下写字,所以对他的笔迹还算熟悉,因此我能肯定这不是陛下亲手写的字。平西王好多年没和陛下通信了,他难以判断陛下真迹,就只能着重注意印章,也就是说,一旦平西王确定了印迹是真的,便会确定这份圣旨是真的。”武去拙说道。

奚敏沉下心来想事情。

按照武去拙所说,有人模仿了皇帝的笔迹写了这份圣旨,并且擅自私用了皇帝的玉玺盖了那个章。

奚敏皱眉:“这些人还真是胆大包天。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利益,竟然滥用私权,害人性命。”

武去拙看了她一眼:“你常在京城,还没看惯这些事情?”

奚敏大人是常在京城,对这类事情见惯不惯,但尚贤可不是,她在江湖很少遇到这种事情。

奚敏愠怒道:“我就是不理解。光明正大地用正当手段获利不行吗,非得在阴暗的角落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武去拙看着奚敏不说话。

奚敏没管武去拙的目光,而是看着于道促的尸体。

“我去把他埋了。”武去拙顺着奚敏的目光看过去,如是说道。

奚敏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才应了一声:“好。”

奚敏看着武去拙背起于道促,慢慢地向外面走去,她收拾好包袱,一步一步地跟在武去拙的身后。

在出洞的路上,武去拙问奚敏:“你一开始就怀疑卢尚书了?”

那倒不是,一开始奚敏只是知道卢尚书是杀害尚氏一族的凶手,并不知道他还冤枉了尚尚书。但这些事情是以尚贤的角度知道的,奚敏不能说给武去拙听。

奚敏只能承认:“是。”

武去拙笑了笑:“那你还蛮聪明的。”

奚敏现在没心情跟他多掰扯。

武去拙转移了话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奚敏道:“我想去一趟平安县再会一会那个谈县令,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再得出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武去拙点点头。

二人一起出了山洞,那死了的三个刺客倒在地上无人理会,奚敏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跨了过去。武去拙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将于道促埋了,还找了块大小形状适宜的木块为于道促立了“碑”。

“多谢你为于将军做这些。”奚敏站在武去拙的身后说道。

奚敏在家里见过于道促一面,虽然对此人印象不深刻,但是就凭对方愿意为了替尚家守住那些证据这一点,奚敏就对他心生敬佩、感激之情。

“这小子好歹也在我麾下做过事儿,我做这些,应该的。”武去拙说道。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奚敏站在尚家的角度向武去拙道谢,也是应该的。

“不客气。”武去拙回头看了她一眼。

二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返程。

路上,奚敏不由问武去拙:“你把听音和见言击退了?”

武去拙回答道:“你说那一男一女啊,算是击退了吧,他们武功高强,不过比起我还差了一点。”

奚敏信了。

“你呢?”武去拙问。

“还好。”

“还好?左臂都骨折了叫还好?”武去拙看了奚敏垂在身边的左臂一眼,“去镇上找大夫看看吧。”

左臂的疼痛感已经没有先前强烈了,武去拙不说她都忘了自己受了伤。

奚敏停下脚步,说道:“你帮我找根树枝,粗一点,跟我胳膊差不多长就行。”

以前行走江湖她也受过不少伤,有时候在荒郊野外没有大夫,都是靠她自己给自己敷药、包扎。

武去拙闻言没多问,按照奚敏所说的做了,并且撕了自己的衣袍给奚敏拿去使用。奚敏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固定了左臂后便继续赶路。

她如此坚强,受伤都不多吭几声,让武去拙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回去的路上顺利了很多,没有遇到突然冒出的刺客。武去拙让奚敏先回了客栈,自己则去找了大夫。大夫为奚敏开了药,为她重新固定了左臂,还给她上了膏药,最后千叮咛万嘱咐这段时间别剧烈运动,一定别再让左臂动了。

奚敏一一应下,大夫把该干的事情干完后,武去拙便提出送他回去。

奚敏一个人在房间里坐着,她看着窗外,街道上有不少商贩,也有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行人。

奚敏等了许久没等来武去拙,她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出去找一下对方。奚敏出了屋子,慢慢地走在走廊里。谁知她刚路过武去拙的房间时,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这位公子,你的伤可不比那位姑娘轻啊。”这是方才那位大夫的声音,“你看看你这儿,你是被什么东西砸了吗?哦哟,这儿还有剑伤。”

“没事,您帮我开点儿药就行。”武去拙随意地说道。

“可是……”

奚敏推门而入。

武去拙光着上半身背对着奚敏,他的背上有好几个巴掌印,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有些地方还有剑伤。

武去拙回头一看到奚敏,连忙给自己套上衣服。武去拙嚷嚷:“看什么看。”

奚敏无语。

大夫看到奚敏来了,连忙说:“姑娘,你和你相公这是经历了什么哟,怎么一个个身上都是伤。你们俩不会打架了吧?”

奚敏的嘴角抽了抽:“别乱说话。”

大夫闭嘴。

奚敏道:“麻烦您给他看看吧,再帮他上药开药。”

大夫照做,忙完后奚敏亲自送他出去,又和对方说了几句话,进一步了解了武去拙的伤势。

奚敏回来后,武去拙已经穿好了衣服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等她回来。

奚敏说道:“我就说,听音和见言夫妻二人联手,江湖难有人与之匹敌,你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原来你一直忍着啊。”

怪不得当时在山洞她挥剑刺向武去拙的时候,对方躲闪得那么吃力。怪不得武去拙走路走得那么慢。原来是这样啊。

武去拙耸了耸肩,道:“又不是没受过伤。再说了,这点伤算什么,咱们战场上的厮杀可比这凶险多了。”

奚敏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堵得难受。除了家人,武去拙是第一个为她受伤却不说的人。

“你干嘛不告诉我。”奚敏坐到他对面。

“这不是觉得没必要吗。”武去拙浅笑道。

也是,这就像奚敏有时候因为别人吃了亏,或者为别人受了伤也不愿意告诉对方一样。诚如武去拙所说,没必要,因为就算说了那些事情,对方也不一定在意。

没想到,也有人和自己有一样的想法。

“武去拙。”奚敏喊了他的名字,认真地道谢,“多谢。”

“客气客气。”

“你背后的伤……要不我给你上药?”

“啊?不用不用。”武去拙连连摆手。

“可是你自己没法给自己上啊。”奚敏说完想起点儿什么,她没忍住笑出声,“你不会害羞吧?得,那我去找个小二来给你上药。”

武去拙顿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