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献给欧洲的第一份礼物

“陛下，我不认为乳酪面包对您的身体有好处。”安心两只手懒洋洋地撕着一块白面包，脑子里想念着小米粥加咸菜的完美早餐组合，一边对亨利八世的“不良嗜好”——喜欢吃涂了超多乳酪的面包，随意地点评着。

“亲爱的女士，要知道，在您的严厉管制下，我可是好久没吃到这么好的乳酪了，专门生产皇家乳酪的农民肯定会伤心欲绝，我怎么能那么残忍？”亨利八世雪白的牙齿在早晨的阳光下泛着微光，他笑容灿烂，一边讨好地对安心说，一边往面包片上又涂了一层乳酪，忙不迭地放进嘴里，彷佛再慢一步，就会被安心夺走一样。

真是个小孩子，安心做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好奇怪，她现在不怎么怕他了，也许是从他好了以后，对她笑容多起来的缘故。

“陛下，我听说如果您去打猎的话，一般都会在温莎城堡住一夜。”安心想起她来伦敦塔第一夜发生的事，不明白国王为什么会违反常理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

“事实上，我回来是为了……”亨利八世又拿起一片面包，准备再次往上涂乳酪，听到安心这么问，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想了想，看着她说。

“尊贵的萨福克公爵大人求见。”亨利·都铎贴身侍卫的禀报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

安心看到亨利·都铎愣了一下，不置可否。

“陛下，我是否可以冒昧邀请萨福克公爵大人同我们共进早餐？”安心想了一想，笑着问道。

事实上，从查尔斯·布兰登将亨利八世打下马开始，亨利八世从来没有再主动召见他，在枢密院的会议上有什么决策也不再询问他的意见，现在所有人都认定萨福克公爵的倒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除了安心。

安心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在坠马那天，萨福克公爵坚持亨利八世无事而因为立储问题和沃尔西主教争辩的时候，国王就已经原谅了他，或者他在和他比武之前就已经原谅了他，难道比武本身不是国王递出的橄榄枝吗？

再反观亨利八世对沃尔西主教的态度，有一次沃尔西在他们两个正在晚餐的时候求见，安心明显看到亨利八世皱紧的眉头，却仍然笑着接见了他，她敏锐地察觉到，沃尔西主教正在失宠。如果你是国王，你会再喜欢在你生病的时候就为你准备后事的大臣吗？

所以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国王是不会排斥萨福克公爵的，只是，需要那么一个台阶，那么就让她来搭建吧。

“这么说，你一点都不为我们的二人世界被其他人介入而感到惋惜喽？”亨利八世故意露出伤心的样子。

“陛下，别让公爵大人等急了。”安心忽略了他的表情催促道。

萨福克公爵快步走了进来，在他给国王躬身行礼后，安心起身将一只手递了过去，查尔斯·布兰登行了一个吻手礼，之后坐在侍卫给安排好的椅子上。

查尔斯·布兰登一点都不拘束，还没等说话，就和亨利·都铎一样，开始在面包片上涂厚厚的乳酪，就像是在他自己的家里。

安心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人难怪会成为一辈子的好友，连口味都是一样的。

“难道公爵大人的仆人们忘记了给他准备早餐？”亨利八世开始戏谑萨福克公爵，却是冲着安心说道。

“如果陛下再不同意将他的妹妹嫁给我，我想以后的早餐都要来这里解决了。”萨福克公爵也对着安心说。

两个人不好直接开口说话，将安心当成了中间人，安心也不回答，只是保持着微笑。

“公爵大人，是这位女士邀请您加入我们的早餐。”亨利八世突然指着安心对查尔斯·布兰登说道。

安心突然想起，历史上萨福克公爵是支持凯瑟琳王后而反对安·博林的，亨利八世显然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么说应该是想拉拢两个人的关系，但是他不知道历史已经在静悄悄地改变了。

“非常感谢，迷人的女士。”萨福克公爵冲着安心微微欠了下身，国王心情大好。

“看来陛下恢复的很不错，上帝保佑。”萨福克公爵对着亨利·都铎说道。

“那当然，下次我一定不会吹灰之力就把你挑下马。”亨利八世恶狠狠地说道，安心轻笑出声，有什么比看到两个赌气的朋友和好更美妙的事呢。

“万分期待。”萨福克公爵笑着回道，“事实是，陛下，我今天来有事和您商量。”

“我可是正在吃早餐，你的婚事就不能等等吗？”亨利八世抱怨道，但是看萨福克公爵那一定要说出来的迫切样子，“好吧，你说吧。”

“是关于瘟疫。”萨福克公爵此言一出，安心马上提起了精神，注意听着。

萨福克公爵看了安心一眼，对亨利八世说：“我在自己的领地做了一个实验，要求领地上的所有人必须使用肥皂洗手……”

“结果……”显然瘟疫已经让亨利八世头疼不已，束手无策，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结果是，仍有几十人患病……”萨福克公爵说道，安心和亨利八世同时泄了气。

“不过，他们都承认没有按照我的规定使用肥皂，而是将我发给他们的肥皂换了钱。”萨福克公爵边说边摊开了手。

安心的笑容逸出了嘴角。

“你是说，肥皂能治疗瘟疫？”亨利八世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是预防。”萨福克公爵回答道。

亨利八世皱着眉想了一会。“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

“我们必须先控制住伦敦的疫情，然后再向各个郡推广，陛下和王后陛下祈祷之后可以改向穷人施舍肥皂。”去威斯敏斯特教堂祈祷，之后为穷人治病和施舍食物是国王和王后的工作任务之一，萨福克公爵才会这么说。

“可是……”

“陛下放心，我已经抽调了大量的人手在领地上日夜生产肥皂。”萨福克公爵马上打消了国王的顾虑。

“好吧，先从伦敦开始，你去拟定一个法案，强制使用肥皂。乞丐和流浪者免费领取，教士、贵族、官员和商人需要替他们的奴仆及他们所雇用的人购买并免费发放，不得转卖，不得从私人手里购买，你订一个合理的价格，法案拟好后赶快召集上下议院通过。”亨利八世快速地说道。

“遵命，陛下，我这就去办。”萨福克公爵忙起身告辞，转身就要走。

“等等……”亨利八世急道。

“还有什么吩咐，陛下？”萨福克公爵忙转回身。

“呃，呃，你不需要一杯牛奶？”亨利八世吞吐了几下问道。

“非常感谢陛下，我的仆人会为我准备好。”萨福克公爵微微躬了下身。

“呃，等下。”亨利八世又说道。

萨福克公爵一脸困惑。

“好吧，好吧，我投降，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我妹妹——那个为了你已经不理我这个哥哥的骄傲的公主？”亨利八世将目光转向别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说道。

查尔斯·布兰登看了看安心，安心冲着他眨了下眼睛。

“我早就准备好了，看陛下什么时候有时间为我证婚。”查尔斯·布兰登声音微微颤抖地回答。

亨利八世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查尔斯·布兰登走出这个房间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又看向了安心，安心看出他的目光里是满满的感激。

“为了礼物。”萨福克公爵刚走，亨利八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安心还没从她已经为控制住瘟疫做出贡献的巨大喜悦中回复过来，想一想，她只是普及一个小常识，就救了那么多人的命，这难道还不够有成就感吗，这比她上辈子做的任何事都让她更有成就感。

“那一晚，我回来是为了送你一件礼物。”亨利八世目光紧紧追随着安心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什么礼物？”安心尽力做出感兴趣的样子，心里想的还是控制住瘟疫的事。

“托尼，把米尔达带进来。”亨利八世对着他身边最近的侍卫说道。

不一会，安心就瞠目结舌地知道了一件事，原来米尔达是一头小雌鹿，亨利八世打死了它的妈妈，就把它带了回来。

“我很喜欢。”安心看着小鹿那受惊般无辜的大眼说道，再看亨利八世，正皱着眉对着米尔达喃喃自语：“它怎么长了这么多？”其实他忘了，从安心到达伦敦塔的第一夜开始，一个月已经过去了。

烛光下，安心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法文书，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让珊妮再和厨子交涉，将自己的牛排弄得再熟一些。

虽然她现在依然是如假包换的欧洲人的身体，可是饮食习惯却是继承了上辈子那个中国人的。

每次看到依稀还带着血丝的牛排或者猪排，安心都食欲大减。

找珊妮同厨子说，珊妮回来后叙述厨子的反应让她哭笑不得，厨子热泪盈眶地控诉她这是对他们厨艺的侮辱，是吹毛求疵，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将安心的食物从六成熟提到七成，可是对安心来说，远远不够啊。

“哦，珊妮……”看到珊妮又端着一个大大的银罐子进来，安心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胃部。

“小姐，因为您晚餐没有吃什么，国王交代这些牛奶必须喝光才行。”珊妮完全不为安心的抗拒表情所动，坚持将牛奶放到了她的面前。

安心是领教过欧洲的纯牛奶的，没有经过任何的化学处理，只是煮沸而已，那彷佛还带着母牛体温的腥膻味在珊妮还未进到这个房间前就传了进来。

上辈子安心就最怕喝牛奶了，每次都消化不良拉肚子，现在是安·博林的身体，倒没什么不适，只是自己心理上，哪怕这牛奶能加点糖去去膻味也好啊，等等，糖！

“珊妮，麻烦你，去厨房帮我弄点甜菜来。”安心突然对珊妮说。

“你喝了我就帮你取。”

“你不取我就不喝。”

……

珊妮终究拗不过安心，一肚子不满的离开去厨房，临走还被安心反复嘱咐，不要喂猪的那种。

安心再次把她自己的房间变成了实验室。

现在她已经对甜菜很熟悉了，先榨汁，煮成稠稠的黄色汤汁，再把汤汁对到牛奶里，果然味道好了很多，安心一口气将牛奶全喝了下去，然后挑衅似的看着珊妮，觉得她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从那以后，安心不再排斥喝牛奶，而珊妮也很乖地将牛奶端来的同时再带来一把甜菜根，但是往往甜菜汤热了之后牛奶就凉了，要是再加热牛奶的话，甜菜汤又凉了。

安心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牛奶和甜菜汁一起煮，果然解决了这个问题，但是仍旧很麻烦。

要是有糖就好了，安心不禁想。

前世觉得那么不起眼的东西，现在这么不容易得到。所以说穿越有什么好，这糖还可以用自己的土法子凑合，很多高科技的东西累死她也弄不出来啊，比如她那个笔记本电脑，也不知道现在被谁拿去了，那里面可是有很多重要的资料。

想到这又自嘲一下，那时候觉得重要的东西，现在根本一文不值，比如她那几十兆的关于亨利八世的资料还不如见他一面来得有用呢。

“安小姐，甜菜奶好了。”珊妮将锅子里的液体倒入银罐后，端着托盘放到了安心的面前，这是她自创的名字——甜菜奶，说完打了一个哈欠。

安心笑着看向她：“我保证，只要它不这么烫我就喝，你先去休息吧。”

珊妮想了想，考虑到安心对甜菜奶还是不那么抗拒的，她也实在是困了，就把银罐端到了窗前，“小姐，等奶不这么热，您自己关窗子可以吗？”

安心正在看一本小说，也没往心里去，随口答应了一声，珊妮就离开了。

然后，安心就彻底忘记了这甜菜奶的事情，当她读书到夜里觉得房间很冷的时候，就钻进了自己那温暖的羽毛被，直到……

她被珊妮的尖叫声惊醒。

安心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看到珊妮抱着那个银罐张大了嘴巴。

“对不起，珊妮，我忘记喝了，真对不起。”说完就开始不住地打喷嚏，她忘记关窗子了。

“可是，这是什么东西？”珊妮依旧盯着银罐，问道。

那是完全不同于昨晚的一罐东西。

最直观的区别就是昨晚那是一罐液体，而现在，它变成了固体，并且也不单是变成固体那么简单，它，竟然变透明了。

安心最初看到这罐东西时的反应和珊妮一摸一样，不过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个想法让她变得激动起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着这个时代的人的样子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嘴里念了句“上帝保佑”，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就要将手指往银罐里面伸。

“小姐，你要做什么？”珊妮不解地问，安心没有理她。

等她将手指拿出后就迫不及待地直接放进了嘴里。

珊妮看到安心的表情先是惊讶，然后便是越来越大的笑容。

“珊妮，试试看。”安心大声而兴奋地叫道。

珊妮也不明就里，只好按照安心的吩咐学着她刚才的样子重复了一遍动作，刚把手指放到嘴里，就见安心将罐子揣给她，然后穿着睡袍赤着脚跑了出去。

“小姐，你干嘛去？”珊妮急忙喊道。

“藏书室。”

“可是，你还没梳妆换衣服……”

人早没影了。

是的，安心的判断没有错，那就是蔗糖。

她误打误撞中发现了制糖的方法。

在欧洲，1747年，德国普鲁士科学院院长马格拉夫首先发现甜菜根中含有蔗糖。

1802年，世界上第一座甜菜制糖厂才在德国建立。

而安心目前所处的时代是1530年前后。

就是说安心将欧洲的制糖史提前了近300年，相对于早已在贵族家庭普及的肥皂，可以说制糖术才是她献给欧洲的第一件礼物。

历史，将因为她这个意外的发现而改变。

安心急急忙忙地去找甜菜和牛奶的相关资料，如果这种方法可行的话，那么她将让欧洲人提前300年吃上廉价的蔗糖，因为虚脱而无法进食的病人也不至于因为身体缺少葡萄糖而死。

如果说这只是蝴蝶翅膀的极小扇动的话，那么会不会引起飓风已经不在安心的考虑范围之列，她没想过刻意去改变历史，她单纯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环境更好一些。

之前安心给亨利八世熬的甜菜汁，冷却之后并没有变透明，那么一定是加入牛奶的缘故了。

事实上，现代的制糖工艺是用石灰作为净化剂的，而牛奶和石灰的共同点都是含有大量钙元素，钙很容易和一些杂质结合生成沉淀，所以安心看到冷却结晶后的蔗糖晶体就是透明的了。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牛奶不能和桔子同食，因为桔子中的酸和牛奶中的钙离子生成碳酸钙沉淀无法消化，就会形成胃结石。

但是安心是不知道这个原理的，她只是不小心找对了替代品。

当然，从现代的角度出发，用牛奶制糖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成本高昂，可是对当时的欧洲来说，牛奶根本不是什么奢侈品，用牛奶制糖成本还是要远远低于从遥远的东方进口的。

只是，会不会断掉东方商人的财路呢？安心想到了当时的中国还是明朝，糖和瓷器一样是主要换取外汇的手段，那么自己这么做就是典型的吃里爬外了。

不过，科学的精神不就是在于共享吗？再说，如果西方人不再把东方独有的东西当成不易得到的好东西的话，也就不会再去想要掠夺了吧。

安心在从藏书室回来的路上下定了决心。

对于安心的到访，萨福克公爵虽然意外表现出来的却是比较克制的欢迎，虽然说不上多么热情，至少没有让安心觉得自己是个不速之客。

“肥皂的事进展的怎么样了？”安心指的是那个法案，自从那天早餐之后，安心就没在伦敦塔见过他。

“因为陛下给议会施加了压力，目前进展顺利，这个星期上议院就能通过，本月末，伦敦人将会进入人手一块肥皂的时代。”查尔斯·布兰登边说嘴角边翘了起来，丝毫不掩饰他的得意。

“那么，您的婚事……”安心也笑着问。

“再说吧，我想等瘟疫结束再向陛下提。”查尔斯·布兰登漫不经心地说道，似乎并不在意，和安心第一次向他提玛德烈公主和他的事时的关注态度判若两人，看来，爱情对男人来说永远排在事业之后。

安心没有过多深究，直接切入正题：“萨福克公爵大人，有没有兴趣再和我合作一次？”

“哦？”查尔斯·布兰登双手抱胸，眯起了眼睛。

“我想请您将领地上种满甜菜。”安心端起杯子，又是牛奶，皱眉，看来茶叶也得从东方进口，从时间上看哥伦布已经发现了美洲，怎么欧洲人还没喝上咖啡？这件事有时间也要想想办法才行。

“甜，甜菜，你是说甜菜？”查尔斯·布兰登仿佛不相信他所听到的话，瞪着眼睛再次同安心确认道。

“没错，就是甜菜，公爵大人，您怎么了？”安心看到查尔斯·布兰登的脸突然红了，充满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你种甜菜做什么？”查尔斯·布兰登这么问着脸越发的红。

“制糖。”安心就把她的想法同萨福克公爵说了一遍，说完后就看到他的脸不再是红，而是变白了。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合作？”安心刻意忽视了他的惊讶，平静地问道。

“你确定我们用甜菜和牛奶就可以生产出蔗糖，就是那种来自东方的昂贵的东西？”萨福克公爵似乎还是不能相信这种事。

“当然，想象一下，全欧洲都是我们的市场，肥皂的事我有欺骗你吗？”安心突然觉得难怪穿越人士都能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做一个现代人简直太占便宜了，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着公爵眼里渐渐冒出的光，她知道事情成了。

“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你父亲……合作？”萨福克公爵疑惑地问，没道理这种好事不便宜自家人。

“大人，如果我父亲知道我有制糖的方子，他会算我技术入股吗？还不是白白贡献给他，你也知道，只有男性继承人才有权继承财产……”安心早就想好了理由，其实是她根本就不想和那个小人有任何的瓜葛。

萨福克公爵微微点了点头，相信了她的说法，“你知道因为肥皂的事，我的领地有点人手不足，要是想大规模生产的话，可以让其他人入股吗？”

“当然，只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有技术股在里面就好了。”安心说完举起了牛奶杯，做了一个要和公爵碰杯的姿势，她知道他会拉国王进来的，和国王分一杯羹，生意才会长久。

这样一来，他们三个就成为了利益的共同体，而利益，是维系稳定关系的最好的东西。

在回来的马车上安心一直想为什么自己一提到甜菜，公爵就会脸红，想来想去终于想起了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对甜菜的介绍，轻轻“啊”了一声，忙用双手捂住了脸。

因为甜菜中富含“硼”元素，在古代欧洲被当做制春药的原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