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澈儿开始是怕景赫来找他,可是到过了几天,景赫连动静都没有,澈儿就有点赌气,他以为他是谁,对她做了那样子的事,事后连个交代都没有,难道他真的是失去意识的时候做的,之后就忘掉了?那也不应该啊,成泰不是说他还消失过吗?那就说明这件事对他来说也不是小事。
当然成泰之后和她联系说景赫找到了,别的倒没说,至少她知道他无事,也就放了心。
可是澈儿慢慢发现,这件事带个她的后果远不止是失去了第一次那么简单。
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回味起当时的感受,尽管那感受很虚无,但是他的抚摸,他带给他的疼痛都是实实在在的,她每次回忆起来的时候都会禁不住脸红心跳的,有一次在上课的时候就被查娜发现过一次,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她胡乱应付过去,才明白自己走神了,这在以往绝对不会。
并且该死了,他越是不理她,她就越想他,而且这种想念和以前还不一样,是那种想见还怕见,见了又不知道说什么怎么相处。
以前景赫上大学,自己来巴黎,她也总是很渴望见到他,但是那种渴望不会影响到她做其他的事情,想到他的时候只是单纯的快乐,见到了只是单纯的高兴,她喜欢他说话的样子,她喜欢他将她搂在怀里,因为他的怀抱给了她这一生都无法替代的温暖,是从她记事起温暖到今天,她喜欢同他一起挑战不可能的事,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在野外饿的只能吃老鼠充饥,她也觉得生命是最带劲的……
可是,他竟然将她忘记了,忘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还是在她成为了他的女人之后,她承认她有些小家子气,她承认她不该在他同别的女人表现的稍有点亲密的时候甩脸色不高兴,她也承认她不想他除了对自己好,对其他的任何人好,可是即便她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他不喜欢,可以告诉她,她可以学着去改的,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随着时间的推移,澈儿不是将这件事淡忘,而是越来越焦虑,越来越患得患失,并且干什么都懒懒的,还超级爱嗜睡,上自己最喜欢的课都能睡着,练功还没怎么用力呢,就感觉到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化带来的生理变化,终于有一天,她下定决心,是该提醒一下他自己的存在了。
澈儿有一个自己创立的工作室和时装品牌,这个品牌的中文名字叫“澜”,很明显,取的是景澜中文名字中的一个字,景澜的眼睛仍然没有复明。
这是一件直到现在李家所有的人都不愿意也不忍提及的事。
那还是澈儿十岁那年的夏天,李子高突然宣布他生病了,想看看所有的孩子们,于是景澜、澈儿都被调了回来。
孩子们一回来就看见李子高好好的,成泰最早从父亲金医生那里知道内情,也不戳破,等到澈儿和景澜真的回来了,才知道上当了,大家都忍着笑,看来李子高退休了之后,因为景赫让他省心,还真的是寂寞了,不管他做过什么,那时,他只是一个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的孤独老人。
这几个孩子确实高兴得很,分开了那么久又重新相聚一点也不感到生分,李宅似乎又恢复了他们小时候的喜气洋洋,可是有些磨难并不会因为他们不想,就放过他们。
是景澜出事了。
在这群孩子里面,就景澜因为很小就去了文莱,所以没有经历过魔鬼似的训练,也就数她没有一点的功夫,而景赫澈儿他们自恃身手都不错,而且逛个街能出什么事情,也就没有带其他人。
那天成泰没有陪着他们一起,尽管他很想,但是景赫离开了公司,他就更不能走开了,所以只有景赫一个人做澈儿和景澜的护花使者,景澜的愿望是做设计师,澈儿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于是他们三个人干脆选择步行。
沿着第五大道,从洛克菲勒中心走到第五十七街,沿途不是经典的百货商店就是华丽的国际设计师时装店,要不就是大型的旗舰店,拐到麦迪逊大道上,更有大量的意大利、法国等的时装店将这里装点成了奢侈的时尚走廊。
一路上,三个人目不暇给,景澜更是不断的拿着相机沿着橱窗拍照,和外来游客没有什么区别,根本不像是在纽约生活过6年的人,景赫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更长,这些地方他也是第一次来,也难怪,平时除了练功学习,长大了要管理公司,哪有时间来逛街?
不过这些店名和品牌名他倒是不只一次听到过,他的那个圈子的很多朋友经常陪女伴到这里选东西就是了,他可没这个嗜好。
而澈儿关心的则不是橱窗里的衣服首饰珠宝等,她则更关心来往的人,各种肤色各式穿着,往往要比模特身上来的更动人,她平时哪里见过这么多人啊,每从她身边经过一个人就想象人家背后的故事,也是乐此不疲。
不同的人逛街总是会找到不同的乐趣,就比如一男一女的话,男的肯定关注的是过往的美女,不然哪有力气陪着女人走一天是不是?
就这样三个人走走停停的,待景赫想起问澈儿饿不饿渴不渴时,发现景澜不见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景澜弄丢的。
澈儿回头看了看:“也许是在哪家店逗留没跟上吧,我去找找。”
景赫一把拉住她,“你别再走散了,也许马上就跟上了,我们在这等等。”澈儿想想也是,反正他们走的都是直路,没有岔路,景澜只要向前走,必经过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故意等在了一家很有名的时装店前,景澜一定不会错过的。
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太紧张,即使走散了也不要紧,这和澈儿上次被绑架不一样,纽约是李家的势力范围,李子高无论黑白两道都有影响力,想要动他的人,也不敢轻易在纽约动手。
而他们两个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联络景澜,一是本来就是休息,不想弄得那么紧张,还有看景澜看什么都很专心入迷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她,反正可以视讯联络的,怎么都不会丢的。
可是等了一会没有动静,景赫和澈儿都有点沉不住气了,景赫试图通过视讯联络景澜,但是,连不上了。
澈儿这时就要往回跑,景赫说了一句“等等”,然后和家里联系,确认,景澜根本没回去过。
貌似事情有点大了。
因为当时还不能确认到底是景澜自己和他们走散了还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掳走,所以还不适宜动用太多的人,景赫马上联系自己的ST组织,找个人足够了,要是真动用李子高和清峰的人,估计也就该翻天了。
同时澈儿和景赫也没闲着,沿着他们刚走过的路线,一家一家店地毯式地搜索,那个时候他们也没将情况想到最坏,景澜那么善良,并且一直没在纽约,真的是有人刻意报复,也不会找到景澜的,何况,她才回来,哪能这么快下手?
半个小时候后,ST传来消息,说在直升机上发现异常,但是不能确认,景赫和澈儿马上赶往出事地点。
等他们人赶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眼前的场景让澈儿忍不住低呼出声,接上就止不住地哭了起来,景赫则是浑身僵直,双眼立刻就充了血。
那是位于贫民区的一幢废弃建筑物的最顶层,上面到处散落着横七竖八的钢筋、水泥、木材、铁桶等建筑废料,景赫和澈儿是通过这栋建筑一侧的已经坏了一半的锈迹斑斑、歪七扭八的梯子上来的,话说当他们听到景澜是在这个地点被发现的时候,脸一下子就白了。
景澜是没有丝毫还击能力的。
他们之所以拼命的往这里赶,就是还心存一丝希望,可是,当看到景澜时,那唯一的一丝希望也被风吹散了。
景澜在他们这一群人中,就像是一个易碎品,或者说水晶娃娃更恰当,因为她的娇小与柔弱,因为她的活泼和善良,总是能引发人的保护欲望,连澈儿都想保护她的。
而当时,这个娃娃的衣服被撕的七零八落,丝毫不能蔽体,下半身已是一片血迹,而最恐怖的是,有一根钢筋从她的一侧太阳穴扎入脑中,血迹几乎遮盖了景澜的整个脸部,景澜一动不动,生死未卜。
这个场景几乎成了澈儿和景赫永生都挥之不去的梦魇,年幼的澈儿当时除了哭和浑身不断的发抖外,什么都做不了。
为这事景赫还杀了伤害景澜的那个白人凶手,从而被董事会里的白人刁难了一年。
后来,景澜虽然抢救了过来,但是失明了,医生说有复明的希望,但是八年过去了,连景澜都不再抱希望了,当然她也没有如她所愿地成为一名设计师,但是澈儿没忘记当年景澜出事后,景赫同她说过的话,他说他们以后要为了景澜活着,要替她实现她的理想。
于是她回到法国后利用自己的课余时间学习设计,在完全凭借自己的实力获得了一个国际大奖后,建立了这个品牌和自己的工作室,她说这个工作室既是她的,也是景澜的,她一点一滴的将这个工作室做大,将这个品牌打出了名气,和她的身份以及自己的家族企业没有一点关系。
如今,大家都知道她是个有着模特身材的设计师,低调得不接受任何采访,只有在她的品牌发布会上,才能最后看到她和模特们一起现身答谢到场观众和媒体。
她第一次在品牌发布会现场被模特们簇拥着出现的时候,媒体还误以为她也是个走秀的模特,当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轰动了当时的巴黎乃至整个欧洲的时装界。
这个世界上不乏超模后来转型成为设计师的先例,但是各方面条件都不输甚至优于很多超模的澈儿,仅仅只以设计师的身份低调露面不得不让人惊叹,当时马上有很多模特经纪公司邀请她,哪怕她只是业余时间走走秀都能红透半边天,甚至有媒体评论,只有她的身体能完美诠释她的设计理念,还有人预言,澈儿所展现出来的设计天分,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代大师。
从那之后,澈儿的每一次时装发布会,媒体们的兴趣都在她身上,前面那些超模们的卖力表演仿佛是在为她的出场做铺垫或者热身,尽管她尽量让自己穿的朴素简单一些,这样看起来更像个设计师,可是完美的身高,九头身的黄金比例,即便穿着平底鞋也能带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而她越是不想出风头就越让媒体趋之若鹜,可是澈儿明白地知道,这不是她的主业,只是她业余时间的一个爱好或者说对景澜的补偿。
她现在除了在巴黎第三大学修表演,在第一大学修经济管理以外,还以普通职员身份在父亲公司MB总部实习,当然公司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除了玄子。
玄子和她算是不打不相识,当年澈儿还和她争夺妈妈,现在倒是成了好朋友,两个人的父亲毕竟是哈佛的同门,澈儿的父亲慕容天禾需要个靠得住的人作为将来澈儿的助手,于是玄子就来到了MB,虽然也是从最底层做起,但却是为澈儿培养的左膀右臂,本来澈儿18岁就要接任MB总裁一职,但是她以学业没有完成为由请求拖了一年,可是一年之后,她就没有自由了。
她不知道等她将MB抗在肩上的时候,还有没有精力去发展“澜”这个品牌,当然,她会尽力,但是她不想它在被捧上天之后再摔下来,并且她的身份,不适合抛头露面,至于为什么会学表演,完全是因为兴趣。
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澈儿想到,今年“澜”的秋冬发布会马上就要举办了,以往她的每次品牌发布会,景赫都会出席,而今年,正好按照惯例邀请他,这样,如果他真的忘了澈儿,算是一个提醒,如果他是故意躲着她,只要不来,澈儿就明白了,然后对他死心。
所以今年给景赫的这个邀请函算是一个测试,就看景赫怎么处理了,为了表示自己对景赫的不在意,澈儿这次还特地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以工作室的名义给景赫发邀请,然后紧张地等待着发布会那一天的到来。
景赫最近发现了一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那就是通过拼命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他现在有点庆幸之前爷爷没有同意自己辞职,不然他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寄托。
现在DZ是上升时期,要处理的事情非常多,成泰都忙了很长一阵子了,现在景赫开始拼命,倒让他得以喘了口气,不过看景赫的样子,成泰怕他累垮,可是劝也没有用,他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较劲,有的时候在办公室一工作就是一夜,早上就在办公室的里间换换衣服,白天接着上班开会,看起来就像是铁打的一样。
昨晚是成泰强行将景赫赶回家去休息的,景赫也确实是累了,一觉醒来都日上三竿了,匆匆忙忙赶到办公室,叫来秘书听自己的日程安排。
按照惯例,只要是应酬或者是见媒体这样的事一律是成泰出席,因为景赫对这些没有兴趣,如果不想臭着一张脸去得罪人,就得伪装自己,并且他觉得实在是浪费时间,而成泰在对付媒体方面比景赫有经验,所以景赫也乐得他代劳。
“那么第一夫人的周末私人晚宴你也不出席吗?”朱迪特意提醒了一下,她以为景赫没有留意,毕竟她干秘书这行快三十年了,要尽到本分。
“我说过了啊。”景赫顿了顿,看朱迪一脸的不以为然,而朱迪又是他非常尊重的人,她甚至比他的母亲还大呢,于是笑笑解释道:“肯定是总统夫人那个慈善基金会又需要募捐了,只要掏钱就行了,谁去都一样。”
朱迪耸了耸肩,转过身扭着那胖胖的屁股要出去,忽然停下来,“你看我这记性,这还有封邀请函,你自己决定去不去吧。”边说边伸手递了过来,景赫只好站起来横过桌子去接,“是什么?”随口问道。
“一个工作室的,好像是要你参加什么发布会。”朱迪交给景赫后边往外走边说。
“那个,朱迪,可不可以帮我把这个交给成泰?”听朱迪这么一说,景赫打都懒得打开了,绕过桌子几步追上朱迪,又将那个邀请函递了回去。
朱迪回了个拿他没办法的眼神接了过去,景赫轻笑着说了句“谢谢”,又回到办公桌后。
最近公司最大的事莫过于准备要在南美建立分公司,这个规划他还要再仔细斟酌一下,还有DZ下属的一个演艺公司最近有一个很知名的演员自杀,这个事本来不大,景赫也派了古义去参加吊唁,但是影迷都认为是他杀,不相信警方公布的结果,于是引发了全球的静坐抗议等活动,闹的沸沸扬扬,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压力,现在下属的策划公司已经送上了危机公关方案,原本这些是不需要他看的,但是这个不同,还是要过问一下。
这个时候,成泰急火火地闯进来了。
景赫知道是成泰,干脆没理他,今年都二十五了,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十年,这么个冒冒失失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了呢?
成泰将手里的东西往景赫办公桌上一甩,干脆不说话,等着景赫什么时候注意他。
景赫懒洋洋地扫了一眼成泰丢给他的东西,是自己刚刚请朱迪给他送过去的邀请函,“你不愿意去就不去。”
说完目光还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对了,这个危机公关的方案你看没?”景赫见成泰还没离开,随口问道。
成泰一屁股在景赫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老大,这个邀请函你到底看了没?”成泰老是揪着这个邀请函不放,景赫只好看向他,“不就是个时装发布的邀请吗?你不愿意去让咱们模特公司的人去,看看能不能挖到什么宝。”景赫也郁闷了,多大个事,成泰今天真反常。
成泰长叹口气,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伸手在邀请函上用力地拍了两下,“那么,请您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再说。”说完气势汹汹地瞪着景赫。
景赫无奈,如果他不看成泰恐怕不会放过他,于是耐着性子拿起来,打开,刚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举着那个邀请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你去还是我去?”成泰见景赫这个样子,适时地问道。
景赫这才注意到成泰还在看着他,尴尬地笑了笑,将邀请函放到桌子上,低垂着眼眸不语,一只手不断地抚摸一侧的耳唇。
“赫哥,不是我说你,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你就将澈儿这么扔在那不管了?”成泰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景赫和澈儿的事现在看似沉寂,并且景赫只字不提,但是不代表成泰看不到景赫心里的苦,他工作的越凶,就说明他越是在逃避,他即便逃得开澈儿,他逃不过自己的心,成泰一直等着他醒悟。
澈儿的这个邀请函朱迪本来是先给他的,成泰一看,这恰好是个机会,他也明白了澈儿的意思,两个人至少可以就此好好谈谈,看看以后怎么相处,于是他让朱迪拿去给景赫,没想到原封不动又给他退了回来,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么冒失的举动。
“她,没准已经将这件事忘了吧……”景赫将椅子转过去,椅背对着成泰,目光转向窗外,整个曼哈顿的景观尽收眼底,他声音很轻,轻到成泰都要听不见了。
“见鬼,你这完全是猜测,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澈儿上次和我联系就是问你找到了没,就是你在思过室醉酒之后,赫哥,你……”成泰猛地起身,几步走到窗前,转过身和景赫对视,看到景赫的表情,他一下子愣住了,语气也软了下来,因为他看到景赫目光中有一种非常无可奈何,并且极为压抑的东西,这目光和景赫一贯冷静自信的形象严重不符,景赫也没料到成泰突然过来,忙别过头。
“赫哥,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澈儿的,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为什么这么折磨自己呢?再说,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成泰也没有再看景赫,而是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向窗外,世贸大厦没有了之后,他们这个就是最高的建筑了。
“呵呵……”景赫苦笑了声,“我还配得上她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该死的……”成泰本来已经缓和的语气又骤然急躁起来,“你就这么在乎出身?爷爷都不在乎,清峰叔叔和敏卿阿姨也没在乎,不管你姓什么,这都丝毫改变不了你,你已经这么优秀了,这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的,该死,如果澈儿在乎这个,那也不是我们一起长大的那个澈儿了,你怎么就……?”
成泰气的在景赫面前来回踱步,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景赫看着他,一言不发。
成泰见景赫还是不为所动,“再说,你就不对人家负责任了?好歹澈儿也是你唯一的女人,人家第一次被你夺走了,你……”
这话也就成泰敢说,换个人早被丢出去了,不过这句话终于触到了景赫的痛处,“够了,对不起,我想自己呆一会……”景赫平时拼命压下去的心事,就这么被成泰不留情面地翻了出来,让他想继续逃避都没办法。
“爱了人家十几年了,这个时候畏缩了,赫哥这可不是你性格,想想我们小时候,你刚见到澈儿的时候……”成泰才不理会景赫赶他呢,现在看他终于有所触动了,赶忙趁热打铁,待看到景赫目光中对他就要射出刀子来了,才笑嘻嘻地赶紧出了他的办公室门。
成泰一走,景赫就瘫进了椅子里,成泰的话在这办公室不断地回荡,震得他脑仁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