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这戏有啥好讲的
“鲲鹏6433，地面风286/06，跑道03，可以起飞！”
做完起飞前程序并念了一遍检查单后，还是熟悉地自问自答。自己给到自己起飞许可，林毅松开刹车的同时，一把将油门杆推到40%N1，等到发动机指示稳定后喊道：
“N1 40稳定！”
接着按下TO/GA电门：
“调定起飞推力！”
核实推力调定正确后：
“起飞推力调定！”
接着林毅左手扶住操纵杆，右手搭在推力手柄上，双眼一边远看前方的跑道中线，一边时不时地飞快瞟一眼空速指示器。
在空速达到80海里时，迅速喊道：
“80！”
“推力保持！”
不一会，决断速度V1到！
“v1！”
“继续起飞！”
飞快地喊出两声喊话后，收回搭在推力手柄上的右手，改为双手持握操纵杆。两眼紧盯着空速指示...
“抬轮！”
到达抬轮速度vr后，林毅双手微微带杆。整个模拟舱在这翻操作下，也跟着变得后仰起来，驾驶舱内的电子屏幕风挡上，蓝天也渐渐开始抢占陆地的空间...
忽然...
“哎哟，卧槽！”
一声“卧槽”与重物磕碰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整体已经倾斜过来的模拟舱地面自然也跟着倾斜了，而一直没有系安全带就站在林毅身后围观的陈立峰这下就倒了大霉。
脚底一滑，脑袋重重地磕在身后的驾驶舱门边。嘴里这声“雾草”即是痛呼，也是对林毅真把飞机开起来了的惊叹。
而另一边，林毅同样被这突兀的声音吓得手上一激灵，连带着操纵杆也被忽然猛地向后一拽。模拟机可不惯着林毅的臭毛病，带杆过量，飞行计算机上立马跳出“Bank-Angle”警告，意思是倾角过大。
忽然增加的倾角，让刚刚起身，尚未站稳的陈立峰脚下再次一滑，接着又是一头撞在了舱壁上...
鸡飞狗跳的三分钟后，林毅扶着陈立峰到舱外的休息区坐下。看着伸手捂住后脑勺，眼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陈立峰导演，林毅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抽了抽嘴角，生硬地堆砌出一副讪讪的笑容，试探道：
“那个...陈导，我真不知道你在驾驶舱里面啊。你你你...你还疼吗？”
“废话！你特么看看这两个大包，搁谁谁不疼？！”
一把将头上的湿毛巾甩到林毅身上，陈立峰破防了。指着林毅的手指都气得直哆嗦，嘴唇上下蠕动，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优雅和谐”的词汇。
就在林毅耸拉着脑袋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急风骤雨时，忽然听到：
“诶，你叫啥名啊？男二给你，敢演不？”
“哈？”
林毅眨巴眨巴眼睛，有点怀疑对面的导演脑子摔坏了...
先不说自己偷偷上模拟机，薅剧组羊毛的事。您是不是忘了后脑勺上两个大包是拜谁所赐了？见过以德报怨的，没见过您这么报的啊？学雷...哦，这蓝星没有那位...
“啊什么啊？给句话，敢不敢？敢的话，男二就是你了！一集5000块！”
似乎觉得光说不练假把式，不足以取信于人，也或许真不想与林毅这个“凶手”多哔哔。陈立峰一边说，一边抄起手边一份男二的台本甩给林毅。
“看看，男二的剧本就在你手里。这角色没什么难度，偶像剧嘛，我觉得所有角色都没啥难度，你长得也不差，还有...诶，对了，你小子刚刚...你真会开？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开什么，陈立峰没说，但只要不傻都知道他说的是啥。林毅当然听懂了他的问题，腼腆一笑：
“会一点，不太熟。737，真家伙飞不到，模拟机又太贵。学飞已经把钱快花光了。”
5000块一集的报酬，按照这部剧48集来说，税前能有24万呢！林毅格外意动，这钱可不少了，比得上他卖四首歌了！
曾经地球上的歌卖一首少一首，竭泽而渔要不得咯...歌曲资源得省着点花...
“学飞？你是民航大学毕业的？这玩意还要自己掏钱吗？不是都由航司掏吗？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啥呢！”
陈立峰有点迷惑：这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能跟组到现在，起码也是特约了，虽然算不上明星，但也比一般的群演强太多了。没有一两年的积淀几乎是做不到的。而如果是民航大学毕业，你特么不去航司报道，你跑这来挫跺光阴？
“不是，我叫林毅，是清北毕业的。学飞就是这几个月的事，两周前才拿到执照。当初胡头帮我接了这部戏，我听说是演飞行员的，就去航校报名学了学。没跟航司签委培合同，他们可不会帮我付钱，都得自己出。”
“就为了演这么个...小角色，你特意花钱去学了飞行？一共花了多少啊？”
想了半天，陈立峰愣是没想起来这个林毅饰演的角色到底是谁。毕竟像这些小演员，导演一般是不管的，会有一名专门的副导演和他们对接。可自己想不起来的角色，那都不用讲，妥妥的阿猫阿狗型角色，戏份或许对只能演尸体的群演来说很香，但稍微有点名气的演员都看不上的那种。
为了这么个小角色，为了这么点鸡肋般的戏份...
“也不对啊，你学了这东西也没用啊。咱们拍戏也不可能真让你开飞机啊？”
“嗯，我知道。我就是感兴趣，小时候谁没想过当飞行员呢。只能说这部戏给了我启发，让我去实践了自己儿时的梦想罢了。”
林毅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对方自己花费了多少代价。满足自己儿时的梦想是自己的事，犯不着用这点去打动别人。再说了，陈导都说男二给自己了，帮自己回血了，还要啥自行车？
戏多戏少，林毅并不在乎。单纯为了钱的话，他堂堂清北毕业生，干啥不能赚？
这蓝星的清北基本相当于曾经清华北大的结合体，放眼全国都没一所大学能挑战它的地位。两世为人，林毅也没啥位极人臣或者富甲天下的追求。
人生短短几个秋，满打满算一辈子就只有三万多天。背靠地球的词曲资源库，缺钱了就抄几首卖卖，然后旅旅游，享受享受生活，它不香吗？
“你可真行，也算你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好吧。正好今天徐坤闹了这么一出，又没有合适的人来接替。你先看看台本吧，有疑问就跟我说，我给你讲讲戏。”
林毅的豁达感染到了陈立峰，莞尔之余也不禁感慨世事无常。
男二罢工，与剧组闹翻，不是件小事。没有找到代替者时，整个剧组几乎都要停摆。可也因为男二罢工，让出了位置，这才让自己偶然间发现了林毅，或许林毅这个真正学过飞行的人出演男二，效果会比之前更好呢？
“这戏还有啥好讲的，不就是霸道总裁嘛。憋着不笑就行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