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告别
攀谈之后，柳依依带着江成退出营帐，前者却不给他好脸色，俏脸寒霜，威慑十足。
江成不也自讨没趣，悠哉悠哉跟在她的身后。
只见她突然一个转身，蹬起长腿就是一脚重重的的踢在江成的腹中。
江成踹倒在地不明觉厉，吐出一口血水，满头问号。
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江成一脸悲愤，这一脚若自己不是侥幸晋入八品，恐怕又可以重开了。
“能耐大了？禁区说进就进，忘记组织的任务了？”柳依依面露怒色，胸口起伏不停。
“大姐，我一进来他们就喊我挖矿啊，要杀谁组织也没和我说，我能怎么办嘛！”
“啊？我没和你说吗？”
场面陷入一时的沉默，风声呼啸吹过，山谷间的回声好似在嘲弄着二人。
“我一定是和你说了，定是你这小子不好好记着，忘记了组织的任务却倒打一耙。”柳依依竖眉指责，只不过带着情绪的语气却是越来越弱。
江成一言不发，起身独自离开。心死莫大于哀，落寞的背影让人心疼。
“好啦好啦，姐姐知道错了，与我说说矿洞里的事吧，我不只一次察觉你的血种快要熄灭了。”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温热，江成心中一叹，果然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二人边说边走，待到江成谈到那名五品神魄道人时，柳依依倒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几十年前确实有听说逍遥派的一名道子入了晋州的地界后无端失踪，后来道门的人便是一口咬死了大梁借此打压道门，产生了不少误会，没想到是死在了这里…..”
“嗯，若非龙灵相助，恐怕我们三人都得死在那墓穴内。”江成点头道。
“终究还是外物，若你想祛除掉，我可以想想办法。”
“不了，起码他真真确确的救过我的性命，若他对我有所图，倒是早就下手了。”
柳依依见状不语，二人沉默了许久。
“此番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高叔叔让我替他询问你可要什么奖赏？”红裳女子笑吟吟道。
“做姐姐的帐下面首！”江成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副舍身取义之色。
“贫嘴，再多舌奖励就没有了哦。”
江成见状也正色问道：“若我离开了这儿，那我那两个兄弟可否劳烦柳统领安排妥当，我那位兄弟，身手不凡，为人仗义……”
“行了行了，那名陈姓的小子我会安排进别的军营的，至于那个安垚……你别多问了，总之不是你能多管闲事的。”
“嗯？我不明白？”
“呵呵，以前有个老爷家财万贯，或许政治联姻，或者真的是那莫须有的爱吧，他娶了这世间最不该娶的女子，女人风华绝代，世间绝无仅有。婚后二人育有一子，男人很高兴，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给他。只是后来呢，世事无常。女人死了，男人疯了，就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在乱世沉浮。”
“啊？”
“没事儿，本就与你没什么关系，不该问的别问.....”柳依依神色落寞，似乎不愿多说什么。
“回帐就好好告个别吧，也许是你们兄弟几个最后一面了.....”
“嗯。”
告别红裳女子，江成走在路上默默思索。
这样看来安垚的背景绝不简单，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落魄书生，根本不值得被柳依依如此评价，包括矿山对镇北军之间暧昧的关系，还有狗宦官，柳依依等人对自己的看重等等，其中种种利害都真是让人头大啊。
身处在种种迷雾当中，江成狠狠揉了揉紧皱的眉心。这些事情都不是这个阶段他该考虑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快速提升自己，如何在凤鸾军中立足。
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着眼看着朝夕相处的几个月里的陈旧物件，江成心头竟心生些许不舍。
从最开始的五人小组，现如今也只剩下他们三人，陈思豹经历一场又一场的大战早已瘫软在床头鼾声如雷，远处角落的安垚还是一如既往的就着微弱光亮挑灯苦读。
“嗯？成子你回来啦？”安垚洞察力不弱，尽管江成蹑手蹑脚，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嗯，高大人许诺的灵石拿到手了吗?”
“这么多人见证的事，想来他也不好推辞，我这就给你。”说完起身去包裹里翻找着。
江成急忙制止，从中抽出两块塞进自己口袋，剩下的示意安垚收好。
安垚不解道：“此番你的功劳最大，你这是.....”
“我这次回来就是特地向你们道别的，早先那女人在场上说的你也听到了，待我入了凤鸾军，这等资源便不再遥不可及了。倒是你们二人比我更需要这些东西。”
见江成目光决绝，安垚也不再多语，轻叹一声，默默收下。
安垚神色有些落寞，他知道以面前少年的资质，去了那或许会大放异彩。届时也许也会渐渐遗忘了在矿场的艰难日子。
江成拍了拍安垚的肩膀，低声说道：“我已为陈思豹求得一条出路，但是你这边柳依依却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知道你小子来头不小，咱们做兄弟的也不刨根问底了。就算上头不放人，待得机缘成熟，我就算劫人都给你劫出去......”
安垚心头有些感动，千言万语堵在心头，不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凝重的点了点头。
“老金那边劳烦你用灵石换取些钱财，托一个信得过的官差寄回去。”末了，江成又从怀里摸出一块灵石，递给了他，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
“你要走了吗，我去叫醒他！”安垚急忙道。
江成摇头，示意他取来纸笔。
蘸了蘸墨，笔尖却不往纸上行走，转而游走于沉睡中的陈思豹。
许久，在安垚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江成长呼一口气，拍了拍手。在纸上潦草写了几行字，压在陈思豹枕边。
“安垚，我走了，活下来，我会来救你的！”
江成探出拳头，凝重说道。
安垚迟疑片刻，握紧了拳头，二人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安垚不禁有些吃痛，但是心头一暖，报以微笑道：“愿君此行前程似锦，再会时依旧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