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愿

顾苒的脸色有些发白，不由自主地咬紧了嘴唇，握着名画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变得一片冰凉，接着退出了门边，顾廷的侍卫黑泽远远瞧见了这么一幕，顿感疑惑便走上前去，“小姐为何不进去？”

“父亲和太子殿下有要事商谈，我不便入内。”顾苒的眉心蹙了蹙，眼神有些闪躲，并没有直视黑泽，但这一切都被黑泽看在了眼里。

“还劳烦你将此画带进去了。”顾苒垂下眼眸，正准备将手中的画递给黑泽时，就听见正厅内传来顾廷的声音，“苒苒，进来。”

顾苒的身躯微微一震，但也只能听从顾廷的话进去了。

顾苒刚进门，太子殿下的眼睛就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过半分，直到盯到顾苒有些不舒服，他才反应慢半拍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三人在正厅便就着那幅山水画讨论了许久，待到临近申时，太子殿下才从顾府离开。

“想必，太子殿下刚刚求娶你的一席话，你是听到了。”顾廷命人将门窗都关起来，只留下顾苒一人，听到顾廷终于提起这件事，顾苒红着眼眶跪了下来，“父亲，女儿......不愿嫁于太子殿下！”

“为何？”顾廷的语气始终那样平静，他抬起眼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苒，又收起眼神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

“因为.....女儿不愿入宫。”顾苒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自古入了宫的，不论男女皆如同被囚禁的鸟儿一般失了自由，困住一生，女儿不想余生都葬送在那里面.....且退一步，太子之位如同储君，若他以后真继承皇位，成为臾国的皇上，就免不了后宫佳丽三千，女儿这辈子要嫁的人，心心念念的只能有我一人，余生也只许与我琴瑟和鸣，共度一生。”

顾廷放下了手中端着的茶杯，又像是带着一丝试探性的询问，“倘若为父偏偏要你同意呢？”

顾苒的眉眼流露出一层伤感，“那女儿还是想再为自己争取一把，女儿不愿入宫嫁给太子殿下.....即使这样，父亲还是要铁了心要将女儿送入宫吗？”

半晌，顾苒听见顾廷那鼻腔中“嗯”了一声，只觉着心里凉了半截，“既然如此，父亲主意已定.......那便随了父亲的愿，嫁了便嫁了。”

顾廷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那你先出去吧。”顾苒行完礼以后，即使眼泪就快要出来了也还是规规矩矩，步伐稳重地退了出去，她刚走没多久，黑泽就进来了。

“老爷真的打算同意这门亲事吗？先前，我还见小姐在门口暗自神伤。”黑泽来到顾廷的身边，轻声说道。

“无妨，我自有我的用意。”顾廷看着顾苒越来越远的背影，端起茶杯小心的喝了一口。

...

回到自己闺房的顾苒轻轻关上房门，跟自己院内的女使都说了今天谁也不见，她只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一股苦涩的味道翻上心头，顿时就像是吞了一口难咽的中药。

她曾经就说过，世人皆羡慕她是顾府独女，唯一的千金大小姐，可她的一生都是被别人安排好的，不论言行举止，她都须得中规中矩，不能丢了顾府的颜面，她虽是被顾廷宠爱，但也似乎是顾廷手中的傀儡一样，与那臾国的皇帝没什么两样。

今日她说不愿嫁太子，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拒绝顾廷的要求。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柏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夕阳，顾苒坐在木制梳妆台上的铜镜面前，镜中印着她那一脸的忧愁。

她又侧过身，望向立于角落的那把古琴，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常常会听母亲弹琴，父亲会随着琴声舞剑，若母亲弹的是古筝，父亲便会吹箫与母亲一同合奏。父亲位高权重，但他始终只有母亲这一个妻子，不曾纳妾。

自母亲离世以后，顾府就再也没有响过箫声了，而自己的父亲只是一味的将他觉得是好的是对的东西都强加给自己，从不会过问自己是否开心是否需要。

顾苒拿起那枚还未送出的玉佩，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她的眼睛黯然失色，眼神忧郁，半晌，才缓缓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辈子，自己注定与沈绎无缘，若自己不是这顾府千金就好了。她也想拥有像父亲和母亲那样的爱情。

正在顾苒发呆之际，门口就传来沈绎的声音，“我听青禾说，小姐你还尚未用晚膳....”

“进来吧。”顾苒收起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