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只见其表?
南域。
这里，是一片有着自由之地美誉的土地，因为佛教理念的宣扬，在四大域中，唯有此处的人民最为佛系。
虽然谈不上无欲无求、不悲不喜，但说是云淡风轻倒也不假。
相比其他三域的急功近利，激烈竞争，这里的人们，更喜欢追求平和的生活态度。
但是最近几日，这片平和的自由之地，也开始隐隐弥漫起一股躁动的气息。
尤其是生活在菩提伽耶市的僧侣。
近两天来，他们几乎是日夜诵经，在偶尔停顿时，还会忍不住仰望天空，那原本平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探究，随后便又重新闭上，继续咏诵经文。
至于普通人?
目前，整个菩提伽耶市，除了无比虔诚的佛教僧侣，与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已经再无一丝活人了。
这个地方，传闻中是佛祖的诞生之地，所以在西域，也是佛教的圣地，以往的繁华程度，绝对堪称南域之最。
但是自从近三天前，那场变故初始，这里便渐渐让普通人望而却步了。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突兀，毫无征兆。
一开始，只是凭空出现一股郁结之气，压在这座城市每个人的心头，自是并未有人在意，只觉得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压迫感，却是越来越严重。
而当老人与孩子不断的出现在医院之中，并且怎么都检查不出病因的时候，国家才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并很快就派了人过来进行调查，但最终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他们唯一清楚的，就是一旦有普通人，进入菩提伽耶市的一定范围之内，就会遭受到那股压在心间的压力折磨。
所以他们只能开始遣散这些平民，以此尽量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后来，经过了专家们的各种分析，竟发现那些症状，与人体自我防御时出现的应激反应十分相似。
呼吸困难、窒息感、发抖、出汗等等，这些都是人在面对无法抗衡的灾难时，所出现的生理反应。
但是不说菩提伽耶市的地理位置，几乎不可能遇到任何形式的自然灾害，就算真的有，难道现在的人体本身，都已经进化到能提前预知的程度了吗？
这以前可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在这种不安与疑惑中，时间继续流逝，而等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时，原本无常的天空，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次变化。
……
只见原本平静的云层，伴随着暴厉的涌动，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黑色所取代。
黑云翻滚，澎湃万丈，好像一直要延续到世界的尽头。
随后，高耸的天穹，似要带着那无尽涌动的黑云，辗压而下，偶尔几声雷鸣从中传出，却不见任何闪电的影子，反而是点点金光，将乌云劈开一道道庞大的缝隙。
金色光芒之中，隐约能窥见一朵朵金莲，伴其生灭，随后又被乌云遮盖，就好像失去生命之后，一只只消失在黑暗之中的萤火之光。
而若静立细听，似还有梵音绕耳，钟鼓弥漫，如此异象，犹如佛陀即将冲破封印，降世凡尘，传播佛道。
不到半日工夫，有关异象的消息，便已传遍整个南域。
一时之间，虽那股不断增强的压抑之感，还未曾消失，却依旧有无数信仰虔诚的僧侣，源源不断的朝这里赶来。
不过，更多的僧侣，却只是目视菩提伽耶城的方向，就地而坐，诚心咏诵佛理。
城里的普通百姓，受不了那股压力，急着出城。
外面的僧侣为求佛法，不断涌入。
二者截然不同的行为，也在这座城市之中，形成了一道无比怪异的风景。
而仅仅半日之后，异象边再次出现。
随着云层越压越低，一股异香，不知何时，竟缓缓弥漫在整个城市之中，细嗅之下，竟有安神醒脑之功，无形之中，也降低了那股心间的压力。
心诚的僧侣们，此时已开始静坐诵经，而当他们全心投入诵经中之时，压力竟再也感知不到丝毫，这也让僧侣们更加坚信，这是佛陀临世的征兆，一时之间，诵经声不禁越发响亮了。
直到此时，此刻。
……
无尽虚空之中，即便已经过去近三天，陆尘手中的神力长河，依旧未有丝毫衰减的趋势。
而那点被源源不断浇灌的金色，现今竟已化作一朵半盛开的巨大莲花苞，且浑身都散发着灿灿光辉。
而在那花心之中，隐约可见混沌一片，虚虚荡荡，在那混沌的极深处，有十二字佛道真言，以周天之轨，缓缓运转，其内似含有无限佛理，近似天地大道。
只是此时，这一切都被那混沌之气牢牢压制，花苞欲要绽放，却始终还差了那么一点，就像缺少了某种无比重要的构成一般。
“吾主，再这么消耗下去，我那点存货，可就要被耗干了，而且关键是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啊，这金莲明显还缺乏一味主料，您就是投入再多的力量，也是虚妄，还不如留着做更有意义的事，要知道，我那圣山，可也是一个无底洞啊。”
就在这时，陆尘身后的虚空之中，一道无比肉疼的声音，凭空响起。
而在那里，正站着一道半虚幻的身影，观其貌，正是耶和，在他的身侧，同样半虚幻的昊天，也正静静仁立。
在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之后，二人几乎是不分先后的，便分出了一道身外化身，来到了此处。
毕竟这些力量可是他们辛辛苦苦积攒的，该做的事情才做到一半，陆尘便直接将大量的力量“借”走，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对耶和来说，这可都是他们的命根子，若不是做这事儿的是陆尘的话，谁敢打他存储力量的主意，他都非要找其拼命不可。
而就算是陆尘，当看到他这样源源不断的将力量浪费时，耶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主尊，这十二品金莲，现在所缺的并非是力量，而是钥匙，你可以试试，用南域的众生佛道之力，来让其彻底成型。”
就连一向不喜多言的昊天，这时也是开口劝道。
而片刻之后，陆尘那独特而平淡的嗓音也缓缓响起: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耳塞豆，不闻雷霆。万物只见其表，是凡人特权，你们……不是。”
如清风吹拂的平淡之声，好似不含有任何攻击力，却瞬间让这两位掌握无数人生死，同时野心勃勃的无上至高存在，心中本能的感到一阵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