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妹三王后(珍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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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7年3月
苏格兰 爱丁堡 荷里路德宫

如今,三位公主中,是哪一位公主独领风骚,是我的弟媳阿拉贡的凯瑟琳、我的妹妹玛丽,还是我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心中毫无悬念:自然是我。凯瑟琳没能怀上亚瑟的孩子,只能告诉所有人:“唉,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这事”,眼下她的婚事已无人提起,她是一个可怜的亲人,一个多余的食客。人们也可能会赞美玛丽的美貌与天资,但她与卡斯蒂利亚的查理的婚约尚未敲定,他还不过是个孩童。他的父亲已经身亡,所以他将会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名号,不过他依然是一个小男孩,玛丽还不能嫁给他,也无法在未来八年之内为哈布斯堡家族生下一个儿子。不过,如今我已经怀有身孕并诞下了一位王子。他几乎耗尽我的生命。在我病得快要死去,所有人都以为要失去我的时候,我的丈夫踏上了朝圣之旅,徒步朝拜了数百英里(至少也有一百英里),前往惠特霍恩的圣尼尼安教堂苏格兰有记录以来的第一座基督教教堂,由圣人尼尼安主持修建。。就在他跪在圣坛前的那一时刻,我痊愈了。这是一个神迹,苏格兰的王子与继承人,同时也是上帝的启示,他会保佑身为王后的我并祝福我们的婚姻。

我们的孩子也是英格兰的继承人之一。若是哈里有任何不测(上帝定然不会允许),我的孩子便会因为我而成为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凯瑟琳和玛丽做梦都想不到这点,我有可能成为国王之母,尊贵显荣如祖母一般:这位自从儿子登基便统领整个英格兰宫廷,直到他大婚甚至是鳏居之后仍然大权在握的夫人。

我们举行了一场恢宏盛大的比武大赛,庆贺王子的诞生,无可争议的冠军是一位名为“狂战士”的神秘骑士。他同纯白骑士——德拉巴斯蒂爵士,那位生于法国,曾在我婚礼上参加比武的英俊骑士——比试。又一次,安托万凭借他那身雪白的盔甲以及长枪上飘舞的洁白围巾,赢得了人群和所有小姐夫人的欢心。他和詹姆斯就如何正确处理战马的马蹄这个问题打了一个赌,詹姆斯输给了这位骑士一桶红酒,用于清洗他坐骑的马蹄。整场骑士比武最激烈的一刻便是纯白骑士冲向狂战士之时。他们使着破损的长枪,你来我往好几个回合,一招一式精彩绝伦,而当挑战者狂战士取下他的头盔,脱下他的伪装之际,我们全都兴奋地尖叫起来,那是我的丈夫,迎击并打败了所有人的战士是我的丈夫!他为自己而高兴,为我而欣喜,为我们被取名为詹姆斯的儿子,为苏格兰诸岛的王子以及罗撒西公爵而喜悦。玛丽昂·博伊德的亚历山大可以继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混血种私生子,假扮大主教,至于那个私生子詹姆斯,勉强能让他当一个伯爵。

这一切都明显意味着,我们的婚姻深受上帝祝福,除了我丈夫的疑虑,或者说他怀疑我父亲不怀好意之外,一切都美满无缺。苏格兰强盗抢劫了英格兰农民的土地,偷走了羊和牛,有时还会抢劫旅行者,我父亲的抱怨也很合理:这违反了永久和平条约。詹姆斯反驳称我父亲对于苏格兰商船的处理不当。双方无休止地写着索赔与反索赔的信件,谈论着不可靠的正义以及两国边境持续不断的冲突。

父亲曾经期待我的婚姻能带来英格兰和苏格兰之间的永久和平,但是我并不知道我该如何才能实现这一点。詹姆斯并非一个孩子,他不会对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国王言听计从,而玛丽告诉我哈里对卡斯蒂利亚的菲利普推崇备至。詹姆斯成熟老练,绝不会屈服于我父亲的权威。他绝不会想到来询问我的建议,而我主动提出建议时——即便我是一名英格兰公主——他亦不曾理会。我极其郑重地告诉他,作为英格兰的公主,苏格兰的王后,以及下一任苏格兰国王的母亲,我对此事有些看法,事关重大,我希望我的看法能够得到重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对我说:“天佑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