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题解】

本章里，老子特别强调致虚守静的功夫。他主张人们应当用虚寂沉静的心境，去面对宇宙万物的运动变化。在他看来，万事万物的发展变化都有其自身的规律，从生长到死亡，再生长到再死亡，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以至无穷，都遵循着这个运动规律。老子希望人们能够了解、认识这个规律，并且把它应用到社会生活之中。在这里，他提出“归根”“复命”的概念，主张回归到一切存在的根源，这里是完全虚静的状态，这是一切存在的本性。

【原文】

致虚极[139]，守静笃[140]。万物并作[141]，吾以观其复[142]。夫物芸芸[143]，各复归其根[144]。

【译文】

极力做到虚寂寡欲，彻底坚持清静无为。万物一齐生长起来，我就凭借着清静寡欲的品质来观察万物循环往复的情况。万物众多，但最终都要回到自己的出发点。

【原文】

归根曰静[145]，是谓复命[146]。复命曰常[147]，知常曰明[148]。不知常，妄作[149]，凶。

【译文】

（万物）回到出发点就是虚寂死亡，死亡后会重新获得生命。孕育新生命是正常的自然法则，懂得这个永远不变的道理可以算是明智。不懂得这个永远不变的道理，胡乱行动，就会遇到凶险。

【原文】

知常容[150]，容乃公[151]，公乃全[152]，全乃天[153]，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154]。

【译文】

懂得这一不变之理就能包容一切，能够包容一切就能够正确对待一切，能够正确对待一切就能够周全，能够周全进而就能了解自然规律，了解了自然规律进而就能掌握普遍规律，掌握了普遍规律就能长久生存，终生不会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