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轻轻落笔写一段灿烂时光
当远行的人邂逅归家的那盏灯火,会有什么样的故事发生呢?
人生的每一段际遇,都有它独特的意义。
不管你遇到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情,必然都能够教给你点什么。这个过程,也许路途坎坷,但你总能找到最适合你的那个方向。
有人对名媛进行了这样的定义:“名媛,绝对讲究阶级、讲究出身。她们既有血统纯正的族谱,更有全面的后天中西文化调理;她们都持有著名女子学校的文凭,家庭的名师中既有前朝的遗老遗少、举人学士,也有举止优雅的英国或俄国没落贵族的夫人;她们讲英文,又读诗词;学跳舞,弹钢琴,又习京昆山水画;她们动可以飞车骑马打网球,玩女子棒球,甚至开飞机……静可以舞文弄墨弹琴练瑜伽……”
这段话,完全就是陆小曼的真实写照。
在那个时代,名媛跟明星没有多大区别。他们都是耀眼且闪亮的星,随时随地被人关注着,簇拥着。
北平城的各个社交圈,没人不知道陆小曼。
陆定本想让陆小曼在外交部有个体面的工作,却不承想,陆小曼在这奢侈的生活里已经无法停下来。在那个时代,女子太过招摇,总归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陆定夫妇决定,用婚姻来约束陆小曼。他们认为,如果让女儿结婚了,那么她必定会收起心来,对浮华的生活不再充满向往。
拥有“第一美人”之称的陆小曼,自然会得到无数人的赞美和欣赏,除了来自男士们对她美貌的夸赞,还有女士们对她的羡慕。
可是,对于一位人生阅历并不丰富的年轻女性来讲,如此艳丽的光环,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呢?盛名,对一个女人来说,有时是有些可怕的,因为它既可以成就你,又可以毁掉你。
陆小曼是一个任性的女孩,她并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与偏见,只关注自我。如果她想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定会不甘于寂寞。聪颖如她,多才多艺,同时又桀骜不驯,身处名利场,浮华很容易让她迷失自我,不安于平淡的个人生活和家庭生活。
平淡无味的家庭生活,总会让她从心底生出无趣。因此,一旦家庭生活中的责任与她的社交生活发生冲突,必定会产生一些问题。
1921年,陆小曼已经十八岁了。在那个女子年满十六岁便可以结婚的年代,陆小曼已经算个大姑娘了。不过,陆小曼倒不着急,此时的她,还没有看上哪个男子。她也不像传统女子一样,向往相夫教子的生活,她喜欢自由的人生。
当父母给陆小曼张罗婚事时,她莫名地感到烦躁。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只能接受。
奔着陆家和陆小曼的名头,不计其数的名门望族到陆家提亲。他们送给陆定的礼物都相当罕见,塞北的鹿茸、东海的扇贝、江南的黄鱼、西域的驼峰,成箱地运去陆家,由此可见陆小曼的受欢迎程度。
见识广博如陆定,并没有被这些糖衣炮弹迷惑,他甚至都瞧不上这些富家公子,认为这些公子哥儿基本上都是靠着家里过日子,整日游手好闲,一点儿前途都没有,根本靠不住。
尽管来陆家提亲的人多得踏破了陆家的门槛,但陆定夫妇不会轻易将陆小曼许配给他人,一定要为女儿选一个具有远大前途的丈夫。
终于,陆小曼的父母有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叫王赓。
王赓,1895年出生,毕业于清华大学,并于1911年前往美国留学。他先后到密歇根大学、哥伦比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学习,于1915年获得普林斯顿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后来又到西点军校攻读了军事学。他和美国名将艾森豪威尔是同学。
1918年6月,王赓以优异成绩从西点军校毕业,同年回到国内。
西点军校对王赓是这样评价的:“He was a credit to West Point.”翻译成中文是:西点以他为荣。
王赓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原本靠着祖上的庇佑,一辈子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可惜到了王赓父亲这一辈时,家道中落。
王赓小时候就与其他孩子不同,他喜欢待在家里看书,不喜欢出去玩耍。长大些后,他更是认真读书,立志要为国家效力。
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图书馆,有关于他的记录:王赓,中国陆军中将,1942年4月死于埃及开罗……原本是官宦子弟,家道衰落后发奋求学,在北京安定中学和清华留美学堂受到早期中国教育,因学业成绩优异,且性格极具中国传统气质,被选中公费派到美国进一步接受教育。1911年,他先在密歇根大学读了一年,二年级进入哥伦比亚大学,三、四年级进入普林斯顿大学,读历史和政治系,1915年以名列第14位(共116名文科生)的优异成绩毕业。
王赓在回国之后便供职于陆军部。1918年,巴黎和会期间,国家需要留学归来的军事专家协助,以此来为中国争取权益,所以任命王赓为巴黎和会代表团上校武官,同时兼任外交部外文翻译。
也正是由于这个机会,王赓认识了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梁启超。梁启超当时在巴黎和会外围,为呼吁中国权益的事情而奔忙。
梁启超看到了王赓的才华与人品,所以收他做了自己的弟子。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王赓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身高一米八几,再加上在军队的锻炼,浑身皆是结实的肌肉,配上笔挺的西装,英俊潇洒,气宇不凡。
凡此种种,放眼当时,没有几个年轻人能与之相比肩。据说,王赓一回国,就被好多“丈母娘”盯上了,陆定夫妇自然也有了想法。
陆家是书香门第,陆定又是财政部的官员,陆小曼更是知书达理、饱读诗书的名媛,总要找个条件相当的人。在陆定看来,只有王赓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才配做自己的女婿。
在军阀混战的年代,一个人要能文能武才有出路。虽然王赓家世没落,但他必定前途无量。
有人曾如此描绘丈母娘看女婿:“陆小曼之母,看到有这种少年英俊……说这穷小子将来一定有前途,虽然王赓年龄长陆小曼七岁,但并无大碍,毫不迟疑地便把陆小曼许配给了他。”
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1921年,陆小曼和王赓,在唐在礼夫妇的介绍下,产生了人生的交集。
面对王赓,十八岁的陆小曼只觉得他很有男子气概,也很绅士,她听别人说,听父母说……
听别人说,王赓是一个有志向的人,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是一个有未来的人,是一个年纪轻轻就向权力中心靠拢的人。
听父母说,这个人很优秀,和她很般配。父母对这门亲事非常满意,所以,陆小曼想,自己嫁给他,应该会幸福的。
王赓相貌英俊、谈吐不俗,而且因为个人特殊的成长经历,他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这样一个超级凤凰男,和家境优越的陆家小姐,刚好匹配。
他以自身的优秀和岳父陆家的财力、社会地位作铺垫,想闯出一番事业,不是难事。
于是,陆小曼和王赓从订婚到结婚,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人称“闪电结婚”。
十八岁的少女,又怎能明白婚姻生活的真相呢?
王赓见到陆小曼的时候,他是欣喜的,被陆小曼美丽的容颜和迷人的气质所吸引。或许他在想,如果能和这个女孩步入婚姻殿堂,此生无怨无悔。
当然,爱情这种东西,虽然让人迷恋,但现实很容易让人清醒。
王赓很有事业心,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工作,即便是在家中休息,他也不会放松精神,放纵自己;他从不愿在儿女情长上花费自己的时间,因为他要建功立业。
王赓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虽前途无量,可毕竟是个穷小子,此时的他需要一个中西贯通、娘家财力雄厚、社交网广博的太太相助,帮他开拓事业。此时的陆小曼,是他最好的选择。
陆小曼的父亲是财政部官员,陆小曼本人是北平最出众的名媛。同时,陆小曼才情俱佳,是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所以,不管从现实因素还是从感情因素出发,陆小曼都是他梦中的那个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