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隔山打牛

金秋九月，某训练基地，这里漫山遍野不是红色的枫叶，也不是黄澄澄的果实，而是众多身穿迷彩服的官兵。他们正在向山头冲锋，杀声震天，气势如虹。

“砰砰砰——”

“轰轰轰——”

枪炮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震得整座小山都在瑟瑟发抖。

“红箭，红箭，我是冷刺，请求支援。”一名陆军少校对着电台的话筒大喊。他是步兵一营的营长，代号冷刺。

“冷刺，冷刺，我是红箭，我们立即发起火力支援。”山脚下的一名炮兵上尉同样对着电台的话筒喊道。他是炮兵二连的连长，代号红箭，名叫董勇。

炮兵二连是一个迫击炮连，在这次军事行动中，负责支援步兵一营战斗。在接到步兵营长的支援请求后，董勇立即命令：“全体注意，架设迫击炮，目标——山体另一侧的敌人。”

“是！”炮兵二连的三个排长收到命令后，大声答道。然后，他们立即布置本排的士兵做好炮击山体另一侧敌人的准备。

只见士兵两人一组，开始架设迫击炮。其中一个人把一个像大锅盖的东西平放在地上，另外一个人则把一个碗口粗、半人高的炮筒支在那个“大锅盖”上。

在炮兵阵地旁，有几个人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仔细观看。没错，他们正是T小队的少年们。

T小队由六位少年组成，他们都来自特种兵学校，被选拔到全军的各个兵种部队进行锻炼。他们以字母T作为小队代号，这个字母既像一枚钢钉，又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象征着T小队必然能够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这一次，他们刚刚来到炮兵部队报到，就赶上了一年一度的实弹战术演习，所以也就跟着来到了演习场。

“那个大锅盖是做什么用的啊？”百灵鸟疑惑道。

“也许是用来挡子弹的。”霹雳虎回答。

“胡说，谁用锅盖挡子弹啊？”百灵鸟给了霹雳虎一个大白眼。

霹雳虎不服，辩解道：“怎么没有？电影里的美国队长就拿着一个大锅盖，不仅能挡子弹，还能挡炮弹呢！”

“超级英雄电影里的情节你也信啊？”百灵鸟简直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那你说，它不是用来挡子弹，是做什么的？”霹雳虎反问道。

“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啊！”百灵鸟瞪着霹雳虎，好像要把他吃了。

就在两个人猜测、争执的时候，炮筒已经被士兵架好了。其实，这个像大锅盖一样的东西叫座钣，是迫击炮的后支点，用以承受迫击炮射击时巨大的后坐力。炮筒上有一个支架，士兵通过调整支架的高低来控制炮筒的仰角。

“这个东西看着就像个大玩具，它真能把炮弹打到山那边去？”梅花雀发出质疑。

剑齿虎却说：“肯定能！这可是迫击炮，隔山打牛是它的看家本领。”

只见一名士兵双手握着一发带有短小尾翼的炮弹把这发炮弹的尾部对准炮口，双手一松，炮弹便顺着炮膛滑下去了。

在松开手的瞬间，这名士兵赶紧蹲在一旁，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就在他捂住耳朵的一刹那，炮弹的底火便被触发了。随着一声巨响，炮弹从炮口喷出，射向高高的空中，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一边向前飞，一边下降，形成一条曲线弹道。

“飞过去了，炮弹飞过山头了！”霹雳虎兴奋地喊道。

炮弹飞过山头，落到山的另一侧，随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这才是开始，紧接着，一字排开的迫击炮就像点燃的爆竹似的，将炮弹一连串地发射出去。爆炸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

T小队的队员们看到，一发炮弹被发射出去以后，士兵就会麻利地将另一发炮弹放进炮筒里。可见，迫击炮发射炮弹的频率很高，是一种高效的作战武器。

“全体注意，射角减小五度。”迫击炮连连长董勇上尉命令道。

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即调整支架。T小队的队员们看到，迫击炮的支架被缩短了，而炮筒与地面之间的角度也随之减小。

“为什么要减小射角啊？”绿头鸭不解地问。

“减小射角以后，炮弹飞行的最高点就会降低，落点也会相应变化。”剑齿虎解释说，“可见山那边敌人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侦察兵传回了最新的信息，所以这边的炮兵也要随之做出调整，这样才能精确地打击敌人。”

其他人听得很认真，还不停地点头，都暗自佩服剑齿虎懂得真多。

射角调整完毕，士兵们再次把炮弹装进炮筒里。一发发炮弹争先恐后地从炮筒里飞出去，呼啸着越过山头，落向对面的敌人。

T小队的队员们看得手直发痒，真想跑过去尝试一下。可是，他们刚刚到炮兵部队报到，还没有人给他们安排任务，也没有明确他们由谁负责。所以，他们现在还算是客人，只能坐在一边观战。

看球的往往比踢球的还激动，同样的道理，发射迫击炮的士兵没什么感觉，这几个看客却兴奋得不行。霹雳虎实在坐不住了，也没跟其他人商量，竟然起身朝前面的炮兵阵地跑去。

“霹雳虎，你要干什么？”剑齿虎生怕霹雳虎又惹出什么事端。

“还能干什么，我也要发射几发迫击炮弹，过过瘾。”霹雳虎头也不回，继续朝前跑去。

“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没头没脑！”剑齿虎气得大吼，“霹雳虎，你快回来！”

炮弹出膛的声音、爆炸的声音不绝于耳，霹雳虎装作没听到剑齿虎的喊声。转眼间，他便跑到了一门迫击炮旁。

一名士兵刚刚从炮弹箱里取出一发炮弹，霹雳虎二话不说就夺了过来。

“你是谁，要做什么？”这名士兵紧张得不得了。

霹雳虎嬉皮笑脸地说：“别紧张，自己人，我是刚刚调到炮兵部队的。”霹雳虎一边说，一边照葫芦画瓢，把炮弹放进了炮筒里。

“快闪开！”

刚才的那名士兵一声大喊，同时猛地推了霹雳虎一把。霹雳虎被推得连续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摔倒在地上。本来负责操作这门迫击炮的那两名士兵则迅速卧倒在地上，并且朝远离迫击炮的方向连续翻滚。

T小队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吓傻了，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看到，霹雳虎那个毛毛躁躁的家伙，把炮弹头朝下放进了炮筒里！

炮弹必须头朝上放进炮筒，滑落后才会被击发，然后从炮膛里发射出去。炮弹头朝下落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呢？那就是位于炮弹头部的引信有可能被触发，而炮弹在炮膛里就会发生爆炸。

天哪！霹雳虎的所作所为不是在作死吗？